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火焰在燃燒,上面鋪著病號服,杜若晴抱著小安然,一時神色恍惚。
“給,擦擦吧。”
陸程昊遞過來一條長毛巾,她剛洗了澡,看上去清新多了。杜若晴接過毛巾,將還有些溼的頭髮擦拭乾。
“媽咪,你害怕嗎?”
小安然擡起頭,手裡還拿著一個積木塊。他的精神不太好,整個人都焉焉的。剛纔陸程昊問他要不要吃東西,他也是一點(diǎn)心情都沒有。
杜若晴一愣,擦拭頭髮的動作也頓住。白帆已經(jīng)走了,他們的事情,交給了他們處理。她說她不適合來參合。
“我不害怕,因爲(wèi)有安然在,我不會害怕?!倍湃羟珥映纬?,看向小安然,一點(diǎn)都不像是在說謊。
小安然一看,終於相信,他點(diǎn)頭,靠在杜若晴身上:“我相信媽咪說的話?!?
兩人整個過程,完全都忽視了在一旁的陸程昊。這讓陸程昊心裡很不舒服,他又看了兩人一眼,問道:“要不要吃點(diǎn)什麼?”
“不用了?!倍湃羟鐜托“踩换卮?,沒有一點(diǎn)猶豫,“待會我們回去吃?!?
一聽到這個回答,陸程昊眉頭一皺,面色也沒有那麼好了。
“回去?”他的話語裡充滿了質(zhì)疑。
杜若晴擡頭看他,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哪樱笆前。厝ィ觞N了?有問題?這裡不是安然的家,他不回去,回哪裡?”
沒想到杜若晴是這樣的態(tài)度,陸程昊也笑了:“三天時間還沒到,你就要把孩子接走,你這樣,未免有點(diǎn)太過分了吧。”
他也不想說這樣的話,但是杜若晴,的確有些過分。
杜若晴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仔細(xì)一想,答應(yīng)了三天,這纔是第一天而已。
她神色有點(diǎn)難堪,似乎在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程昊等著她的回答,靜靜地立在一旁,看著她在思考。
這樣一看,杜若晴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他只是讓人隨便買了兩件名牌,但是穿在她身上,遠(yuǎn)遠(yuǎn)是另一種氣質(zhì)??雌饋砗芮妍惷撍?,又不失一份女人味。
這樣的杜若晴,他再熟悉不過,卻也是在陌生不過了。
就在杜若晴猶豫的時候,小安然突然抱住杜若晴的胳膊,將頭埋在她的懷裡:“媽咪
,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他一臉的不捨,非要賴著她。
杜若晴有點(diǎn)爲(wèi)難,陸程昊看向小安然,發(fā)現(xiàn)小安然已經(jīng)擡起頭,朝他眨了眨眼,機(jī)靈的樣子,讓陸程昊一愣。
這個傢伙,是故意的吧?
杜若晴看了小安然一眼,明顯沒有上當(dāng):“可是媽咪還有工作要做,而且這位叔叔和我不熟,你和他一起,已經(jīng)是在打擾他了?!?
但是小安然哪裡聽得見她說的話,連忙搖頭,看向陸程昊:“大笨豬,媽咪住在這裡,會是打擾你嗎?”
他沒有說自己,而是說杜若晴。有點(diǎn)投機(jī)取巧的味道,陸程昊一愣,看向杜若晴,這個人是他的妻子,他怎麼可能會覺得打擾?
“當(dāng)然不會。”
他實(shí)話實(shí)說,卻引來杜若晴一個白眼。
小安然聽後,立馬歡呼起來,抱住杜若晴就狂親:“媽咪,你就留在這裡,陪我嘛!”
杜若晴心裡一陣哀嚎,這哪裡是留在這裡陪你的問題。這簡直就是掉入了狼窩,不敢說什麼啊!
心裡一陣苦悶,但是她完全不敢表現(xiàn)出來,怕小安然會多疑。
陸程昊見已經(jīng)決定下來,又重新做了點(diǎn)東西。這一次,三人都吃了一些。吃飽之後,小安然就開始犯困了。
今天的事情,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畢竟是這麼嚴(yán)重的事故。
要是普通人,可能都會承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小孩子。
他在杜若晴的懷中睡著,杜若晴不知不覺也困了。她起身,準(zhǔn)備把孩子抱到臥室。她看向陸程昊:“我們睡哪兒?”
陸程昊指向臥室,這才道:“牀很大,隨便睡?!?
杜若晴白了他一眼,以爲(wèi)他說的是玩笑話。陸程昊抱過她懷中的小安然,無奈道:“還是我抱著去吧。”
把小安然放好,杜若晴見陸程昊還不走,眉毛一挑,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陸程昊卻比她更流氓:“我走哪裡去?這是我的家,你想讓我去哪兒?”
這人……
看著他賴皮的樣子,杜若晴一點(diǎn)都不想和他計(jì)較。努嘴看向門口,淡淡道:“只要你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可以了。”
這話雖然有些傷人,但是陸程昊是什麼人,比這更難聽的話,
都聽過。他不以爲(wèi)意,躺在她身邊,將她一把摟在懷裡。
杜若晴一時愣住,他的懷抱太過熟悉。時隔五年,她很快就能分辨出,屬於他的味道。
他說的沒錯,牀很大,小安然睡在另一邊,他們兩人睡在另一邊,就是這樣,還有一大半的位置。
她掙扎,他卻將她抱得更緊,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中。
“不要動,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五年來,你根本沒有和人交往過,孩子是我的,你是孩子?jì)專氵€覺得哪裡不好?”
杜若晴神色一怔,有些不滿:“你查我?”
她這話,讓陸程昊低頭嗤笑起來,彷彿是在笑她用詞不對,笑的很讓人失神:“就你那點(diǎn)背景,有什麼可查的?”
她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他的手纏在她的腰上,越來越用力。她眉頭一皺,聽見他問:“五年了,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在這五年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麼方法,杜若晴還真不知道。但是她覺得,已經(jīng)沒有必要告訴他了。
陸程昊的聲音卻低沉下來:“這五年,我去過東南亞,去過歐洲很多國家。甚至去過最亞熱的赤道??墒悄憔拖袷菓{空而來,又憑空消失?!?
他低頭,自嘲一笑:“或許是上天的懲罰,讓我五年後才找到你,我想補(bǔ)償你?!?
補(bǔ)償?
用什麼補(bǔ)償?又怎能能夠補(bǔ)償?
“你說這句話,不覺得太晚了嗎?”杜若晴閉眸,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在知道發(fā)生事故的時候,她除了擔(dān)心小安然,還有就是這個男人。
她對這個男人,真的能做到,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嗎?
彷彿看穿她的心思,陸程昊聲音暗?。骸袄掀?,不管以前有什麼事讓你誤會,我都可以很直接告訴你,我從來都沒對我們的婚姻不忠過?!?
一聲老婆,讓杜若晴一下思緒飄遠(yuǎn)。
這一聲老婆,是不是來的太遲?
他的手將她耳邊的碎髮理好,靜靜靠著她的後背,想要將溫暖傳遞給她一般。
他的聲音是篤定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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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受了蠱惑,杜若晴立馬想到那天晚上他說的話。
她神色一緊,語氣也冷了:“再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