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卷卷捂嘴打了一個哈欠,“小天兒,我困了。
“來,我抱著你睡。”鍾小天張開雙臂,楊卷卷卻不爲(wèi)所動:“我想睡牀。”
這幾天不僅是師尊奇怪,就是小天兒也奇怪。她一說困,小天兒就抱她睡,她一說餓,小天兒就帶她下去吃飯。即使師尊那裡有吃的,小天兒也要帶她下去,後來就大家一起下去。
楊卷卷想師尊該不會因爲(wèi)這個而生氣吧,因爲(wèi)她耽誤了大家趕路。
等會她睡到乾坤閣裡,問問師尊。
可是,她以爲(wèi)她說睡牀,她就能去乾坤閣了,哪知鍾小天卻說帶她去住客棧,好看的小說:。
因爲(wèi)吃飯,她已經(jīng)耽誤趕路了,再住客棧,豈不是更耽誤。
“不,不……”楊卷卷趕緊搖頭,“我去師尊的乾坤閣睡就好。”
“還是去客棧吧,我也困了。”鍾小天不由分說,拉著楊卷卷跳下寶劍。
楊卷卷張口喊了幾聲師尊,那個被她叫師尊的人並沒有理她。
那一刻,楊卷卷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感覺被拋棄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師尊就這樣對她,很委屈。
她委屈的抹抹眼,心想師尊不理她,那她以後也不理師尊了。
剛這樣想,她就感到旁邊有人。她以爲(wèi)是仟藏,欣喜的扭頭去看,卻看到了小時。
“小貓……”看到小時,楊卷卷本能的叫他小貓,視線穿過他,看到他身後的男子。
那個師尊喲,一臉無表情,冷酷的跟著他們到了下面。一直到進(jìn)城,到住客棧,楊卷卷都沒有聽到仟藏說一句話。
楊卷卷本來就不是真困,躺在牀上也睡不著。而且現(xiàn)在還沒天黑,她這時候去找仟藏,可能會遇到鍾小天,她還是再等等吧。
在牀上翻滾啊,翻滾,翻滾到天黑。
楊卷卷爬起來,剛開門就碰到鍾小天了。
“卷卷,餓了吧?”鍾小天帶著夥計進(jìn)房,擺了一桌子食物。
楊卷卷看到吃的就走不動路,自動跟到桌子旁,坐下吃飯。
飯畢,鍾小天沒有走,陪著楊卷卷喝了一杯又一杯茶。
“哈,好睏,小天兒我要睡了,你回去吧。”楊卷卷說的多明白。
鍾小天卻動也不動,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茶,“你睡吧,我在這裡守著。”
“你在這裡,我睡不著。”
“以前師兄守著你,你怎麼睡得著?”
鍾小天一句話,楊卷卷竟然無言以對,抓著杯子摸來摸去。
她好像明白了仟藏爲(wèi)何變的冷淡,鍾小天爲(wèi)何變的如此的原因了,又好像有點不明白。
鍾小天看她呆呆的,刮刮她的小鼻樑,笑道:“快去睡吧,發(fā)什麼呆。”
等你睡醒,我們就離開這個客棧,遠(yuǎn)走高飛了,鍾小天在心裡說道。
“哦!”楊卷卷跑去睡了,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努力蹦出來,卻又怎麼也蹦不出來。
她躺在牀上,細(xì)想這些天仟藏和鍾小天的變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突然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額頭上。
楊卷卷知道是鍾小天,她怕他發(fā)現(xiàn)她沒有睡著,就緊閉著眼睛,一動不敢動。
鍾小天的手在她的額頭上撫摸幾下,又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她聽到牀吱呀一聲,鍾小天坐在了她的旁邊。
鍾小天就那樣坐了很久,久到楊卷卷真的困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因爲(wèi)楊卷卷心裡有事,即使睡著了,也睡的不踏實,半夜猛然驚醒。
房間內(nèi),只有一盞油燈孤零零的擺在簾子後的桌子上,鍾小天已不在。
想著要去找仟藏,楊卷卷一股腦爬起來,快速套上鞋子,輕手輕腳的開了門,來到仟藏的門口。
楊卷卷記得仟藏不插門的,就沒敲門,直接推門,真的推開了。
門一開,她就看到房間裡的油燈亮了,仟藏坐在桌子旁,手裡端著一杯酒看著她。
“師尊……”楊卷卷笑著跑過去,卻碰到了仟藏身上的冷氣,笑容斂去,小心翼翼的:“師尊,你生氣了嗎?”
“沒!”仟藏紫眸低垂,像是在看手裡的酒杯,實際上他在用餘光看著楊卷卷。
這些天,他故意對楊卷卷冷漠,其實是想證實一件事情,那就是小徒弟對他的喜歡是真是假。
他一方面希望小徒弟現(xiàn)在不要喜歡他,另一方面又希望小徒弟說喜歡他是真心的。
可是不管哪個希望,好像都有問題。
他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發(fā)現(xiàn)他看不透小徒弟,準(zhǔn)確的說他從未看透過她,至少在感情之事上。
她可以同時喜歡李十白和鍾小天,還能在喜歡他們之餘對小時好。她對小時好的讓人驚訝,連她喜歡的人都可以不顧。這讓人不禁懷疑,她喜歡的是小時,但事實並非如此。
她能夠知道自己不能喜歡李十白,卻又做不到不喜歡李十白。她說她一想到自己不喜歡李十白,就會難受。
她前一刻還想著鍾小天,後一刻就把鍾小天忘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說喜歡他,說想嫁給他。
這樣的小徒弟,似乎有些濫情,還有些薄情。
可是他知道小徒弟不是那樣的人,是她的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妨礙她,讓她根本無法按照自己的本心來。
那是什麼東西呢?
一開始他想到的是萬應(yīng)邪魔之力,後來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對。萬應(yīng)邪魔之力只是力量,不會控制她的想法。
除非,那力量上有萬應(yīng)邪魔的意識,但那是不可能的。
萬應(yīng)邪魔之力一旦重生,就證明上一代萬應(yīng)邪魔已經(jīng)消失。
仟藏覺得,妨礙小徒弟思想的應(yīng)該是別的什麼東西。
至於是什麼,他現(xiàn)在還不清楚,也查不出來。
楊卷卷見仟藏說了一個沒後,就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酒杯,那樣子冷漠的很,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她就不敢開口說什麼了。
其實也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楊卷卷站了一會兒,見仟藏並沒有說話的意思,她也不敢開口,小腿往後退了一步。
一步一步,又一步……
她快退到門口了,突然
“過來!”仟藏擡眸,把酒杯放下。
在安靜的房間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好像重錘一樣砸在楊卷卷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