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步兵雷。
吳蕊猜到自己踩上什麼玩意。
楊晨撥吳傑電話,不在服務(wù)區(qū),他苦苦一笑,瞧向吳蕊,笑容當即僵滯,意識到發(fā)生什麼事兒,迅速摺好衛(wèi)星電話的天線,裝回揹包,跑過去,趴吳蕊腳邊,慢慢的、輕輕的把覆蓋地雷的雜草泥土扒拉開,反步兵雷。
踩下去沒爆,千萬別以爲這是電影《集結(jié)號》鄧超踩的那種雷,抗美援朝戰(zhàn)中的破玩意,早淘汰N年,現(xiàn)在的反步兵雷大多一踩即爆。
沒爆,有兩種可能,一種,引信失效,地雷出問題,另一種,是殺傷力更大更惡毒的地雷。
俗稱反步兵跳雷。
顧名思義,這種地雷踩下去不會爆,踩過去的瞬間,它就如煙花爆竹中的二踢腳,跳起一到兩米的高度再爆,無數(shù)鋼片鋼珠會構(gòu)成面狀彈幕,殺傷力極爲驚人。
“撐住嘍,你要挪開,咱倆都玩完?!睏畛棵嫔?,瞧著吳蕊腳下的地雷,正是反步兵跳雷,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換做壓發(fā)雷,吳蕊不死也多半截肢變成殘廢。
楊晨舉目四顧,這雷既埋在人很可能走過的地方,又處於相對空曠的地帶,跑到距離最近一棵樹後藏身,所花費的時間超過地雷跳起爆炸的時間。
生死關(guān)頭。
吳蕊顧不上恨楊晨,很聽話的踩著地雷,儘量一動不動,算上被綁架差點害死楊晨那次,這是第二次拖累楊晨,她美眸浮現(xiàn)愧疚之色。
“這顆跳雷是鬆發(fā)引信,好弄?!睏畛啃呛菍捨可蛟?,其實脊樑溝已滲出冷汗,絞盡腦汁想對策,突然看到前面兩米處有個長滿蒿草的土凹子,小心翼翼走過去,揮刀砍斷蒿草,再用刀往深了挖。
楊晨動作很快。
塵埃飛揚,刨好土坑。
土凹子本就不淺,將近一米,經(jīng)楊晨折騰,足夠兩人趴進去,然後楊晨返回吳蕊身邊,抱緊吳蕊跳入坑裡。
蓬!
地雷彈起。
轟的一聲炸響,激射出幾百顆鋼珠,大多數(shù)橫向飛射,方圓幾十步內(nèi)一米多高的草木全被波及,聲勢駭人。
少數(shù)鋼珠向上向下飛射。
楊晨趴吳蕊身上,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護著吳蕊,地雷爆炸後,兩人灰頭土臉爬起來,暗叫僥倖。
“你沒事兒吧?”吳蕊依然是拒人千里的冷漠口吻,但關(guān)切略帶感激的眼神出賣了她的心。
“沒事....我們得馬上返回避暑山莊?!睏畛啃χ拇蛏砩系耐?,後背一片血跡浸透衣衫,悄然蔓延。
吳蕊點頭認同。
制式地雷都用上,說明潛伏林子裡想殺她和楊晨的人不簡單,儘快離開是上策。
楊晨攙扶吳蕊,用彎刀探路,謹慎前行,期間試著用衛(wèi)星電話聯(lián)繫吳傑,仍不在服務(wù)區(qū),無奈之下,直接聯(lián)繫老餘。
“我楊晨,我和吳蕊困在大興安嶺,快派直升飛機接我倆,具體座標位置,你定位這個衛(wèi)星電話?!睏畛恐徽f這一句,迅速掛斷,衛(wèi)星電話電量所剩無幾,一旦關(guān)機,老餘那邊就沒法定位。
遼闊的大興安嶺,無邊無際。
怕再踩雷,楊晨吳蕊行進速度不快,天黑前未必能返回“避暑山莊”,兩人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
與此同時,吳蕊踩雷的地方,出現(xiàn)三個穿卡其獵裝的壯漢,其中一個三十多歲長著鷹鉤鼻的冷峻男人發(fā)現(xiàn)楊晨吳蕊的足跡,蹲下來,仔細瞅瞅腳印,頗爲肯定道:“兩個人,沒受傷,剛過去二十分鐘,我們追。”
說話的漢子迅速站起來,帶著兩個同伴,尋著足跡,一路急追,直至足跡消失,善於追蹤足跡的漢子皺眉環(huán)顧四周。
林間,鳥叫蟲鳴,偶爾有清風(fēng)拂過枝葉的聲音,安寧和諧,追到這兒的三個漢子卻拔出手槍。
嘣!
弩槍弓弦震顫產(chǎn)生的餘音。
鷹鉤鼻竟聽聲辯位,擡手掐住激射而來的箭,同時舉槍連射,兩個同伴,很有默契左右包抄,動作矯健。
這三人,大有來頭。
楊晨偷襲失手,迅速移位,堪堪避開射來的子彈,見右側(cè)包抄的漢子舉槍衝過來,跑動中的他馬上從插於揹包側(cè)面網(wǎng)兜的箭筒抽一支箭,搭箭,上弦,瞄準,射擊,一氣呵成,快到令人目不暇接。
包抄過來的漢子,急停,側(cè)身,箭簇幾乎擦著他的眉眼射過去,釘入後方樹幹,兀自抖動,威力可見一斑。
殺手側(cè)身避開箭時,連開三槍,蛇形奔跑的楊晨閃避子彈之餘,將手中弩槍當暗器用,狠狠砸出去,順勢躍起,鞭腿轟向殺手面門。
殺手的槍被砸落,來不及撿槍,倉促格擋楊晨掃過來的腿,咔嚓....手腕竟被楊晨硬生生轟斷裂。
殺手緊咬牙關(guān)忍痛,疾退,難以置信凝視如影隨形的楊晨,顯然楊晨的強悍出乎這人的意料。
生死搏殺,楊晨毫不手軟,黏著倒退的殺手,雙拳狂轟,負傷的殺手難以抵擋,加之一棵參天古樹擋住退路,避無可避,捱了十幾拳,胸骨盡碎,狂噴一口血,貼著樹幹的身子,軟綿綿滑下去。
從另一側(cè)包抄楊晨的殺手,差點被從樹叉一躍而下?lián)]刀攻擊的吳蕊劈成兩半,吳蕊落地後,與對方纏鬥在一起。
鷹鉤鼻原以爲兩個同伴出手,收拾獵殺目標綽綽有餘,稍微遲疑,一個同伴半死不活倒下,另一個居然被個女人逼的手忙腳亂,險象環(huán)生,他掏出信號槍,朝天打一顆發(fā)煙彈,召集散佈四周山林裡的自己人,此時楊晨已奔他而來,他想開槍,奈何彈夾打空,扔掉槍,迎戰(zhàn)楊晨。
吳蕊揮動蒙古刀,刀光閃閃,搞得對手眼花繚亂,連連後退,經(jīng)過這幾年的錘鍊,身爲神秘女子特戰(zhàn)隊的隊長,三五個男特種兵,一時半會兒拿不下她。
“去死吧!”
吳蕊毫無徵兆出腿,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中蒙古刀的漢子措手不及,被踹中膝蓋,身子一歪,單膝跪地。
幾乎同一時間,雙手握刀的吳蕊,至下而上的一刀削在對手脖頸上,血光迸現(xiàn),大好頭顱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