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惜伸出小手輕輕拍打著靳墨的肩頭,語氣有著失落,“咱們走吧,我想泉應(yīng)該不會再來這裡了?!?
“也許還會呢,現(xiàn)在才九點再等一個小時吧?!彼嘈?,其實是他不想回去,在這裡欣賞著風(fēng)景吹吹冷風(fēng)也挺好。
“可是……這麼多天他不會再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因爲(wèi)不想見到我吧。”亞惜扯著靳墨的衣服半拖半拉著他,“靳墨,你說這世上真的有失憶嗎?”
“有?!币驙?wèi)慕子泉的失憶就是他給蘇暖的藥所造成的,但是恢復(fù)記憶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不斷的用以前的事情去刺激他。
“那你說一個人恢復(fù)記憶的可能性大不大?”
“各一半吧。”他也不敢確定,他主動牽起亞惜拉扯著他衣服的手,感受到小手想要掙扎,他低沉著嗓音說:“別動,就當(dāng)是鄰家大哥哥牽著妹妹?!?
這樣的理由亞惜真的是無法拒絕,任由靳墨牽著自己的手。
……
第二天比賽的時候昨天找茬的五人果真都不在。
難道靳墨真的去舉報,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傳出來,從一開始比賽的大廳換成此時六十幾平米的小教室,強烈的空間感,席捲而來,是不是再過段時間比前三的時候就是那種十幾平米的教室?
“這次的比賽是比中國畫,山水人物,隨意?!?
女考官的話剛落,場下的選手在竊竊私語,目光時不時的在三人身上打量著,這個考題是不是太偏了,亞惜來參加比賽之前從沒想過會有中國畫這題目。
“安靜,我知道在場有三個中國人,大家會覺得我包庇她們??芍袊嬕彩俏覀兛碱}之一,她們之前不也是畫著西洋畫,而且我只想快點刷掉剩下的三十個人,要是比油畫那些我估計能刷掉十人就不錯了。當(dāng)然,我們會對這三人的要求提高?!笨脊兕D了頓又說:“你們?nèi)齻€要求畫山水?!?
三人眸色一暗,國畫中山水最難,想要畫好國畫的意境更難。
亞惜擡眸望著臺上的幾名考官,她這樣的舉措是向我們施壓嗎?
那些外國選手拿著毛筆的姿勢有模有樣,反而是三人遲遲落不下筆,許久一滴墨水暈染在宣紙上,位置還是接近頂部的位置,很致命。
亞惜心中一驚,想要換一張宣紙,剛剛拿起宣紙一角手被按住在桌子上不能動,那名女考官微笑著對著亞惜說道:“因爲(wèi)國畫是你們的優(yōu)勢,所以現(xiàn)場也不允許你們換紙張。”
大家的視線都朝著這邊瞥過來,亞惜圓圓的眼珠子快速的轉(zhuǎn)動著最後定格在女考官微笑的臉上,“好,我不換?!?
聽著她的回答,女考官滿意的點頭又重新走回臺上,不是每一箇中國學(xué)畫畫的人都要求要會國畫,所以國畫不一定就是中國人的優(yōu)勢。
她的國畫只是在小的時候?qū)W過一兩年,根本說不上精,如果評委有意要施壓,她就算畫的再好勝率也不大。
龔琪跟林姚雨看著亞惜的模樣不由的在爲(wèi)她擔(dān)心。
亞惜輕咬著下脣,盯著那暈染開來的墨汁,在腦海中構(gòu)思,一張愁容的小臉舒張開來,她拿起筆開始畫,剛剛暈染開來的地方是高聳入雲(yún)的山。
有了構(gòu)思起筆也不拖泥帶水,拿著毛筆的手行雲(yún)流水豪放的在宣紙上畫著,動作幅度很大,就連臺上的評委也忍不住站起瞅一瞅她畫了些什麼。
水墨留於白,像不規(guī)則的雲(yún)遮掩住山腰,周邊有著鬱鬱蔥蔥的小叔,蜿蜒著身子朝著陽光出生長,兩隻白鷺斜斜飛在白雲(yún)緣上,國畫的素雅透露著蕩氣磅礴之勢。
評委們看到那畫不自覺的點點頭。
時間一到,大家收拾好東西有秩序的離開,許多參賽人員臉色都不好看,看來他們對自己的畫並不滿意。
“亞惜,剛剛你真的是嚇?biāo)牢伊??!绷忠τ晟蟻黻P(guān)心道:“後來那點暈染開來的你是怎麼處理的?!?
“當(dāng)山腰,顏色最濃的地方。”亞惜蹙眉回答,她心中有著不好的預(yù)感,她看著兩人也是板著一張臉的模樣。
龔琪最先開口說道:“我覺得這次國畫咱們?nèi)齻€會被P掉一個,不然會引人非議的?!?
這件事三人都有想到,畢竟題目偏了很多。
帶著憂心忡忡的表情一起回到酒店,亞惜今天難得一次沒有去埃菲爾鐵塔,她也跟著兩人緊張的等待著今晚的結(jié)果。
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茶幾上的三個手機,只要手機震動三人都會緊張起來。
在同一時刻,手機一同亮起,快速的拿起手機打開一看,最先響起的是林姚雨的歡呼聲:“我過了!我過了?!?
亞惜看了一眼短信內(nèi)容,自己也過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那麼剩下的龔琪呢?
龔琪看到消息的那一刻,眼眶頓時紅了,將眼淚憋回去努力的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沒過,你們要加油,替我比下去?!?
聲音帶著哽咽,她抽了一張面巾紙低頭擦著眼淚。
剛剛還興奮的林姚雨頓時安靜下來,她走到龔琪的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肩頭表示安慰。
“這是今天咱們意料之中的不是嗎?所以別太難過了,有前五十也不錯呀?!绷忠τ晏裘祭^續(xù)說道:“最起碼在國內(nèi)咱們已經(jīng)出名了,不錯不錯以後的畫畫道路一片光明。”
“切,誰說我難過了,我是爲(wèi)你們開心,一激動這不就哭了?!饼忕髡伊艘粋€很蹩腳的理由,爲(wèi)了不讓自己更傷心難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倆人,“你看看你們,被我騙了吧,我可以去當(dāng)演員啦?!?
“是呀,被你騙了?!眮喯б膊徊鸫┧?
騙,演員?
亞惜臉上的笑容凝固,大腦快速的運轉(zhuǎn)著,蘇暖在法國,慕子泉也在法國出現(xiàn)這並不是一個巧合,去年年底的時候很有可能就是蘇暖騙了自己!
“*!”亞惜用力一拍桌子低聲咒罵!
說說笑笑的兩人被這突然的呵斥聲所驚住,龔琪拍著胸腹說道:“你說激動呀,我只不過開玩笑,別搞得氣氛那麼僵好不?!?
“我不是生你的氣。”亞惜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就不解釋,“我要出去一趟!”
一想到剛剛那種可能性,亞惜就迫不及待的要衝到那個小鎮(zhèn),她大步的跑向靳墨的房間,對方剛一開門就拉著他的手衝進電梯當(dāng)中。
“帶我去一個地方?!?
站在一旁的靳墨默默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脣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問道:“這麼慌里慌張是準(zhǔn)備去哪裡?”
“等會到了你就知道,一定要帶我去,拜託你。”說著,雙手合掌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
靳墨冷峻不禁,“我有說過不帶你去嗎?”兩人一同上車。
靳墨根據(jù)亞惜所說的方向駛向前方,左手抓住方向盤,右手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著,看著她一副著急的模樣,忍不住發(fā)問:“你明天還要比賽,你不怕趕不回來嗎?”
“隨便。”她的回答很隨意有點出人意料。
聞言,靳墨心中似乎猜到答案,他將車停在一旁,板著一張臉勸道:“你要是明天趕不上比賽,你就被刷掉了?!?
“這是我的事,你繼續(xù)開車就好,拜託拜託?!彼致冻鲆桓笨蓱z兮兮人畜無害的模樣。
“不行!”靳墨的態(tài)度很強硬。
亞惜冷哼一聲,“不行我就走路去!”她說的出就做得到。
剛要推門下車,手被靳墨緊緊的攥住,他一副無奈的模樣,“拗不過你?!庇种匦聠檮榆囎?。
“你對我真好?!眮喯б婚_心笑的樂呵呵的。
又來到巴黎鄰邊的城市,越來越進,靳墨的表情就越來越冷,難不成她都知道了?還是說是白逸寒那羣人告訴她的?
在蘇暖家門口停下,裡面亮著燈光,靳墨想要打電話去通知是來不及了。
“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去看一看?!闭f著,亞惜下車一路小跑著走到大門口,她還記得這個位置是當(dāng)時她冷的暈倒在地的地方。
“扣扣扣”
有規(guī)律的敲打三聲,亞惜怕蘇暖透過貓眼看到自己會不開門,所以特地用手指堵住貓眼。
在裡屋的慕子泉以爲(wèi)是蘇暖搞的小把戲,笑著打開門,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亞惜用力推開門衝進屋內(nèi),一個重心不穩(wěn)又是摔倒在地。
“怎麼又是你!”對方的語氣十分的冰冷透露著濃濃的不悅。
亞惜疼的捂著膝蓋,上次擦破皮的地方還沒有完全好,聽到聲音,亞惜雙眸帶著星星亮亮的光點擡起頭,眼眶馬上溼潤。
她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慕子泉厭惡一個人的開始就不會給對方任何一點面子,他上前用力拉著亞惜的胳膊往外拽,“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泉,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蘇暖呢蘇暖在哪裡讓她出來跟我對峙!”
聽到蘇暖的名字,慕子泉的怒意更大,用手攥住她的衣領(lǐng)居高臨下的瞪著她,語氣不善,“你還好意思提蘇暖,要不是你她過的也不會那麼累!”
“因爲(wèi)我……”亞惜臉上茫然的表情,她不記得她做了什麼對不起蘇暖的事情。
“對,就是你,蘇暖等會就要回來別讓她看到你!”上次在Z市看見她的時候,蘇暖就難過的哭了,他不想蘇暖再哭。
亞惜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跟慕子泉再一次相見的場景會是這樣,他一口一個蘇暖全都是爲(wèi)對方著想,可是她不放棄,她冰涼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手,“就算你再怎麼罵我,我也不會放開你,我找了你整整半年,你不能就這麼否定我?!?
亞惜慌亂中翻開手機裡面的照片,“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