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葵侷促不安的看著他，低低道：“老師。”
“你還知道我是老師。”中年男人擡著頭，淡淡道。
雖然林葵依然是居高臨下，可是卻一點強勢的氣場都沒有了。
“老師……”林葵又叫了聲。
“啪！”中年男人揚手，一個重重的耳光猛的打了過去。
林葵整個身子側翻，急急抓住一旁的扶梯穩住身子。
速度實在太快，哪怕身姿如她，都沒能躲過去。
“這記耳光，是衝你還喊我老師打的。”中年男人道。
林葵腦子嗡嗡作響，雖然老師從小就對她很嚴厲，有過不少體罰，可真的從來沒有親自對她動過手。
這，這還是第一次。
中年男人上前又欲擡手，一旁已經被嚇傻了的林棠忙叫道：“老師！”
無濟於事。
男人抓住林葵的頭髮，剛縮緊力道，就聽到蘇小小也跟著叫道：“張老！”
中年男人皺了下眉，鬆開自己的手，回身看著蘇小小：“蘇小姐。”
蘇小小舔了下乾燥的脣瓣，看向林葵，而後道：“她，她也許並沒有什麼惡意，可能只是爲了要給我一個警醒吧，我覺得她這樣的做法還是，還是挺好的……”
林棠眼眶通紅，感激的看著蘇小小。
蘇小小朝林葵看去一眼，繼續說道：“如果真的要對我做什麼事情，她可以完全不用來救我的，但是剛纔她真的奮不顧身地在保護我，我不想做以怨報德的人。”
中年男人頓了下，鬆開抓著林葵頭髮的手。
“從今天起，你不用再叫我老師了，也不能再待在L組了，林棠，將她帶下去，怎麼做你應該明白。”
林葵驚恐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老師，你打算要怎麼對付我？我，我不能的……”
林棠上前，握住她的前臂：“走吧，林葵。”
“不！”林葵大叫，“我不！”
蘇小小不解，開口問道：“張老，這，這是要帶她去哪裡……”
林棠忙用哀求的眼神朝蘇小小看去。
“林棠！”老師怒聲喝道。
林棠抿脣，收回了目光，帶著掙扎卻無力的林葵往樓梯下走去。
蘇小小無助的看著她們，又看向這個老師。
他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那是一種久經殺伐過後的沉澱，蘇小小在這樣一位老前輩面前，忽然就發現自己說不了什麼話了。
老師衝她微微一笑，道：“這個現場由我留下來收拾吧。”他擡頭朝躺在那邊已經痛昏過去了的風語者看去一眼，說道，“這個人現在還有生命跡象，應該不會馬上就死，我可以救她。”
“嗯……”蘇小小吶吶點頭。
“這種地方不是久留之地，蘇小姐，你還是回去吧，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少爺了，他應該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好……”蘇小小道，看向林棠和林葵已經快要消失的背影，忙問道，“可是張老，林葵……你要怎麼對付她？”
難不成就因爲拿著槍口指了一下自己，就要被處死嗎？
那樣也太，太……殘忍了。
好吧，雖然剛纔那一瞬間，她真的被嚇到了，也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怕，可這也不是毀滅她的理由啊！因爲她相信她雖然很討厭自己，但絕對不會開槍的。
“哈哈哈……”老師朗笑，搖了下頭，說道，“這一點你真是多慮了，私刑可是犯法的，蘇小姐，她……因爲寧家派她做過太多秘密任務了，所以她離開寧家，這一段秘密是不能帶出去的。”
“呃？”蘇小小眨巴眼睛，這不還是判了死刑嗎……
“我們會清除她的記憶。”老師繼續道，平淡的像是說著無關痛癢的話題，“但是她今後的人生，我們可以保證她的衣食無憂，並且平安健康。”
“清除記憶？！”蘇小小懵了，“這，這……”
這實在是太難以想象了，清楚一個人的記憶，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就好像是一個人重新投胎一樣。
可這到底還是有不同的，重新投胎是一個年輕的生命，完全從零開始，而她現在已經活了那麼大了，也就是說生命只剩下四分之三了？
這，這……
“這已經是最仁慈的做法了。”老師淡淡道，“蘇小姐，您還是離開吧。”
蘇小小很想開口替她求一句情，可是目光觸到這個老師，她又如先前那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感覺，就像……
那些仙俠玄幻小說裡面，一身仙風道骨的修仙掌門的威壓吧？
好吧，她承認自己又是想多了。
輕輕搖頭，蘇小小轉身朝樓下去。
既然寧暮寒已經得知她的消息並且趕回來了，那麼手機電話絕對可以打得通了，問問寧暮寒能不能救她一命吧！
這種事情，也只有寧暮寒開口才行了。
剛從門口出來，蘇小小就看到前面那一大片人紛紛焦急跑來。
遠遠看到了她，有幾個人直接哭出了聲音：“蘇小姐！”“蘇小姐！”
衆人紛紛喊道。
蘇小小的眼眶也紅了，捧著肚子小跑著上去：“你們出來了？”
“蘇小姐！”女護士氣得跺腳，“以後你再這樣，我真的不理你了，我這輩子都不要跟在你身邊了！雖然我身體好，可是會活活被你嚇出心臟病的！”
蘇小小抽泣了一下，想到了正事，道：“手機呢，你們誰的手機給我一下，我打個電話。”
“哦，對，對。”女助理也慌張的第一次舌頭打結，忙從衣服裡摸出手機，說道，“寧總真的急壞了，這一路一直在打電話後，蘇小姐，他……”
蘇小小一把奪了過去，邊對她歉意笑了下，然後走到一旁撥打了寧暮寒的電話。
“喂。”寧暮寒第一時間接起。
“是我！”蘇小小忙道，“暮寒，我現在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我……你先別急著罵我……不是，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爲什麼要對自己的這個行爲負責？我並沒有認爲我做錯了什麼呀……哎，還是說我的正事吧，我……”
衆人圍在她旁邊，紅著眼眶，又帶著笑意看著她手忙腳亂的和寧暮寒打電話。
腦子裡面幾乎都可以腦補出來寧暮寒在那邊大發雷霆，又愛而不捨的模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