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接過遞來的茶,桑默禮貌的道謝。雖然只是小小的一聲道謝,與桑默而言不過是習(xí)慣使然,而這對這裡的人來說就是驚人之語了。
“不不不,這是女婢……應(yīng)該做的,桑公子……何須言謝。”
特別,這會兒給桑默送茶的又是一小姑娘,聽見桑默這般有禮待人,一時(shí)間心慌附加心喜的感覺充斥著整個(gè)心胸,以至於話也說不靈光了,只得不停的顫抖著嘴脣把話說完。
“好吧,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桑默是在不忍這小姑娘一直這樣哆哆嗦嗦的緊張樣子,索性也不再說什麼,讓人下去。關(guān)於禮貌待人這種事,她也知道一時(shí)半會兒也沒辦法說來讓他們這樣等級觀念根深蒂固的人接受。
“桑默!你真的來了!”
待婢女離開沒一會兒,桑默茶也才放置嘴邊,就傳來了一聲高揚(yáng),隨後,鮮于千瀾就出現(xiàn)在了桑默的面前,滿臉的精神抖擻樣。
“這難道還分真假?呵呵,王爺還真會說笑。”
桑默並沒有因爲(wèi)鮮于千瀾的出現(xiàn)而將到口的茶杯移開,而是不緊不慢的呷一口茶之後,才仰臉望著立在自己面前的來人,緩緩開口,順道附上一枚淺笑。
她笑,是因爲(wèi),這鮮于千瀾的話當(dāng)真是讓她有笑的衝動,好似她的到來,於他而言是很值得期待的一件事情。
可是,她與他什麼時(shí)候,熟到了這種期待的境界呢?
“我相信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所以,何須這樣曲解我的話意呢。還有,我記得你一直都是稱呼我鮮于千瀾的,如今怎麼稱呼起王爺來了。”
鮮于千瀾深邃的紫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像是不願錯(cuò)失任何表情似的。他相信,桑默是聰明人,所以,他也直接的將自己的不滿表現(xiàn)出裡給這人知道。
“好吧,悉聽尊便,鮮于千瀾,我來這裡,是想亓官夙晚上能回寺廟住,解毒的事,絕不耽誤分毫。”
桑默很配合的改口,本來也不過是一個(gè)稱呼而已,更何況他又不是要她該自己的稱呼,所以,隨他怎麼改都成,她沒所謂。
隨即,桑默也將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很直率的道出,然後便又端著茶喝起來,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是在尋求的樣子。
“你來就只爲(wèi)了這個(gè)?”
鮮于千瀾聽完桑默的話之後,想的不是自己要不要幫忙,而是在乎著桑默話裡的利索,沒有絲毫的其他情緒附帶。這讓他心裡的感覺很悶。
因爲(wèi),他在聽見部下來報(bào)說桑默來找他時(shí),心裡整個(gè)都充滿了高興的情緒用輕功飛到這人的面前的。然而,現(xiàn)在,他沒有了絲毫的高興勁兒。
“是的,我知道,你一定能辦到,所以,我纔來找你。”
桑默的話,說的很認(rèn)真,沒有絲毫的顧忌,只直白白的將自己的想法說開。因爲(wèi),這樣是最省事的方法,避免浪費(fèi)時(shí)間。
“你就那麼肯定我會答應(yīng)你?”
在桑默臉上找不到一絲的他所希望的神情,鮮于千瀾放棄的走至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纔可有可無的給了桑默這樣一句話。
“我等著你的條件。”
桑默卻並不屈於鮮于千瀾的不上心,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她早就準(zhǔn)備好了聽鮮于千瀾開條件。而且,桑默相信,鮮于千瀾一定會答應(yīng)的,就衝著她給出這樣的話。
“我若沒有條件呢?”
鮮于千瀾臉上依舊還是不甚上心的表情,看著桑默的深邃紫眸也只是隨意的一瞥,而後便垂落在自己的手掌中,讓人無從知道他的神情。
“這樣啊,你就當(dāng)桑默沒有來過吧,告辭!”
聽完鮮于千瀾的回答,桑默卻是二話沒說的,直接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說完就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臉上也沒有絲毫失望的神情,就像這只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一樣。
只是,桑默是走的很瀟灑,而鮮于千瀾卻被她的瀟灑給怔懵了,一時(shí)間,只能擡首愣愣的望著桑默的背影,傻瓜似的。
“站住!桑默!你!你又誤會我的意思!”
就在桑默擡腳要看出門檻之時(shí),鮮于千瀾馬上回過了神,緊接而來的是,人嗖的一聲站起,滿臉憤怒和憋屈的朝著那道筆直的背影大喊道,是喝斥,也是指控。
他的話就那麼難以理解嗎?他說了沒有條件要提,這人就誤會他是在拒絕,而且還走的那樣的果決,甩身就走人,沒有絲毫再努力看看的樣子,真是看著就讓他不甘啊。
“我沒有誤會,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做無功就受祿的事,所以,我再說一次,我等著你的條件。”
桑默因爲(wèi)鮮于千瀾的怒喝而止步,回過身,並沒有移步,只是站在原地重複著自己要說的話,然後就那麼站著等著鮮于千瀾的答案。
她當(dāng)然知道鮮于千瀾的意思,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很不巧的,她桑默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人情,那樣會讓她總覺著自己欠著別人,這是很不舒服的感覺。
“你!好!你說的,那是不是我的條件你都接受?”
被桑默的話徹底的刺激到了,鮮于千瀾捏緊了隱沒在長袖中的雙拳紫眸微瞇的盯著門口處的桑默,鐵青著俊臉,低沉的問道。
原來,原來誤會的人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爲(wèi)這人會因爲(wèi)他的大方而笑顏逐開,結(jié)果,卻落得讓自己無地自容的場面,而能讓他落得如此處境的,桑默是第一人!
“我相信,做爲(wèi)人的最基本的底線,王爺是知道的。”
桑默只用一句話便成功的將鮮于千瀾的問題給完美的化解掉,隨後,還稍稍的偏著頭望著問題的主人,一臉的坦蕩。
“好,我要你留在我的別院,直到皇嫂的身體康復(fù)。”
鮮于千瀾因爲(wèi)桑默口中的‘做人的底線’而眸中一亮,隨後移開視線,將條件開了出來。
這樣的條件,其實(shí)他從來都不曾想過,只是,就在剛剛看著桑默筆直的背影時(shí),腦海裡一直都在呼嘯著,決不能就這樣讓這人離開,至少要留住些什麼讓自己以後不後悔。
“我一個(gè)人?”
桑默聽見鮮于千瀾開的條件之後,心情並沒有什麼起伏的,就像聽見的是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只挑自己在乎的問。
“沒錯(cuò)。”
鮮于千瀾見著桑默一臉平靜的樣子,忽然的在心裡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這樣做。但是,也正是看見了桑默一直都平靜無波的樣子,所以,鮮于千瀾心中的不甘又冒了出來,一口斬?cái)嗔诵拈g的猶豫。
“可以,但是,我也只是住進(jìn)你的別院,不受任何人的限制,包括你。”
桑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答應(yīng)。只是,答應(yīng)歸答應(yīng),該有的人身自由,桑默也是毫不相讓的。住,是一回事;怎樣住,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會有任何人限制你,只是,我的條件並沒有說完呢。”
桑默的要求,鮮于千瀾是一口允諾,因爲(wèi)他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限制桑默的自由,他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可是,他卻有能讓桑默不離開別院的法寶。
“嗯?說說看。”
桑默有些微微蹙眉,看著鮮于千瀾氣定神閒的樣子,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預(yù)感襲上心頭。而且,接下來的條件纔是鮮于千瀾真正的目的吧。這樣的想法讓桑默心間不好的預(yù)感更加的明顯起來。
“在別院的這段時(shí)間,你必須,穿、回、女、裝。”
看著桑默微蹙的眉頭,鮮于千瀾突然的心情好了起來,而後,深邃的紫眸載著笑意,一字一字的將重點(diǎn)道出,而後,等著看桑默是怎樣的神情。
“你!”
果然不負(fù)鮮于千瀾的期望,桑默這一次真的是被他的話給震住了,而後,瞪大眼的望著他,一時(shí)間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
直到,看清楚鮮于千瀾眼中的那一抹笑意,桑默才明白,鮮于千瀾是在等著看她此刻的異樣神情的,當(dāng)即,桑默收回了瞪著鮮于千瀾的眼神,然後雙手抱胸的拿眼睨著一旁的盆景,恢復(fù)一臉的平靜樣。
“原來,你知道啊,可以,穿女裝沒所謂,反正我本來就是該穿女裝的。”
桑默輕翠翠的聲音,聽上去沒有絲毫的異樣,反而大方的答應(yīng)下來,坦蕩得像是鮮于千瀾的話是在正確不過的事情一樣,她輕鬆接受。
原來,他知道她是女生的身份,可是,是怎麼知道的?是查出來的,還是通過其他人知道的?桑默對於鮮于千瀾知道她女扮男裝的事並不是很在意,但是,她卻很在意他是從何得知的。
桑默相信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絕對不是從自己這裡泄露出去的。可見,她還是小窺了這人的能力了。看來,在他的別院這段時(shí)間,得更加的小心了。
“是啊,早在第一次遇見你你撲倒我的時(shí)候就知道了,可見,我們真的很有緣呢。”
鮮于千瀾的好心情並沒有因爲(wèi)桑默的神情而變壞,早在她將視線收回去的時(shí)候,他就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看的表情了,所以,在這之後,隨便桑默怎麼變換表情,他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因爲(wèi),他終於看見了她在他面前驚慌失措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