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是本分
妞妞臉上沒有半分不樂意，笑著說道：“爲什麼不願意？柳姨做了那麼多事，這些錢是她應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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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太聽到這話，就知道自己是白當了一回小人，問清楚之後，她也徹底絕了從中攪合的心思，說道：“算了算了，我再不管了。”
她跑到院子雞舍裡，隨手就抓了一隻正在散步的黃色母雞。
母雞剛落到她手裡，一隻還帶著溫度的雞蛋就掉了下來。
“罷了罷了，換一隻，算你走運！”
顧老太見這母雞還在下蛋，罵罵咧咧地抓了另外一隻。
她還特意等了等，偏偏這隻母雞憋了半天，愣是擠不出一粒蛋來。
“沒用的東西，蛋都不會下，不殺你殺誰！”顧老太罵道。
這隻母雞剛剛斷了脖子，顧家宅子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孫家來了兩個辦事幹練的中年僕婦，卻是孫家興怕妞妞忘事，特意派人過來接她去孫家住一陣子。
“顧老爺，我家老爺說了，下個月正好兩家都要進京，如今將大小姐接了過去，回頭正好在進京路上會合。”自稱是王嬤嬤的僕婦恭敬地說道。
顧明達雖然不太願意，但也知道這件事的決定權在妞妞，便滿懷期待地看向妞妞。
妞妞仰著頭說道：“這事是我和孫爹爹商量好的，只不過要等等，我還要跟小夥伴們告別呢。”
王嬤嬤臨出門前，被孫家興夫妻倆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務必將人接過去，如今得了妞妞的準話，她自然大喜過望，哪裡還敢幹涉更多。
妞妞先由顧明達帶著去了羅家。
羅樟原本還以爲妞妞從江州府回來後，就能繼續在羅家好好唸書呢，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分別的時候。
“你不能過一段時間再去孫家嗎？反正遲早都要進京的，乾脆等我們啓程，再一起進京？”羅樟拉著妞妞說道。
妞妞搖頭：“爹爹說了，人無信而不立，我答應了孫爹爹，就不能反悔。”
羅樟嘆了口氣，說道：“這段時間你們不在這裡，我一個人看書都覺得很沒意思。”
一旁的方遠聽到這話，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憨憨地說道：“阿樟，我也一直陪著你看書呀。”
羅樟看了方遠一眼後，隨手就將一旁的一本書送到方遠面前，指著上面一個字問道：“這是什麼字？”
方遠肉眼可見窘迫起來，甚至還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妞妞湊上前來看了一眼，說道：“這是‘蠢’字。”
方遠哪怕腦子笨，聽到妞妞這麼說，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看向羅樟：“阿樟，你現在罵人的花樣可真多呀。”
羅樟只覺得冤枉，他還真是隨手指的字，看著筆畫多，纔拿來考方遠的。
“不過沒關係，我蠢點就蠢點好了，只要阿樟聰明就行，我凡事都聽阿樟的，保管不會出錯。”方遠憨憨地說道。
羅樟瞪了方遠一眼，方遠半點都不覺得有什麼，摸了摸後腦勺，依舊傻傻地看著羅樟和妞妞。
妞妞又拿出兩份禮物來，是兩個絡子。
“我娘教我打的絡子，打得不好，你們要是不喜歡就送人好了。”妞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年紀小，手腳還不是很靈活，打出來的絡子難免不夠整齊。
羅樟看到那個略顯粗糙的絡子卻很喜歡，當場就將腰間玉佩上的絡子替換成妞妞打的這個。
“很好看的，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送絡子給我。”羅樟笑著說道。
方遠也將禮物細心收好，但他可能早就點亮了專門拆臺的技能，傻乎乎地說道：“阿樟，你原本的絡子不就是人送的嗎？是海棠姐姐給你打的。”
海棠是羅樟的婢女之一。
羅樟聽了惱怒道：“婢女打絡子是本分，妞妞送絡子是禮物，這能一樣嗎？”
方遠搖頭：“我的婢女就沒給我打絡子呀。”
羅樟隨口說道：“你跟她們說一聲不就行了。”
方遠習慣性地撓了撓後腦勺，說道：“說了也沒打呀。”
羅樟聞言一愣，他還太小，一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爲什麼？婢女難道不是主子說什麼就做什麼嗎？她拿了主家的錢呀，怎麼這點小事都不做？”
方遠搖搖頭，說道：“算了，不提這個了，阿樟，你只要知道海棠姐姐真的對你很好就行了。”
羅樟的性子一慣喜歡較真，說道：“這婢女不聽話，回頭要將她打發了。”
被冷待的人是方遠，心腸軟的人也是方遠，他攔住羅樟，說道：“一點小事而已，沒必要計較。”
“你也是我們羅家正經少爺，怎麼能受這樣的冷待。”羅樟說道。
方遠呆呆地說道：“我姓方啊……”
羅樟簡直要被這呆子氣死了。
他轉頭看向妞妞，問道：“你覺得我對還是他對？那婢女不聽話，是不是要將人趕走？拿了我羅家的銀子，卻不拿我羅家的人當回事，世上怎麼有這樣的道理？”
妞妞不太理解深宅大院的事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方遠，開口說道：“阿樟，又不是拿了錢就要辦事，不辦事就一定要趕走的。”
羅樟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來，他覺得方遠的腦子有點問題。
方遠繼續說道：“顧相公不也額外給張先生送了許多銀子，他還是照樣不搭理妞妞呀。”
羅樟先前知道妞妞私底下跟張先生請教問題，張先生說喜清靜，沒有搭理妞妞。
他卻不知道居然還有顧明達送銀子的內情在，頓時都炸起來了。
“張先生怎能如此，收了銀子居然還這樣甩臉子？”羅樟簡直要氣炸了。
妞妞也聽呆了，她跟著張先生學習，總有一種寄人籬下，像是自己在蹭課的感覺，卻沒想到爹爹居然私底下已經交了束脩。
“方遠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妞妞問道。
方遠點頭，說道：“有一日我午間睡不著，看到顧相公來給張先生送銀子，他親口說了勞煩先生多多提點三個孩子，請先生不要顧念男女之別，好好教導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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