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功夫,白禁便跑到了林平之身前。一別經(jīng)年,看著長高長結(jié)實了的白禁,林平之心中也很是欣喜,笑呵呵的對白禁說道:“許久不見吶阿禁,也不知你的功夫又長進沒,等一會上了山,我給你安排幾個師兄過過招,看看你這大半年是不是瞎混的,要是讓我不滿意,可別怪我把你踢下華山,讓你先行回衡山哦。”林平之也是趣人,越是高興他就越喜歡胡扯。
本來是滿腔歡喜準(zhǔn)備迎接林平之的白禁,剛上來就聽到這麼具有‘威力’的話,頓時像吃了個蒼蠅一樣噎在那裡,連跟林平之打招呼都差點忘了。看著林平之還是衡山上的那副眼神,彷彿要把白禁弄得灰頭土臉,名揚五嶽一樣。白禁那已經(jīng)逐漸有了剛硬的線條的小臉,卻從剛纔的紅光滿面變成了金紙一般,弱弱的說了聲:“見過師兄,師兄好。”便站到了林平之身旁,擔(dān)心著林平之一會出的難題。
林平之與後邊跟上來的曉峰和陸大有打了個招呼,又瞥了一眼剛表演完變臉絕技的白禁,林平之便拉著還在偷笑的小丫頭向前走去,邊走邊對曉峰問道:“師傅可來了,還有哪位師叔也隨師傅來了華山?”
曉峰看到剛纔還和陸大有狂吹海侃的白禁,到了林平之面前就變成小貓一樣,笑著搖搖頭,就對林平之說道:“咱們和師傅走的不是一路,師傅說鍛鍊咱們的閱歷,便讓咱們各走各的,但卻已經(jīng)都到了。我和阿禁在河南追殺幾個聲名狼藉的綠林人物,耽擱了幾天,是前天才到的,沒想到平之你居然比我倆還晚。至於來華山的衡山弟子,除了咱們掌門一脈之外,劉師叔帶了向師弟等幾個師弟,再有就是五師叔和八師叔及他們的徒弟,加起來也就三十多人。”頓了頓曉峰又打量了一下走在身旁的林平之,笑著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說道:“平之,你好像又長高了。”
林平之笑著點頭稱是,又和曉峰聊了幾句衡山的新奇事,便對後邊和白禁嘀嘀咕咕的陸大有問道:“令狐人呢,怎麼不見他過來,難道是他打青城弟子的事發(fā)了,被嶽師伯責(zé)罰了麼?”
陸大有聽到林平之的話,頓時氣呼呼的說道:“前幾日我們引青城派和峨眉派上山,餘觀主見了師傅沒說幾句話便向師傅賠罪,說教徒不嚴(yán)以至徒弟和令狐賢侄發(fā)生衝突,在此向嶽兄賠罪了,然後師傅就把大師兄又趕到思過崖上了。”
林平之聞言呵呵一笑道:“令狐他去思過崖也習(xí)慣了,等過上幾天召開五嶽會盟時自然會下來,在上邊蹲幾天換得打一頓青城的人,卻也不賠。”陸大有走在後邊聞言想到,那日侯人英與羅人傑的狼狽樣子,不禁笑了笑,也跟著點頭稱是。林平之又轉(zhuǎn)頭問陸大有青城和峨眉都住在哪。
陸大有答道:“青城與峨眉還有其他應(yīng)邀來的正道弟子與長輩,都住在西邊的客院,五嶽劍派的師長與弟子們則在東廂休息。”
旁邊的曉峰也接口道:“這次五嶽會盟本來只是我們五嶽劍派的盛會,但江湖上來湊熱鬧的人也好多,嶽師伯便和左盟主相商如何對待這些江湖人物。左盟主要行大事,便告知嶽師伯在山下好生招待這些江湖豪客,等五嶽劍派商量完大事後,就通過這些人通告江湖。”林平之聽了這話,便‘嗯’了一聲,默默的想左冷禪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
一行四人很快的便上了華山,陸大有去向嶽不羣彙報,林平之則是跟著曉峰先去拜見他師傅莫大。看著前邊修葺一新的一座座的院落,林平之心想這開個會得花多少銀子啊,也不知道華山派能不能因此破產(chǎn)。
三人走進一個比較氣派的院子,曉峰對林平之說這是咱們衡山掌門的院子,旁邊是天門道長的院子,在向那邊幾間就是左盟主的院子。行至門口,曉峰先在外邊通報了一聲,然後就當(dāng)先的進了莫大的屋子,林平之定定神,告訴嫣兒在外邊等著,一會帶她去找?guī)[靈珊和蘇婉兒,之後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走進了屋子。
屋子不小,但莫大卻坐在了一個沒什麼光線的地方,讓人看不清面貌。林平之和曉峰一起向莫大行了一禮,問了聲‘見過師傅’。
莫大還是那副枯乾瘦小的樣子,好像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一樣,詢問了林平之下山以來的經(jīng)歷和武功的進境後便放了林平之出去。林平之又問了曉峰他晚上住哪,便與曉峰告別,帶著嫣兒去找?guī)[靈珊和陸大有等人了。向西面剛沒走出多遠便被人叫住,回頭一看正是令狐沖帶著陸大有行來。
林平之一愣,心想令狐沖不是被關(guān)在思過崖麼,怎麼大搖大擺的在這邊溜達,忙帶著嫣兒迎上去,向令狐沖問道:“令狐,你這是?”
令狐沖見了林平之也很高興,笑呵呵的和林平之與嫣兒打了個招呼,便到:“阿林,還真讓你說著了,那餘觀主還真沒放過我,師傅又罰我上思過崖了。”
林平之呵呵一笑,問道:“那你怎麼又下來了?”
令狐沖也不太清楚,心說我也想知道師傅找我?guī)致铮瑒e是你小子又冒用我的名頭在山下瀟灑,生出什麼事了吧。眼巴巴的看著林平之,只說了句:“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什麼事讓我辦。哦,對了,師傅是不是也要找阿林的?”說著轉(zhuǎn)頭詢問身邊的陸大有。
陸大有點點頭,對林平之道:“師傅也說過要是林師兄見過莫師伯後,最好去師傅那一趟,師傅要見見林師兄,也在道聲謝。”
林平之心裡也有點鬧不明白,心說老嶽找我?guī)致铮瓷系囊簿褪潜傩皠ψV,但莫大就在華山上呆著呢,他自然不能用強,他的手段大多是想用王者之氣打動對方,然後讓人家自己獻出劍譜,可這招卻是對我不管用。想到這裡,林平之的膽氣不禁一壯,說實話,林平之心裡還真有點憷嶽不羣,還真怕搞不過嶽不羣栽在他手裡。林平之向令狐沖和陸大有點點頭,便跟著兩人一起向有所不爲(wèi)軒走去。
幾人走進屋子,就見著屋中的四個人。兩個中年老帥哥,還有兩個漂亮小姑娘。林平之看到嶽靈珊站在嶽不羣身後,那蘇婉兒站在另一個不認(rèn)識的中年人身後,那人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道袍,山羊鬍子修剪得很是體貼,雙眼有神精氣內(nèi)斂,想來就是蘇婉兒她師父,峨眉的掌門秋長風(fēng)秋真人了。
林平之幾人先向兩位掌門微微行了一禮,然後帶著嫣兒站在旁邊,令狐沖上去站在嶽不羣的下首,等著老嶽的吩咐。
那峨眉掌門秋長風(fēng)看了看令狐沖,就對嶽不羣道:“嶽兄,你當(dāng)真是培養(yǎng)的佳徒啊,比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強的太多了。”這秋長風(fēng)和嶽不羣少年相識,那會兩人都是少年劍俠,惺惺相惜關(guān)係不錯,等兩人都當(dāng)上掌門後,關(guān)係也還一直在保持著,是以對嶽不羣言語間很是隨意。
林平之在下邊聽的心裡呵呵直笑,心想這幫老頭說話怎麼都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這老嶽好像也這樣誇過我。
嶽不羣聽到秋長風(fēng)的話,也是微微一笑,說道:“逆徒一個,秋兄卻是謬讚了,這小子放下山去就找人打架,這次更是打了餘觀主的弟子,這不是壞我等的江湖道義麼。”
那秋長風(fēng)眉頭一皺,道:“嶽兄,這話卻是重了。那天回去,婉兒也對我說了事情經(jīng)過,分明是青城的幾個小子不對,怎麼能怪令狐賢侄。他們青城的餘矮子代方人智向我提親,已經(jīng)明說暗示了好幾回了,可都被我給頂了回去。他們青城的弟子在川內(nèi)簡直是,不說是無惡不作吧,也是囂張霸道,青樓楚館那更是常去,我怎麼能把婉兒交給這樣的人,這次令狐賢侄幫了婉兒,我卻是要好好的感謝他一下。”
嶽不羣聽了秋長風(fēng)的話,長嘆了一聲道:“現(xiàn)在的正道門派中門規(guī)鬆弛敗壞,卻也並不止他們青城一家,像秋兄你把峨眉上下管理的這樣出色的卻是沒有幾家了。”
秋長風(fēng)聞言亦是長嘆一聲,回身拍了拍蘇婉兒的手,對蘇婉兒嘆息道:“我擋了餘滄海一次又一次,卻終歸是有擋不住的時候,師傅的功夫不如那餘矮子,他餘滄海是吃定了師傅啊,婉兒,師傅對不起你啊。”
蘇婉兒眼圈微紅,對秋長風(fēng)道:“婉兒從小就沒了爹孃,是師傅把婉兒帶大的,要是到了不得已時,師傅,就將婉兒嫁給那方人智吧。”
嶽不羣皺眉道:“秋兄,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我問你,你總是避開不說,這次你可得跟我說個清楚,他餘觀主在川內(nèi)難道就這麼霸道不成?要真是如此逼迫於你,那說不得,我們五嶽劍派可得管上一管了,就是其他四派不出手,嶽某卻也不會後退一步。”這話說的鏗鏘有力,不光感動了秋長風(fēng),連在下邊聽八卦的林平之也是聽得連連點頭,有心跟著說上幾句大話。心中卻忽然一凜,心想這老嶽果然是影帝級的實力派選手,險些被他給忽悠了,這擺明是在作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給我表演的。
那邊秋長風(fēng)一聲嘆息,說出了緣由,問題是出在向問天的天魔教身上,他們天魔教教內(nèi)高手衆(zhòng)多,一個個都是在黑木崖上橫行慣了的人物,到了那邊遠的雲(yún)貴山區(qū),可是把他們憋壞了。在收拾了當(dāng)?shù)卮蠖鄶?shù)的邪道和綠林道的人物和門派後,就開始對西南地區(qū)的正派大打出手。首當(dāng)其衝的便是四川的峨眉和青城兩派,還有就是蜀中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