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慧看著喬錦璋出嫁煊赫熱鬧的場面,不免就想起自家母親在家裡說的話,“我親自去求你二嬸嬸,一味只知道推脫。去見你姑姑,也沒好話聽。若不是看著她王妃的面子上,哪裡能受這個閒氣去。不行我再去找找董家,看看那邊能不能求了老王妃想辦法。”
“董家說得好聽,天花亂墜的,可還不是連老王妃的面都沒見到,還求什麼恩典。”
“真是後悔了,當(dāng)初就不該結(jié)這門親,都是龐家害人。”
這些話言猶在耳,當(dāng)初顧雲(yún)染還是洛王妃,一眨眼就成了一國之母,高高在上,再也不能隨意見到的皇后娘娘。
因著喬錦璋的事情,顧雲(yún)染不知道被多少人讚一聲淑德雙全,可她卻不覺得事情是這樣。
那喬錦璋她也見過的,容貌出色,言行得體,這樣的一個美人兒,皇上見了當(dāng)真是不動心?
只怕未必。
具體緣由猜度不著,不過想著可能外面?zhèn)餮愿孔V些。
無非是人是惠太后給的,惹了皇上不喜,這才被髮落了。
現(xiàn)在,皇后風(fēng)光將喬錦璋嫁了,既除去了眼中釘,又能博一個好名聲,這樣的好事兒,便是她也樂意做的。
許念慈瞧著許嘉慧神色不虞,又看向已經(jīng)沒了影子的迎親隊伍,聽著周邊人一口一句的稱讚皇后高德,心裡就煩躁起來。
孝期過了,秋闈開考,選秀自然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許嘉慧定了董家的婚事,若是真的選秀,自然是與她無關(guān)的。
許家現(xiàn)在就只有她跟許朝英年齡正合適,蕓嬌還小了些。
看向那巍峨的皇宮佇立的方向,許念慈憑空的生出一股子豪氣來。
論相貌她又不是那上不得檯面的,論家世跟皇后連著親,要是真的選秀,她自然是板上釘釘?shù)摹?
只是這事兒聽說皇上並未答允,因此她才挑撥著許嘉慧對顧雲(yún)染心生怨恨。
等她嫁過去賈家,自然會在賈夫人面前上眼藥,等到賈夫人見到太后,若是太后肯伸手,這選秀的事情就應(yīng)該順利多了。
許嘉慧豈能聽不出許念慈的挑撥之言,但是她也的確是惱火的。
給一個外人如此做臉,自家的表姐妹卻使勁的往腳下踩,這也是寬容大度慈悲的好皇后!
“就算不悅又能如何?難道還能進(jìn)了宮走到皇后跟前去?”許嘉慧嗤笑一聲,看著許念慈道。
“倒也不用這麼麻煩,姐姐不是不知道,眼下選秀的事情鬧得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要是那嬌花一般兒美人兒如水般的進(jìn)了宮,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即便是再好,也慢慢的淡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許嘉慧不傻,聽了許念慈的話,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擡眼斜睨她一眼,卻沒接這個話茬,只是笑笑,“天色不早了,也該回去了,不然家裡人該擔(dān)心了。”
說著扶著丫頭的手就往回走。
許念慈看著她的背影,瞧著這樣子,不由得暗中咬牙,在她面前倒是拿起喬來。
若不是想著賈家還有利用之地,她巴著她。
只是別的地方,不管是許二夫人那裡還是姑姑那裡,都不肯幫忙,她也就只能跟許嘉慧周旋。
她知道她不甘心,之前賈家的婚事的確是不錯,可是現(xiàn)在跟進(jìn)宮比起來,就算不得什麼了。
她不過是嫉妒自己比她運(yùn)氣好,得了這個機(jī)會罷了。
且不說雲(yún)染並不知道許家姐妹的行爲(wèi),只是把喬錦璋打發(fā)出嫁之後,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京都裡又開始熱鬧繁華起來,秋闈要開始了,不知道多少學(xué)子彙集京都,欲要從萬千學(xué)子中拼殺出來,位列三甲,光耀門楣。
自從上回雲(yún)染跟惠太后見過面之後,惠太后在後宮裡的存在感越來越少,這樣的安靜,在雲(yún)染看來肯定不是慫了。
必然是有後招。
只命秋禾派人盯準(zhǔn)了雲(yún)儀宮,雲(yún)染倒也沒再做別的什麼。
秋闈在即,司空穆晟對於國家取士格外的重視,親自盯著此事,連回後宮的時間都少了很多。
這日雲(yún)染剛睡下,就聽到司空穆晟大步進(jìn)門的聲音。
腳步有些重,她就猛地睜開眼睛。
若是尋常,他必然會放緩腳步,不會打擾她休息。
可勁兒這力道,怕是遇到什麼事情連這個都來不及顧忌了。
雲(yún)染披了衣裳就掀起帳子下了牀,趿拉著鞋走了出來,就看到一屋子的宮人忙進(jìn)忙出,見到雲(yún)染忙都躬身行禮,大氣也不敢出,個個神色緊繃,顯然是不敢觸了皇帝的黴頭。
提了水進(jìn)去,又把一應(yīng)物件送進(jìn)去,個頂個的不敢逗留,如雁翅般倒退出去。
雲(yún)染想了想,就在門口喚了守門的秋禾進(jìn)來,“去把小廚房備著的夜宵送過來。”
“是。”秋禾連忙帶著人去了。
等到這邊熱騰騰的宵夜擺在桌上,司空穆晟黑著臉出來,看到雲(yún)染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懊惱的說道:“擾了你了。”
雲(yún)染笑著將他拉過來坐下,“晚上吃得少,有些餓了,到不想你恰好回來,與我湊一起吃個宵夜好作伴。”
司空穆晟陰沉的臉,一肚子的悶氣,瞧著雲(yún)染笑盈盈白玉般的面龐,忙前忙後替他張羅飯食,那股子氣慢慢的就壓服下來。
捉住她的手,就道:“別忙了,你也坐下吧。”
雲(yún)染給他盛了碗火腿鮮筍湯,“嚐嚐這個,鮮筍做的,味道極鮮。”
司空穆晟接過去,就聽著雲(yún)染說道:“穆逸那邊晚膳就給他送過去了,連口說好喝,明兒個再讓小廚房做了送去,這是晚上特意給你備的。”
有口好東西吃,雲(yún)染都知道給他留一份,這份心意就夠了。
握著她的手,輕聲嘆口氣,“若是那些朝臣能如你這般,做事情知道分享周到,哪裡會惹出這樣的亂子來。”
雲(yún)染夾了一片牛肉給司空穆晟,隨口問了一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眼下除了秋闈好像也沒別的事情了。
“哼,還能是誰,秋闈主考官還未上馬,就被人拉了下來。”
雲(yún)染:……
難怪這麼大的火氣,只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啊,這主考官是司空穆晟指定的,這些人也敢下黑手,只怕是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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