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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一) 那場無情的火啊

“每天早上從家中出發來到醫院,我都會看到自己的辦公桌的正中央擺著一本冊子,這本冊子裡面,記錄著珍妮給我安排的行程。”

“無論我看與不看。”傑夫放下手,“珍妮都會在下一項開始前準時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提醒我還有多久多久,就要做什麼,要做多久,我甚至懷疑,她自己工作都沒有做,一天到晚光在看著我。”

“可是,這肯定不可能的,如果是這樣,那院長早就開除這位珍妮小姐了。”live抱著胸,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傑夫,原來這位英國紳士曾經有過這麼痛苦的事情啊,以後可以考慮對他稍微好點了。

“是的,她把每一項都完成的十分完美,甚至比起某些供職十多年的老護士做的還要好,而那個時候,她纔剛剛畢業不到兩年。”

“那珍妮小姐,真的是非常優秀的存在呢,優秀的外貌,良好的學業,出色的人際交往,除了這有些過分嚴謹的生活作息條件,也不對,這種生活作息習慣了之後,確實是一種很好的生活方式,所以這樣看來,珍妮小姐,還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呢。”

“所以,親愛的傑夫,你們兩個後來如何了,是不是擦出了愛的小火花?”Live兩個手相對著鉤鉤大拇指。

“親愛的Live,你想的很美好,但是那只是構想,真的發生在現實生活中,那就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傑夫對於Live的天真,忍不住嘲諷到,“如果你是我,恐怕,早就想要變態,把人給弄死了。”

“這倒是真的,文森特還沒怎麼樣我,我就有點接受不了了,很難爲你忍受了這麼久這樣的生活,當然,我更慶幸你現在還是一位醫生,我們可以在這裡相遇,並且結識成要好的朋友和同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如果不曾相遇,也許心緒永遠不會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也不的輕鬆。我呀,害怕與你重逢,又渴望與你相見。”Live背誦出,當年師兄摘抄本上的一句話。

“這句話,還真的挺適合我和珍妮的。”傑夫這麼感慨一句,就又說道,“我們沒有擦出愛的小火花,甚至還差點成了仇人。”

“很難相信是不是,但是這是個事實,在堅持了不到三個月,我就忍不住了,我決定和珍妮攤牌。”傑夫眼中流露出悔恨。

Live有個不是很好的猜想,“你別是把人殺了吧?”

傑夫捂著額頭搖搖頭,有些痛苦的樣子,但是卻沒有哭出來。“沒有。”

“我沒有殺了她,但是我遲到了。”傑夫伏在桌案上,似乎痛苦的無以復加。

Live有些不明白,“你攤牌和你遲到有什麼關係?”

“那天我只安排了夜班,沒有白班,和往常一樣,在我補充睡眠的時候,珍妮打了電話過來,提醒我吃午飯,那是我第一次正面的朝著珍妮發火。”

“我大聲的吼著,我這幾天都是夜班,我現在缺少的是睡眠,不是所謂的午餐,我的身體我比你更加的清楚。”

“作爲醫生,我比你更加的權威,我知道我怎麼照顧好我自己,我不是還沒自理能力的小朋友,我有我自己的思考方式,我有我自己活下去的生活樂趣,麻煩你,離我遠一點,今天晚上我會和你說清楚一切,所以,今天之內,我不想再聽見你的任何電話。”

“也不會再接起你的電話,你的所有號碼,被我永久性拉黑。”傑夫平靜的說著這段本來應該聲嘶力竭的話。

live可以體會到傑夫當年的痛苦,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一切的語言似乎都有些不合適。

“果然,一直到了夜班,我都沒有再接到珍妮的電話,美美的睡了一覺,我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沒有珍妮的生活似乎太過美好,這讓我堅定了離開珍妮的決心。”

“可是沒了珍妮的打擾,我那天晚上的生活似乎也被打亂了,等我想起來看手錶的時候,我已經遲了應該上班的時間,距離和珍妮約好的時間,我已經遲了十分鐘。”

Live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而等我著急忙活的趕到,我看到的只有醫院那熊熊的大火,我心中有著不想的預感,我甚至不顧別人的阻攔,想要跑到火場中。”傑夫閉上眼睛搖搖頭。

“可是他們打暈了我,我沒有進去那個火場。等我再次醒來,大火已經被撲滅了。”傑夫落下了淚。

Live有些不敢問,這樣的愛戀,似乎確實足夠讓傑夫一輩子孤身一人。

“珍妮果然沒有離開那個火場,大火是在我發現遲了的時候開始的。”傑夫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個盒子,傑夫吧盒子推到Live的手邊。

“夜晚9.:40,這個時間被永定格在我的心中。一個調皮的孩子在這之前的20分鐘裡,點燃了氧氣罐,氧氣罐爆炸,整個醫院的人在護士珍妮的有序疏散下,全部逃出,除了護士珍妮。”

“所有人都沒有受到傷害。除了珍妮。”傑夫捂著臉開始痛哭,“爲什麼只剩下珍妮呢?爲什麼還要留在當初約定的地方?”

Live不知道應該怎麼寬慰傑夫,這樣的事,確實沒有什麼值得評價的,除了當事人,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傑夫哭完,Live遞過去一張紙巾,傑夫接了過來,卻只是攥在了手裡。

“後來,我又去了火場一趟,慢慢的清理著廢墟,我試圖找到珍妮留下的蛛絲馬跡,可是到處都是灰燼,一切似乎都在大火中消失了。”

“我找到了我當初的辦公桌,鐵質的辦公桌,變形的不成樣子,我卻在其中發現了一角不一樣的顏色。”

“我慢慢的抽了出來,那是珍妮和我第一次去孤兒院幫孩子們做義診的時候拍的,孩子們圍在她的身邊,她笑得是多麼的開心啊?”

“我繼續在哪裡尋找,結果在一塊大石頭下找到了這張行程表。那是她爲我安排的明天的行程計劃,意外的沒有被損毀一絲一毫。”

“我不想去想那本冊子去了哪裡,爲什麼這裡只有一張紙。”

“我只知道,我剩下的只有這個了,一張沒有珍妮簽名的行程表,我想她大概也放棄了我吧?”

Live想要阻止傑夫繼續講述,可是卻想讓傑夫全部發泄出來也好,積攢了這麼多年的心思,也是難爲了。

“爲什麼我當初沒有早點到呢?這樣珍妮就會和大部隊一起撤離了吧?那樣也許就會是一場成功的撤退,也許會有報紙記錄下這一切,我們可能會在一起,有幾個可愛的孩子。”

“我們也許還會養幾隻貓咪,珍妮最喜歡那溫柔的布偶貓。可是,一切都遲了,我爲什麼不能夠多忍忍?有了珍妮的電話,我們也許就會不一樣也說不定。”

“傑夫,冷靜,一切都已經過去了。”Live連忙走到傑夫的身邊,阻止傑夫試圖自殘的行爲。

“Live,你知道嗎?後來有人懷疑這是蓄意謀殺,我作爲本來應該出現的人,被逮住詢問,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他們試圖讓我承認,爆炸是我安排的,我給了那個孩子錢。”

“然後我約了珍妮,因爲我知道珍妮的習慣特色,所以我利用大火殺害了美麗的珍妮。”

“他們試圖讓我承認,可是我沒有承認,我想要睡去,他們就會開始詢問我,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度過的那一段時光。”

“後來我被釋放了,我帶著珍妮爲數不多的痕跡,來到了這裡,我試圖還原珍妮給我安排的一切,我願意一輩子不升職,窩在小小的單身公寓裡。”

“可是珍妮不會回來了,只有我還記得她的存在,我日復一日的等待著奇蹟,可是我也明白,除了無休止的等待,珍妮再也不會回來了。”

“珍妮死在了那場大火裡面,我是那個害死她的罪人。”Live扳住傑夫的肩膀,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傑夫,你做的很好,是珍妮自己放棄了逃生的機會,這不怪你,你做的很好,你是一個很好的醫生,所有的人都認可你。”

“你溫柔體貼,是醫院中最受歡迎的單身醫生,你能力出衆,院長一直想要讓你成爲他的繼任者,你做的很好,你並沒有什麼錯。”

“是珍妮自己的愛太過火了,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沒有人可以毫無顧忌的侵入你的生活。”

“珍妮她從一開始做的就是錯的,她在壓迫你,甚至她有可能沒有死,只是爲了報復你的拒絕,所以她消失了。”

“所以,傑夫,你沒有錯,你的病人還需要你,我們也永遠是朋友,你是一個優秀的醫生,你的人生還很漫長,你至少還有20年的時間,你還可以救很多人。”

“所以,答應我,好好地活下去,連同那個所謂的珍妮的一起活下去,找一個喜歡的人,你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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