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俞樾出手,帶暗逃離 [ 返回 ] 手機
只不過那刀始終是偏了一寸,雖然沒有讓玉蓁蓁有性命之憂,但她卻也用盡最後的力氣以雙臂支著凌皓傑的肩膀,看著那張昔日裡總是帶著一張笑顏的面龐,如今竟變得如此猙獰,她搖頭,她苦笑,她欲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蓁蓁!”劍鋒和雲(yún)朵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心急如焚的向前衝;凌皓傑這次一把掐住了玉蓁蓁的脖頸,力道之大,從他手上冒出的青筋便可看出;劍鋒和雲(yún)朵及時停了腳,咬牙切齒的望著凌皓傑,再次異口同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風花飛已經(jīng)默默在體內(nèi)周天運轉(zhuǎn)一圈,準備施以分身之術,讓自己的虛體留在原地,實體則悄悄接近凌皓傑;只不過凌皓傑與風花飛一起幾十年,何其瞭解他的秉性,幾乎是立即冷笑著開口道,“大師兄,收起你的分身術吧,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的很,這些年在你身邊,對你瞭解的也算透徹了。”
儘管脖子被凌皓傑緊緊掐著,感覺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可玉蓁蓁竟不覺得難過了;她才後知後覺的發(fā)現(xiàn),原來心一旦死了,竟是連難過的情緒都沒有了。從前除了冥赤,玉蓁蓁最信任的就是凌皓傑;凌皓傑也幾番在她落難之時不離不棄,在她與凌波先後墜崖後,立志在涯邊一直等待絕不離開……太多太多的曾經(jīng),太多太多的過往,原來一切都是過眼煙雲(yún),不,甚至連煙雲(yún)都算不上,一切都不過是虛幻而已,或許只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如今,終也到了夢醒之時了。
風花飛渾身迸發(fā)出一股冰冷的感覺,這感覺類似於雲(yún)宿身上的那種王者纔有的“畏”;劍鋒都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自覺的回頭望向風花飛。但見風花飛矗立原地,眼神猶如劍刃一般銳利的盯著凌皓傑。好像下一刻那劍刃就要抹了凌皓傑的脖頸一般,他開口,雖然只有三個字,卻讓人忍不住的從內(nèi)心開始膽寒。“放開她。”
“我知道這是個對你們而言都很重要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掉她。不過放心,我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殺了她,”凌皓傑從未如此的奸笑過,嘴角像一旁傾斜著。雙眼都瞇成一條縫,“不然剛剛那刀,怎生就偏了一寸?我就是要你們痛苦,你們越痛苦,我就越開心。演了這麼久的戲,終於在今天落幕了。不過這幕落的還是早了十幾日,爲了回去跟我家主子有個交代,我怎麼也要帶個玩物回去才成。”
一切都是戲,從開始的窮追不捨,到後來的不離不棄。什麼感情,什麼生死相隨,原來都不過是場導演好的戲。可笑自己居然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以爲已經(jīng)獲得了今生最美的愛,原來從頭到尾,最傻的都是自己。
玉蓁蓁的苦笑雖沒有離開嘴角,可眼淚卻一滴一滴的落了出來,沿著臉龐流到了凌皓傑的手臂上。凌皓傑終於撤掉了那一臉討厭的笑容,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瞪著玉蓁蓁道。“哭什麼?是準備對我搖尾乞憐以求留得你的小命?”
玉蓁蓁咬緊牙關,驅(qū)動體內(nèi)火靈珠,用盡體內(nèi)所有力氣,右手幻化火刃。驀地擡起手在凌皓傑反應不過來的工夫,對著他的手臂便割了去;這突然的變化讓凌皓傑猝不及防的趕緊放了手,他害怕玉蓁蓁身上的火一事,在玉蓁蓁初到逍遙派的時候他便領教過了;如今的玉蓁蓁已經(jīng)今非昔比,她體內(nèi)的火同樣帶著雷靈力與聖獸之力,這一下砍到自己身上。要修復的話,恐怕又要讓應粼動一番腦筋。本來這次他的身份暴露,就已經(jīng)破壞了應粼的大計,如果他再一身是傷的回去,恐怕就算應粼之前再重用與器重他,都要大發(fā)雷霆了。
脖頸上的力道一鬆,玉蓁蓁立即整個人失去力氣,軟軟的從牀上倒了下去;劍鋒眼尖,一把上前將玉蓁蓁扶起,橫抱到了距離凌皓傑比較遠的地方;玉蓁蓁虛脫的任由劍鋒抱著,耳旁雲(yún)朵焦急的叫聲都越來越遠,她似乎飄在了雲(yún)裡霧裡,眼前只能看到凌皓傑一個。恍惚間,又回到了兩人初次在觀星臺上一起看星星的時候,凌皓傑頑皮的將自己緊握著的手放在她眼前,又忽的張開,從他的手掌中,飛出點點的熒光,他那樣溫柔的笑著說,“你看,星星就在我手中了。”玉蓁蓁微微眨眼,淚水灑在地上,她昏昏沉沉的喃喃開了口,與那時一般默默道,“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牛郎織女星。”
“傻瓜。”凌皓傑嘲諷的看著昏迷之中還喃喃著這首詩的玉蓁蓁,冷哼著這麼道了一句。
“凌皓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劍鋒對著凌皓傑大聲吼著,已經(jīng)氣的整個人都快要炸毛了,“你忘了在三尾狐族,蓁蓁怎樣拼了命的去救你,她如此真心待你,你就是這樣回報的!”
“那次是我的失誤,應該把她鎖在夢裡,就不會有後來這些麻煩事,”凌皓傑無謂的攤開手,後又頤指氣使的望著快要炸毛的劍鋒,一副責怪的語氣道,“還不是怪你多事,要不然我已經(jīng)成功了,這會兒主上已經(jīng)能夠高枕無憂了也說不定。”
“凌皓傑,你這個敗類,你太無恥了,你竟然這樣欺騙蓁蓁!”雲(yún)朵示意劍鋒不要太大動作,以震到了他懷中的玉蓁蓁;默大王已經(jīng)在拿出一些異獸族的靈藥幫玉蓁蓁迅速止血,劍鋒唯有咬牙先隱忍著到一旁幫忙,留下雲(yún)朵與風花飛和凌皓傑對峙。
“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兒,你們可管不著。就像雲(yún)朵你,那麼喜歡風花飛,可是有什麼用呢?傻子都看得出,風花飛喜歡的可是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玉蓁蓁。哎,大師兄,我沒說錯吧?”到最後,凌皓傑巧舌如簧的將矛頭直接指向了風花飛,完全不顧風花飛的臉色已經(jīng)鐵青,並且花墨劍已經(jīng)出鞘,緊緊握於手中。
“你不要胡言亂語,我和風師兄不會上你的當?shù)模 彪?yún)朵同樣舉起手中寶劍,與風花飛一左一右的立於凌皓傑的牀兩側(cè)。緊緊鎖眉道,“你現(xiàn)在插翅難逃了凌皓傑,不——應該叫你暗纔對!以前的凌皓傑已經(jīng)死了,你現(xiàn)在是暗!”
“從來就沒有什麼凌皓傑。那不過是主上賜予我的假名而已,我只有一個名字,就是暗,”凌皓傑說著,特意望了望風花飛。好像什麼事情不扯上風花飛他就不開心一樣,“大師兄,你可是主上後來控制的‘明’,是與我一般的,這種心情,你最能體會了吧?如果說做殺孽的話,我造的殺孽可遠不如大師兄你,我還得多多向大師兄學習纔是。”
“風師兄是爲傀儡丸所控制,你卻是心甘情願的,你是應粼的走狗!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雲(yún)朵死死咬著牙,舉著的寶劍卻如何都落不下去。儘管心裡明白的知道,面前這個凌皓傑,這個曾經(jīng)讓她心動的男人並不是真正的人類,只不過是個植木體造人,他並沒有真正的人格,他的一切都是應粼製造出來的;可是隻要對上那張臉,她還是如何都下不了手;念起玉蓁蓁昏迷之時的情緒,她愈發(fā)的恨,恨凌皓傑。同樣也恨自己的軟弱。
“大師兄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凌皓傑似乎對這愈發(fā)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意沒有一點緊張感,反而一再的激怒風花飛,“殺人的感覺是什麼?”
“我很快就知道了。因爲我必須殺了你這個魔頭!”風花飛低低怒吼出聲,後花墨劍直接祭於胸前,同時半空中驚雷大作,悉數(shù)朝著凌皓傑所在的這間房子劈了過來!
雲(yún)朵在風花飛的眼神示意下連忙跑到玉蓁蓁、默大王和劍鋒所在之處,以可以折射雷的結(jié)界將幾人包圍其中;但聽外面一陣噼噼啪啪、電光火石過後,再安靜下來、煙霧散去的工夫。風花飛定定的矗立原地,而整間屋子已經(jīng)不復存在,四處皆是殘垣斷壁;幾乎整個妖族都被這驚天的雷給驚醒,附近的先到此處,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消失了一處房屋不說,雲(yún)朵幾個被保護在結(jié)界中,而俞樾卻不知何時出現(xiàn),以自己的瞬移之術將凌皓傑帶走,後立於兩人高的半空之中,定定望著底下的人。
“那不是鬼族三皇子和應該在昏迷之中的凌皓傑嗎?”
“對呀,發(fā)生了什麼事?又是那個叛徒風花飛搞的鬼?他這次已經(jīng)毫無人性的將矛頭轉(zhuǎn)向了自己的族人?”
“哼,我就說吧,他雖然是雷靈,是不可或缺的一人,但他的心這麼壞,怎麼能留得!”
先抵達此處的人已經(jīng)開始議論紛紛,矛盾矛頭紛紛指向了一切的始作俑者風花飛;風花飛也不解釋,只是有些失望的望著半空中的俞樾,一言不發(fā)。雲(yún)朵將結(jié)界打開,衝著俞樾大聲道,“俞樾,凌皓傑就是暗,你快把凌皓傑抓起來!”
“你看不出嗎?俞樾已經(jīng)於他同流合污了,”後來居上的冥赤和俞漣漪也追了上來,當發(fā)現(xiàn)俞樾已經(jīng)帶著凌皓傑升上了半空,冥赤恨恨的攥著拳頭,對著半空中的俞樾大聲道,“俞樾!難道我們一定要就此分道揚鑣嗎?你可知你是神州大地的風靈,你肩膀上的任務何其艱鉅,可如今你怎能站在敵人那面!”
“我俞樾不爲天,不爲地,一生只爲三文。”俞樾留下這麼一句話,後帶著凌皓傑再度以瞬移之術消失在衆(zhòng)人眼前。跟隨俞漣漪而來的幾個鬼族結(jié)界師登時有些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們是俞樾帶來的,爲了保護妖族;可如今,俞樾已經(jīng)順從了異獸族,成了妖族的公敵,他們不知道到底是該回鬼族,該跟著俞樾走,還是該留下。
“看好了,鬼族聖物鳳凰石在我的手中,”俞漣漪高高舉起俞樾的令牌,上面的鳳凰石在月光下發(fā)出縈縈的光芒,“你們現(xiàn)在全部聽我調(diào)遣!聽著,俞樾如果日後想進入妖族,絕對不可!我以暫代鬼族未來之王的身份命令你們,見到俞樾,決不可留情!”
幾個鬼族結(jié)界師面面相覷,後來還是跪拜在鳳凰石之下,聽從了俞漣漪的命令。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冥赤見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便將此事從頭到尾的對諸人說了一遍,包括暗的真實身份,包括俞樾如今已經(jīng)站到了異獸族那邊。
這樣爆炸性的兩個消息很快在人羣中炸了鍋,他們才明白原來一直以爲是壞人的卻保護了他們,而一直以爲是好人的卻出賣了他們。儘管這次失去了俞樾和凌皓傑,可風花飛在衆(zhòng)人心中卻不再那麼可惡,變得已經(jīng)接受了一些,總也算不全是不好的結(jié)局。
當驅(qū)散了人羣之後,唯獨剩下幾個親近的人,冥赤趕緊走向血已經(jīng)止住卻仍舊在昏迷的玉蓁蓁身邊,對著劍鋒伸手道,“把她還給我。”
把她還給我。冥赤說的理所當然,劍鋒雖然心有不願,但是見一旁的默大王尾巴上下襬動,也知道默大王也是這個意思;仔細想想,冥赤也的確比自己瞭解玉蓁蓁的身子,交給他確實是比自己照顧更好的選擇。猶豫半晌,劍鋒還是決定爲了玉蓁蓁的安全,將她交給了冥赤。眼見著冥赤抱著玉蓁蓁大步離開,劍鋒心裡酸澀酸澀的,就像是不慎服下一大瓶子陳醋一般,身心俱受其創(chuàng)。
默大王也跟著冥赤一道離去,唯獨剩下雲(yún)朵、劍鋒和俞漣漪還站在原地。俞漣漪倒算是幾人之中受創(chuàng)最小的了,畢竟她與凌皓傑可是太不熟了,玉蓁蓁受傷也與她沒什麼大關係;所以她威風凜凜的走到劍鋒身邊,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撒嬌道,“劍鋒,你看到了,今天我可是最大的功臣,找出暗的就是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