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沒有人追來。”司徒長空很想後邊說讓江源亦休息一下,但顧忌到江源亦的面子,話涌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也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灰頭土臉的江源亦扶起來。
江源亦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將面子都丟光了,從無名小卒到風光的武林盟主,多年的努力,樹立的崇高形象,就在著一夜間都付諸東流。
幾聲艱澀的苦笑,江源亦這才發現,無論自己在別人面前多麼大義凜然,武林盟主的形象又多麼偉岸,現在這個纔是真正的自己,貪生怕死,還是當年那個無名小卒,最可悲的是,自己當了那麼多年的武林盟主,居然一點也沒有改變。
司徒長空暗暗冷笑,今天看到江源亦怕死的一面,那麼要逼問出他幕後的就有十足把握了,裝出一副剛剛什麼都沒看到的神色,依然畢恭畢敬道:“師傅,劍晨這個人實在厲害,不宜硬碰。師傅又是武林盟主,身兼重任,關係武林穩定,不能有任何閃失,所以徒兒還請師傅暫且以大局爲重,到我司徒家一避。”
司徒長空深知江源亦個性,現在沒有危機,就不必擔心生命安危,又要好面子了。於是一番美言修飾,給他臺階下,只要把他騙進司徒府,那麼一切手段都可以秘密進行,不行逼問不出來那個幕後的人。
“這個,長空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江源亦也就坡下驢,假裝一副慎重思考的樣子,良久極爲惋惜的搖搖頭道:“只是爲師有事要辦,你的好意爲師心領了。”
不得不說,司徒長空的提議非常好,劍晨再瘋狂,也不敢殺進司徒府,躲在裡面最好不過,然而總不能躲一輩子吧。
江源亦心中另有打算,現在劍晨發了瘋要殺自己,心中害怕到了極點,想來想去,也只要去找應許文幫忙了,才能將這件事徹底解決。
聽到江源亦決絕了自己的好意,司徒長空心中一怔,隱約看出江源亦好像有什麼把握,將劍晨追殺這件事給解決,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心,頓時差點笑在臉上。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這個老傢伙一定是去找背後的人了。”司徒長空打定主意,要一路暗暗尾隨,順藤摸瓜,找過那個幕後的人,想想那人能將江源亦推到武林盟主,一定不是普通角色。
“長空,現在劍晨出現,你要小心行事,而且你有職責在身,爲師也有事要辦,我們就此分開吧。”江源亦急於要去求助應許文,說完就趕緊揚長而去,這件事已經把他搞得六神無主了。
爲了能使江源亦放心,司徒長空假裝往另一個方向而去,過了片刻又暗暗尾隨了上去,以他的本事,加上江源亦現在心神不定,行跡一定也沒被發現。
“老東西,你就這樣乖乖打我去見你主子吧。”司徒長空愈想愈興奮,他有一種感覺,很快就將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然而令司徒長空驚訝的是,江源亦居然悄悄往九霄派趕,難道就不怕在遇到劍晨,想來想去,猜測他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取,不然沒法見那個主子。
只見江源亦偷偷摸摸溜回門派,東張西望,小心到了極點,等確認了四周無人之後,才一步步謹慎的從陰暗中走了出來。
“這個老傢伙也太小心了吧。”司徒長空暗暗笑著,今天看到了大不一樣的江源亦,可算是大開眼界,誰能想到威名一時的武林盟主,真正的面目居然是這樣的。
突然江源亦一聲暴喝道:“什麼人,給我出來,想偷偷跟著老夫,意欲何爲。”
“我操,居然被發現了,看來這老傢伙已經冷靜下來了。”司徒長空無奈一笑,看來這個跟蹤的計劃化爲泡影了,看看四周無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武力算了。
一念及此,司徒長空把心一橫,大大方方走了出來,溫和笑道:“師傅,別來無恙啊。”
“長空是你,你爲何跟蹤爲師。”江源亦又驚又失望,沒想到一手栽培的弟子,居然有這種居心。沒錯起初自己是害怕的要死,亂了方寸要急於去找應許文,不過慢慢冷靜下來之後,他想到了,之前他在劍晨面前告之,殺二品大官再栽贓嫁禍,是有幕後人指使。而當時司徒長空也在場,自然聽的一字不差,畢竟這個徒弟是王庭的人,說不定會追查這件事。
想想就一陣心悸,江源亦立刻打消了去找應許文的念頭,兜兜轉轉之後又回到了九霄派,這一次仔細聽著四周的風吹草動,發現果然有人在跟蹤。
司徒長空也一副很痛心的樣子道:“師傅,剛剛你和劍晨所說,我都聽到了,雖然你是我師傅,對我有栽培之恩,可是我是王庭的人,公私分明,請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殺害王庭命官,再栽贓嫁禍給劍晨。”
“長空,剛剛的形勢,你也看見了,劍晨認定我是真兇,是鐵了心要殺我,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聽不進去。我也是沒辦法,就隨口亂說的,難道你會相信爲師會去殺王庭命官,這對爲師有何好處。”江源亦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就像一個真的清白的人一樣,他相信兩人師徒一場,多年栽培的恩情,一定能使司徒長空相信自己的一番言辭。
想想總是美好的,事實就是真麼打擊人,司徒長空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對不起,師傅,我身爲王庭的人,職責所在,此事事關重大,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還請師傅見諒,隨我走一趟。”
“長空……你,居然不相信爲師。”江源亦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好像對司徒長空的不信任感到萬分的失望,演的十分逼真,希望這讓能令司徒長空心軟。然而令他更失望的是,司徒長空除了表示一下內疚和歉意外,還是要公事公辦。
天知道,去了王庭,被關進天牢,還有活路沒有,江源亦打死也不走,在表示失望的同時,甚至提出要斷絕他和司徒長空的師徒關係。
司徒長空一邊表示自己也是無奈,要秉公辦理,心中愈來愈怒,暗罵這個老東西戲演完了沒有,耐心都快被他磨光了,他真想用強硬手段了。
就在兩人互拼演技,耗時間的時候,幾聲憤怒傳來:“好你個司徒長空,師傅傾囊相授,把你培養成才,你居然恩將仇報,這點信任都沒有,這還是人嗎。”
幾名九霄派的弟子憤憤不平趕了過來,他們都是司徒長空的師兄弟,看到他這麼不信任恩師,怒到了極點。想想九霄派,那個不以江源亦爲榮,他不僅師傅,也是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能當他弟子,行走江湖底氣也足的很。
“各位師兄師弟,這件事並非你們相信的那麼簡單,請不要妨礙我的公務。”司徒長空臉上隱隱有一種不安,不知爲何看到這幾個江源亦的弟子,就感覺這件事不會太順利。
“哼,司徒長空這件事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你如果師傅走,就不在是九霄派的弟子,還要從我們屍骨上踏過去。”幾名九霄派的弟子義憤填膺,堅定的護在江源亦的身前,那極力維護的樣子,一定假的都看不出來。
然而看著這幾個師兄弟,司徒長空感覺有點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沉著臉道:“衆位師兄弟,那就不要怪我了。”語畢,堅定的踏出一步。
突然一聲呼嘯,伴隨而來的是一個飛快的身影,奔騰而來,帶著一股強烈的野獸氣息,令人產生一種畏懼的感覺。
“他媽的,還有人來攪局。”司徒長空心中暗罵,一劍出鞘,想著那個奔騰而來的身影刺了出去。但令人驚愕的是,對方很輕鬆就躲過了他的一劍,還在他的腰際抓了一下,頓時流下深可見骨的傷。
“這個傢伙!”司徒長空捂著傷口處,他有萬邪不死身,並不怕傷,可是他不能再江源亦面前暴露自己的底子,不然就要被放過來質問,是從何學來的武功。
這個突然到來的身影,速度不僅快,而且身形壓得極低,有別正常人走路,導致司徒長空那一劍刺空。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接觸,不過司徒長空還是隱約看到對方在奔騰中,是手腳並用,那衝勢就像一頭餓狼一樣,絕不是泛泛之輩。
司徒長空沒看錯,這個半途殺出的人,真是十二衛的狼心,在狼羣里長大,充滿野心,平常一直跟在張世道身邊,這一次是受了皇帝的命令,那查一查江源亦的老底,沒想到碰到劍晨這個棘手的貨色。
葉青城爲了證明實力也劍晨激戰得難解難分,張世道因爲不放心,就留了下來,暗暗觀察著,進一步的戰況。
而江源亦傷得不輕,相對來說比較容易收拾,於是張世道就將這個任務交給狼心,交代只要跟緊,不必出手,除非有人比他們先一步。
本來按照張世道的吩咐,狼心一直緊緊跟著江源亦,沒有出手的打算,但看到司徒長空要比他們先一步了,於是就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