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你不能死5

顧七盯著秦旭領口的血漬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視線再往上，顧七看到了一張頹唐的臉。

平頭，留著亂無章法的鬍渣，眼窩深陷，黑眼圈比較重，像是幾夜未眠。那張臉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看起來卻沒有一副殺人犯的樣子，反而像是經常受壓迫的包身工。

審訊室裡，門窗緊閉，燈光慘白，烘托出嚴肅可怕的氣氛。顧七和秦旭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兩人面對著面，卻是不同的坐姿。

顧七正襟危坐，手放在面前，雙手交叉。秦旭耷拉著腦袋，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鬆鬆垮垮地斜靠在椅子上，像是隨時都要死掉的樣子。

警長看著秦旭，厲聲道：“秦旭，顧總問你話，你都要如實回答。”

秦旭看了顧七一眼，面無表情。

“你叫秦旭？”顧七擡眸，冷淡地說，“可惜了一個好名字。看起來年紀輕輕，卻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顧七的語氣裡沒有憤怒，也沒有不屑，有的只是清冷，令人髮指的清冷。

好名字？在聽到顧七的開場白時，秦旭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光亮。他木訥地開口，竟有些孩子氣：“是……好名字麼？”

顧七盯著他的眼睛，依舊保持著清冷，說道：“所謂旭日東昇，旭就是光明，早晨太陽初升的意思。你父母給予你的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名字，然而你卻過得如此黑暗。你對的起你的家人麼？”

顧七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細小的針，扎進秦旭的血肉裡。

光明麼？既然你們希望我能光明磊落過一生，認爲我是初升的太陽，那麼爲什麼要狠狠地拋棄我呢？這世界上的所謂親情，還真是可笑啊！

秦旭冷哼一聲，目光毫不避諱地看著顧七說：“如果你從小被拋棄沒人要，我想你是不會輕易說出這種話的。顧總裁，你捫心自問，你自己難道就活得光明正大麼？難道你心裡就沒有骯髒齷齪的地方？既然自己都做不到，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顧七陷入了沉默，臉沉了下來，越來越難看。

一旁的警長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秦旭阻止。

“顧總，如果你請他們都出去，我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並且還會配合警方去抓獲害你的人。”秦旭的神色自若，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幾句話之後，他臉上的頹廢漸漸變少了。

顧七示意閒雜人等都出去，本來還想說幾句的警長，被顧七冷冽的眸光給震懾到，於是帶著下屬退了出去。

“你說吧。”顧七盯著秦旭衣服上的血漬，平靜地說道。

“我的身世我並不想說，估計你也不想知道。我直說好了，我跟那羣綁匪有關係。但是，綁架案是他們一手策劃的，還有夏祁風的事也是他們做的。我參與的部分，是把溫曉莉引開。”秦旭提到溫曉莉的名字時，眼神變得溫柔起來。顧七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沒有打斷他，而是示意他繼續說。

“我一直暗戀溫曉莉，所以不太喜歡夏祁風，但是我根本沒有想過置他於死地。趙四他們見錢眼開，動了歪念，便不顧後果地想要殺人滅口。”說到這裡，秦旭眼裡的光亮暗淡了下去，他低下頭，聲音忽而顫抖起來：“可是，我還是做了幫兇。曉莉這一輩子肯定都不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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