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道這飯菜有毒，葉少軒只感覺一心大師的話風很不對勁。
“把主持的信物交還給我吧。”一心大師淡淡的說道。
“！”
理論上聽到這個消息葉少軒應該是很高興纔對，但是現在不知爲什麼怎麼也笑不出來，這未免也太蹊蹺了吧。
“發生什麼事了嗎？”葉少軒問道。
“你已不再是菩提寺的主持，宿命中決定的，老衲也爲難不了。”一心大師說話的語氣多了少許的無奈。
這是在讓他退位，葉少軒當時就將天禪杖還給了一心大師。
“能告訴我爲什麼嗎？”葉少軒問道。
“在你第一次離開菩提寺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再是菩提寺的主持了。”一心大師道。
咳咳，這是幾個意思？請原諒，葉少軒真的有點沒有聽懂。
葉少軒第一次離開菩提寺，那時候連歐陽小語都還沒找到，現在歐陽小語都已經送還給他爺爺了，這時間差未免有點大吧。
一心大師大手一揮，桌面上原本存在的那些素菜頓時消失不見，空留一盞佛燈，接著道袍：“你是他選出的人，但是你卻幫不了菩提寺。”
“他是誰？”
“心浴佛師。”一心大師道。
或許葉少軒早應該想到，也就只有心浴那個老棒子纔會那麼執著的讓自己做一個和尚。
一心大師接著道：“你佛緣不淺，但是你的宿命不在這，於菩提寺來說，你始終是一個過客。”
“過客……菩提寺怎麼了？”
“一切都已經晚了。”一心大師微微嘆了一口氣，“想必你上過九層天的時候都已經看到了吧。”
“天若寺！”
一心大師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天若寺很菩提寺本就是一體，天若不在，菩提寺也不能再東漠存活。”
葉少軒開始好像有點聽懂了，他第一次上九層天的時候看到的還是一個完整無缺的天若寺，但是第二次同洛歌上去的時候，天若寺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了。
“那我有能幫上你什麼呢？”
一心大師伸出手指，佛光一點，葉少軒身後頓時升起陣陣佛紋，“你可以化爲一尊真佛，鎮壓菩提寺的氣運。”
“我可以的。”
葉少軒看著一心大師蒼老的面容，他真的像幫忙。
“不，你不可以。在你第一次踏出菩提寺的時候，你的佛心已經出現碎裂，那就預告你勝任不了主持之位，也成就不了真佛。”
“然而在那一晚過後，你佛心盡失，成就真佛已再無可能。”
葉少軒知道一心大師口中所講的那一晚就是自己和洛歌纏綿的那一晚，那時候就徹底宣告自己不可能再是菩提寺的主持。
“對不起。”
不知道爲什麼，葉少軒只想說著三個字。
“你不必有任何的歉意，這或許就是菩提寺的宿命，心浴佛師已經盡力了，你也已經盡力了。”一心大師最最後嘆然道。
“剛纔你所吃的那些素菜可以少許修補你的佛心，讓你在今後的修煉路上少些業障。”
“謝謝。”葉少軒道。
此刻在他心裡，他已經決定好了要爲菩提寺做些什麼。
一心大師再次將眼睛閉上，沒人知道此時他心中想的是什麼。
葉少軒默默的退出了菩提殿，臨走的時候牽走了拴在殿外柱子上的原川。
多日不見，這隻小鹿竟然長胖了不少，在寺廟裡竟然能被養胖，真的很難想象之前在小村莊的時候原川鹿是受到了何等的“虐待”。
洛歌並沒有在菩提殿門口等著葉少軒，而是早早的回到了法念殿茅草屋。
在那裡，洛歌已經做好的飯菜，葉少軒雖然在菩提殿裡面已經吃了一頓，但是鑑於是洛歌親手做的，他也沒有拒絕。
餐桌上擺著幾盤菜，準確的說是一盤菜被分做了好幾個盤裝。葉少軒輕嚐了一口，一種熟悉的味道，簡直難吃的沒法見人，但是葉少軒還是講嘴裡咀嚼的給嚥了下去。
“他都跟你說了？”洛歌盯著葉少軒吃飯的模樣，問道。
“嗯，你早就知道了？”
洛歌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本佛書，道：“這就是《七聖佛經》，我剛出菩提殿的時候無心大師給我的，他讓我轉交給你。”
葉少軒將《七聖佛經》接了過來，畢竟這是他對秋離兒的承若。
“我要離開東漠了，你隨我一塊走嗎？”
“不，我要留在這兒。”
這是出乎了葉少軒意料的拒絕，但是他並不想去問爲什麼，在心底，他尊重洛歌。
葉少軒繼續夾起那難吃的飯菜，一口一口嚥下去，一切都強忍著。
洛歌卻緊緊的盯著葉少軒，道：“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
這問題問的也是沒誰了，女人總是能從任何一件事上想到對方是不是不愛自己了，可以，這很女人。
“沒有啊，我這只是尊重你的想法。”
“你就那麼不希望我留在你身邊嗎，是不是害怕我耽擱你撩妹啊？”
“不不不，完全不是這個意思。”葉少軒趕忙解釋道。
“那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
“我說了，我那是尊重你的想法。‘
“你騙人，你就是擔心我在你身邊會限制你這個採花聖手的發展。”
“……”
和女人對話永遠都是智商上的捉急……
“好吧，那你就不要留在這，和我一起離開東漠吧。”葉少軒道。
“我不要，你現在的挽留已經晚了，我是不會和你一塊走的。”
“……”
葉少軒感覺到了崩潰。
“但是你休想甩開我，無論你在天涯海角，只要我離開了東漠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嗯，我等你。”葉少軒這是認真的。
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葉少軒一把抓起洛歌的手，驚嚇的洛歌雙臉泛起紅暈。
“你……你想幹嘛？”
“你說我想幹嘛？”
葉少軒抱起洛歌朝著她的房間走去，房門關上之後，法念殿的茅草小屋整晚整晚都沒有平靜。
……
葉少軒最終還是離開了洛歌，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洛歌並沒有像跟他講的那樣會留在東漠，反而是更早一步的離開了。
葉少軒再次踏進夕月城，城主府的人告訴葉少軒去護城河畔找離月，他已經在那裡聽說書聽了三天三夜了。
咳咳，聽說書的能聽上三天三夜，真敢玩啊。
那地方葉少軒去過，那個說書的葉少軒也認識，踏上護城河的拱月橋就能看到河畔一艘破輕舟上有一個說書先生在唾沫橫飛。
“話說新時代的開闢，各路英雄崛起，其中我們東漠最強的一代莫屬於現在菩提寺的主持，之前傳聞他懷揣著絕頂的佛器，好吧，這不是傳聞，這就是事實。”
“事實你大爺！”葉少軒真想把自己的靴子脫下朝輕舟上砸去。
“菩提寺那是我們東漠最高的佛修聖地，可是這個菩提寺的主持就利用菩提寺那些老和尚對他的信任，將託付給他的絕頂佛氣，拿來去討以爲女子的歡心。”
“最讓人可恨的是，他竟然得手了，那個女子被他所俘獲，還懷上了他的孩子，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
在葉少軒看來這個說書的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忍無可忍，葉少軒的怒氣化爲實質的殺意，站在他身旁一同聽書的人都人震懾到了。
“我說這位兄臺，那說書的說的又不是你，你這麼上火幹嘛。”
“……”
這時河邊茶館裡的有一人往舟上砸去了一箱子的佛書，大喝道：“說的好！”
臥槽！葉少軒直接展開靈識往茶館裡探去，當得知大手筆打賞的那人是誰的時候，他心裡只想喊出一萬個臥槽。
離月！
那貨是離月！
葉少軒帶著黑色的斗笠，隱匿了身上所有的氣息，悄無聲息的走進了茶館裡面，坐在了離月的旁邊。
此刻說書的先生依舊喋喋不休，“要說這個菩提寺的主持，也真是無惡不作，早在天海疆的時候他就是頂頂大名的採花聖手。”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
“到了東漠，不知怎麼成爲了菩提寺的主持，但是他仍不知悔改，竟然在我們夕月城幹起了綁架的勾當的，而且綁架的居然還是一個含苞未放的少女，簡直就是禽獸啊！”
葉少軒的耳朵已經要受不了了，但是在他旁邊的離月卻是聽得眉開眼笑，開心的簡直不能再開心了。
“那個……各位，今天就先到這，菩提寺的主持我已經連續將了七天七夜了，差不多也該講完了，明天繼續，給大家講講葉少軒的故事。”
“……”
厲害了，這位說書先生竟然能將一個故事連續講上七天七夜，更神奇的是他能將一個人硬生生的拆成兩個人來講。
“慢著！”
葉少軒輕喝一聲，接著從道宮中取出一件聖器往舟上扔去，說書先生不管三七二十一，見到聖器就立馬揣進兜裡。
葉少軒道：“故事既然已經講了，那就有請說書先生講完來吧，我用這件聖器再買先生的七天七夜，不知可以不可以。”
聽到葉少軒講話的聲音，說書先生和離月的臉色皆是一遍，離月望著這個帶著黑色斗笠的人，一種想死的心都有。什麼也不想說，他只想將剛纔打賞出去的那箱佛書收回來，以及將那聲叫好當做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