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了意識,工作人員把李柔霓拉開,扒開他的衣服給他做急救。
手按壓在胸口的節奏伴隨著李柔霓的喘息聲,“他還有救嗎?”伏在他身旁,身上一半因爲抱著他被海水浸溼。
“別急,我在努力。”一遍一遍重複按壓的動作,可他完全失去了意識,任再多努力都是徒勞。
天漆黑一片,海上只有一盞海燈在亮,他沒有呼吸沒有知覺,臉上沒有血色。
“他還有救嗎?”李柔霓的聲音漸低,她知道這個人可能救不回來了。
工作人員沒有回話,和旁邊人說:“叫救護車吧,馬上送他去醫院。”
在海水裡浸泡將近一個小時,這麼冷的天,即便他不被海水嗆死,也會被凍死。
之後救生船靠岸,李柔霓把自己的衣服裹在他身上,和其他人一起把他送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醫生和護士不斷的在爲他做急救,而他冰冷的身體如同雕塑,李柔霓在一旁看到他短齊的睫毛似乎凍冰了。
救護車開出郊外,進入街市,街上燈火璀璨無比,車流不息,即使入夜人們的狂歡還在繼續。
李柔霓看了看窗外,又將眼睛移到周承憲的身上,伴隨一滴眼淚,低語,“求你別走。”
他感覺不到了,他的意識已經飄到遙遠的地方。
那裡有一張病牀,還有一個全身被繃帶包裹熟睡的女人……
“周先生?”護士扒開他的眼皮用手電棒照射他的眼球,突然他被在墨爾本的醫院拉回。
而緊接著救護車遭受一輛跑車猛烈的撞擊,後車門被撞開,李柔霓猛地掉了下去,一輛疾馳而過的出租在她後腰碾壓。
……
周承憲被送進急救室,醫生全力搶救。
尹宗海王雅,還有趙承旭趙彥斌,依蘭,姚伊等人都趕來了,林可薇最後和阿杰奔來,跑到手術室門前,醫生正巧從裡面出來。
“他人呢?”林可薇氣喘吁吁,瞪大眼睛和那醫生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應道:“男的沒事了,只是女的車禍當場就已經沒命了。”
女的?他們幾人都不知道死去的女的是哪位,王雅問了句,“哪個女
的?”
護士應道:“我們查過她的身份證,叫李柔霓,你們有人認識她嗎?她的遺體在太平間。”
一聽這話,王雅的腿都軟了,尹宗海挽住她的胳膊,看她眼圈紅著掉下眼淚。
那是個太好的女孩,也許她馬上就要開始新生活了,她說她想盤下那間工作室,以後也許會像王雅一樣從教練舞蹈起步。
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突然之間就死去了。
王雅的腿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淚流不止,是周承憲害死了她,這個男人他簡直是女人的催命符,害死沈希柔不算,但凡和他靠近的女人都不得好死嗎。
“王八蛋。”王雅氣急,殺了他的心都有,他算什麼,他不過是一個自大可悲的男人,卻被身旁人寵愛的上天入地,他不配,他不值得。
尹宗海擁住她的身子把她拉起來,要她的小臉埋在脖頸,“小雅,別難過,我們去看看她吧。”
他們兩人隨著護士到了太平間。
聽醫生的話林可薇這才鬆了口氣,手撫在胸口掉眼淚,恨不能現在就衝進去給周承憲幾個巴掌,他們幾人圍將上來,
“沒事就好,他現在情況怎麼樣?”趙承旭跟著問道。
“情況不好,長時間大腦缺氧,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但是要看他醒來的情況了,可能會有後遺癥。”
人沒事就好,這時林可薇哪還顧得上那麼許多。
沈老夫人已哭暈幾次,周家就這麼一個獨子,他要是有三長兩短,全家人也沒法活了,好在他沒事。
見林可薇來了,依蘭扶著沈老夫人走到她面前,沈老夫人擡手便在她臉上抽了一巴掌,“看你做的好事,非要把你兒子逼死才滿意嗎?”
“伯母,別動氣。”阿杰上前勸道。
這夜很快就過去,遠在墨爾本,沈希柔剛剛醒來,睜開眼睛布魯便到了。
今天的陽光格外明亮,病房裡到處都是米白色,沈希柔望著他笑,開口便說道:“昨晚我夢到他了。”
是他的靈魂曾經來過,人就是一種神奇的物種,靈魂也許是存在的吧。
布魯希望她能儘快忘記那個男人,而遠在墨爾本,他們無法知道周承憲的近
況。
把早飯放到桌上,好聲和她說道:“醫生剛剛和我說今天的手術,你的傷差不多好了,要進行皮膚修復。”
好想快點養好身體回到他身邊,不知道孩子有沒有找回來,可沈希柔想想也知道,姚伊把孩子偷走,又想謀殺自己,恐怕是找不回來了。
眼睛轉向被陽光晃得發亮的天花板,輕聲道:“我想我的孩子。”
她已嫁爲人妻,還爲那個男人生下一個女兒,布魯此時要把她拉回來的確艱難,可是上次他去海城,聽說了周承憲要和姚伊結婚的消息。
並且那裡所有的人,都以爲她已經死了。
“先準備手術,今天一天都不能吃飯了,喝點粥就好。”布魯拿過桌上的甜粥,舀出一勺餵給她。
……
大約一個月後,周承憲終於醒來,他睜開眼睛,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已是全新的。
明亮的窗子,乾淨的窗簾,這是他再次進入這世界的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好奇的打量各處。
“陌生。”自語一句。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法國,家裡還有一個被爸爸強迫娶回家的女人要擺脫。
躺了一個月,骨頭是僵硬的,不過他體力恢復很好,輕便的從牀上起來,口乾舌燥想要喝口水,便自己下牀去倒水了。
而再看窗外,他很熟悉海城的景觀,意識到他不在法國。
這時護士從門外進來,手託著托盤打算給他做檢查,看到他起來了被嚇了一跳,“周,周先生……”
他已經昏睡了整整一個月,每天都要靠葡萄糖來維持生命運轉,今早一進門他竟然醒了,還好模好樣的站在那裡喝水?
“怎麼?”周承憲根本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仍然輕鬆愉快的喝水。
他忘記了……
這不正常,護士更是一頭霧水,忙把他從桌邊拉回來,把他拉到牀上,而周承憲他就如一隻小萌新一般聽話的被她拉到牀上躺下。
“你,你別動,躺好。”把他按到牀上蓋好被子之後,慢慢的走出病房,而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大喊,“宋醫生,二十八牀的病人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