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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黑障之術

一黃一黑兩道光影在空中跨轉騰挪,也不知道飛了多久,涅槃把藥婆婆引至一道溪澗後身形突然收住在空中翻轉幾圈後落下,穩穩當當站在一塊大石頭上。

藥婆婆見狀也頓住身形緩緩落下,與涅槃分站在兩塊大石頭上,隔著溪流相對。

“這裡。。。。。。。”藥婆婆眉心微蹙,好像想起了什麼。她看著前方溪流之中那匆匆往東而去的清水,頓時陷入了沉思。

“怎麼?你還能想起這個地方?”涅槃眉目輕挑,雙手揹負在身後,一身黑色的長袍隨著清風拂動。

藥婆婆側過臉去望著遠方羣山如黛,緩緩出聲,“涅槃,你此時此刻帶我來這裡是想表達什麼?”

涅槃神情突然變得感傷,眼睛隨著藥婆婆遙望的方向遠眺過去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老傢伙,死女兒的是我,你嘆什麼氣?”藥婆婆字字犀利,不難理解她心中那種痛失愛女的悲傷之情。

“幾十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你我結拜爲兄妹;今日,卻要兵刃相見,怎麼不叫人感慨?”涅槃難得感性起來。

藥婆婆聽了他的話並沒有反駁,只是輕輕閃了閃睫毛把眼睛閉上,再睜開時卻有晶瑩的光芒凝結其上。

兩人一時都有些恍惚,雙雙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藥婆婆的眼睛忽的睜開,首先打破了沉默,“你別想演煽情戲,我藥娘十八年前已經對天發誓從此與你涅槃一刀兩斷,恩義俱斷。”說著手中捏訣,之前那團黑火再次燃起。

涅槃眼睛半瞇著,一股輕氣從鼻孔處緩緩流出,神情無奈之際,隱隱還有些怒意。他目不專情盯著藥婆婆,眼中不知何時也燃起來淡淡的火光,只是沒有藥婆婆眼中的怒火旺盛而已。

看來兩人今天難免是要鬥上一鬥了。

藥婆婆雙手捧著黑火,左腳點出一步,整個人如同鬼魅般飛到涅槃身旁,圍著他快速移動起來,速度之快足以移形換影,身形移動所帶出的軌跡在涅槃周圍形成一圈壓力。她此時看上去像個半透明的人,只有手中那圖熊熊燃燒的黑火依舊閃耀。

涅槃被藥婆婆先發制人困住,只得閉上眼睛開啓聽息全神貫注留意著周圍的動靜。這個藥老婆子上回使出老鷹差點要了他的老命,全然不顧念當年的結拜之情,這回可不能再掉以輕心了。此時他黑袍之下的右手悄悄捏起了訣。

黑火隨著藥婆婆的移動速度變得越來越大,燃燒得越來越猛,其散發出來的熱氣炙烤得涅槃渾身是汗。涅槃依舊閉著眼睛,眉心處動了動,立刻感覺從自己丹田處涌上來陣陣涼氣,經由四筋八脈傳送到身體的每一個位置,暫時抑制了熱氣的侵襲。

見涅槃沒有反應,藥婆婆口訣念得更快了,手中的火光瞬間暴漲開去,擦出無數黑色的小火花眼看就要澆灑在涅槃身上。

涅槃心中一驚,體內忽的爆發出一股勁力作用在體表,將那些即將落到自己身上的小火花迸射開去。那些小火花被一股勁力推開,飛落在後邊的巖石壁上,所觸及之處黑煙繚繞而起。有的落在草木之上,原本青翠的葉子迅速枯萎下去。還有一些飛到溪澗之中,把整個溪水也給染黑了。

“黑障。”涅槃暗叫一聲,臉色十分訝異,似乎不敢相信藥老婆子能來這麼狠毒的一手。作爲魔教泣血洞洞主的他,怎麼會不知道黑障是何物?它是一種罕見的劇毒,人若碰之,身體髮膚必定被其融化;鬼若沾之,亦會化爲青煙膿水,魂飛魄散。黑障,這種天下罕見的毒瘴之物也有藥家人有,藥婆婆作爲藥家第十二代傳人,擅用黑障之毒。

“呵呵!你還識得我藥家祖傳黑障之毒啊!當年你家夫人身中異毒,若不是我藥家人用黑障以毒攻毒爲她治療,恐怕令內也不能多活了*個春秋吧!”藥婆婆飛回之前站著的石頭上,下巴高高擡起,嘴角揚起一抹嘲笑,言語間盡是諷刺之意。

涅槃心中掃過一絲感激之情,確實,當年若不是藥家人救了自己的夫人,估計她也無法多活七八年。但是,藥老婆子這種糾纏不休的的性格實在令人生氣。當年他兒子涅風雖說不對,但也沒逼迫羽晴去跳崖啊!而且過後涅槃還親自押著自己的兒子涅風去給藥婆婆請罪,之後又關了他十年。涅風那十年過的也不是什麼好日子,終日與老鼠蟑螂爲伴,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而涅槃本人,這十幾年來也是備受良心的譴責。若說當年他的兒子犯下罪行,那這十八年來涅槃和涅風身體和心理上所受的雙重摺磨也足以恕罪了吧!爲什麼藥老婆子一定要咄咄逼人呢?

藥婆婆神情輕蔑,涅槃也不跟她多做口舌之爭了。本來今日自己已經多番忍讓了,沒想到她還得理不饒人。

涅槃之前一直很被動,總是在躲閃藥婆婆的攻擊,從未主動出手過一回。既然對方不顧念舊日之情使用毒辣之術,那他也無需再顧忌什麼了。口中輕叱一聲,雙手在身前比劃,一道濃厚飽滿的黃光緩緩流轉於手掌之間,漸漸幻化出七條不同顏色的光帶,在他周圍的空氣帶遊移起來,好像魚兒在水中游動一般,卻異常絢麗。

藥婆婆見狀凝神起來,袖袍左右揮動,暴漲的黑火從她手中噌噌冒起,既然是藥家人,那就把黑障之術進行到底。俗話說父債子還,那麼子債也可由父來償,她今天非要跟這老不死的涅槃來一回生死較量。那團黑火在她手中緩緩升起,又到半空故技重施幻化成一隻老鷹俯衝而下。

涅槃只是瞥了一眼空中鵬飛的老鷹便閉上眼睛,口中念著法訣,圍繞在他身邊的七根綵帶速度變得快起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圈住涅槃託著他的身體緩緩上升,直面迎上那隻迅猛撲來的老鷹。

藥婆婆神色疑惑,心想這老頭想耍什麼鬼把戲?於是加緊揮動袖袍,空中那隻老鷹的身形一下子脹大了幾倍,身子一字鋪開,從下往上看去就像一張黑色的大席子當頭罩下。就在涅槃和老鷹的距離只差十幾公分的時候,鋒利的鷹喙突然變長往他眉心啄去。涅槃不慌不忙,老鷹的尖喙已經近在咫尺,他忽的伸出一隻手,周圍立刻有幾條綵帶纏繞上去把他的手裹得密不透風,然後往老鷹的脖子卡去。

“咔嚓”老鷹的脖子好像被扭斷了一般,鷹頭慢慢垂了下去。

藥婆婆沒想到涅槃還會來這麼一招,雙手的袖袍揮動得更猛了。這時候,老鷹的身體突然分裂成兩半,從裡邊幻化出無數只小鷹。它們圍繞著涅槃盤旋起來,嘴裡叫得兇猛,隨時準備發動大規模進攻。

黑壓壓的一片在自己周圍盤旋,這些小鷹可都是毒瘴之物幻化而來的。人身體的任何部位只要一碰到那些黑障,立馬會變成膿水。涅槃的身子被七彩光帶圍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警惕。七彩光帶把涅槃像木乃伊一樣保護起來,周圍的小鷹們步步緊隨,因爲被光帶阻擋在外無法對裡邊的人發起攻擊而大聲尖叫起來,顯得很是急躁。

突然一聲巨大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天際,涅槃整個人騰空而起,在他身下七彩光帶猛然爆炸開來,周圍幾米的地方盡數迸射起火花,把天空映得火紅一片。火光偏偏從空中灑落,遠遠看去好像是一場火雨。那些小鷹被這突如其來的火光擊中,紛紛慘叫起來,隨即又變回之前的黑氣,一團團聚集在一起。涅槃從空中緩緩飛落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溪澗對面的藥婆婆一臉怒容。她此時正施法把空中那團黑障之氣召回,黑障經過這一回合的交戰體積已經消耗了不少,而涅槃卻毫髮未傷,因爲他有七彩光帶護身,那些黑障好像很忌憚這些彩光,所以之前才一直圍著他旋轉卻沒有發起進攻。

很明顯,這一回交手,藥婆婆慘敗了。

涅槃看著藥婆婆似笑非笑,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剛纔在空中故意不出手,就是想等那些黑障小鷹全部聚攏過來的時候再一舉殲滅。黑障這種劇毒是很罕見的,需要在深山老林裡抓到一種叫做黑鼠的生物後把它們放在瓦罐裡,然後在至陰之地用火烘焙百日後取出瓦罐頂端的一小縷黑氣將其保存起來,再融入的精血方可成就黑障。但是黑障的體積不是恆定不變的,它會在人每一次施法過程中消耗一些。

藥婆婆面有怒容,不由得怒斥出口,“涅槃,你鬥歸鬥,毀我黑障是何緣由?”

涅槃也不理她,兀自轉過臉去不願意回答。他這副樣子更惹惱了藥婆婆,她體內一股火氣像奔騰的駿馬催動著血脈急速流動起來,寬大的袍袖下兩隻枯槁的手掌已經緊緊握成拳頭。這一次,她不打算再用黑障,想一對一,人對人來一次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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