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的聲音頓時變得懊惱起來。”早知道，我就不陪肖玲逛街了。”
回到家中，見屈建華心情不錯，李萌以爲他原諒了她晚上的遲到，可等到了牀上的時候，李萌發現，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完全是她的一廂情願。
跟煎牛排似的被雙面煎過之後，屈建華依舊興致勃勃不肯放過她，而這時，她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了，只能任人宰割。
某條大灰狼吃飽喝足後，滿面春風的在李萌額頭上印下一吻，聲音有微微的沙啞。”乖，睡覺，剩下的，以後再還。”
李萌瞬間瞪圓了眼睛，不解的看著屈建華。什麼叫剩下的以後再還？也就是說，她以後還有無數個這樣的夜晚？
光是想想，李萌都覺得……很恐怖。
屈建華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到了極致，然聽在李萌耳朵裡，卻覺得很殘忍，殘忍到了極致。
。”遲到一分鐘，加一次，往後，也是這麼個還法。”
李萌嗚咽一聲，嗚嗚，以後她再也不遲到了。
翌日上班時，李萌是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去的，剛踏進經辦區的大門就被肖玲逮住奚落了一番。”嘖嘖，昨晚沒少被你家那位折騰吧。”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李萌雙眸蔫蔫的沒什麼神采。”別提了，簡直慘不忍睹。”
話落，慢吞吞的拖著腳步往自己辦公室挪去，快進屋時忽的想起什麼轉過身來。”哦，對了，他還說，要扣你一半的薪水。”
。”什麼？”肖玲將嘴裡叼著的奶茶杯徑直丟到屈名辰懷裡，一個箭步朝著李萌奔來。
李萌緊躲慢躲還是沒躲過肖玲的九陰白骨爪，被肖玲掐住脖子，惡狠狠的教訓道。”我昨晚可是什麼都沒做。”
李萌也不反抗，還順道做了個伸舌頭的動作，一想到晚上回家和屈建華獨處，她就……生無可戀。
。”原本準備全扣的，我好說歹說他才答應扣一半。”李萌眨巴眨巴眼睛。”小潔子，朋友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爲這麼點錢翻臉，多傷和氣啊。”
。”這麼點錢？”肖玲哼哼兩聲。”你不知道，我還要養家餬口？”
看到悄無聲息出現在肖玲身後的人影，李萌使勁兒丟著眼色示意肖玲鬆手，奈何肖玲壓根就不吃那一套。
。”別衝我放電，沒用。”
身後，幽冷的聲音響起。”屈名辰這月薪水，扣一半。”
猛不防響起的聲音把肖玲嚇了一跳，終於明白剛李萌爲什麼衝她放電，手本能的一丟，李萌瞬間沒了支撐，摔進椅子裡，臉不小心蹭了椅背一下。
就聽見屈建華冷酷無情的聲音繼續響起。”全扣。”
肖玲緩慢的轉身，臉頰僵硬的厲害卻也不忘扯出抹無害的笑容。”屈總，我沒違反公司任何規定……”
。”規矩是我定的，我說違反就違反，有問題？”屈建華挑著眉冷笑。
肖玲立即搖頭。”沒問題，沒問題。”
反正扣的是屈名辰的，她還有一半。
小心翼翼從屈建華身邊的縫隙鑽了出去，儘量不蹭到他的衣角，門外， 肖玲隔著玻璃向李萌丟過來一個，我們都被你害慘了的眼神。
李萌攤攤雙手，表示愛莫能助。我提醒了，是你自己不聽的。
肖玲一走，屈建華進來，本就不大的辦公室，頓時顯得狹窄了很多，李萌站了起來呵呵笑著。”我剛真沒有撞到。”
見屈建華不相信，李萌舉雙手保證。”我發誓。”
屈建華輕哼了聲，修長微涼的指尖輕撫著李萌的脖子，彷彿隨時會掐斷，李萌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以前不是喜歡摸臉麼，現在改爲摸脖子了？千萬不要啊，太危險了。
許是沾了李萌體溫的緣故，屈建華的指腹變得溫熱起來，甚至隱隱有些發燙。指腹來回摩挲著一個部位，李萌不敢動，因爲屈建華停頓的地方，正是她的頸動脈。
感受著手下良好而柔軟的觸感，看著那白皙肌膚上的鮮明紅印，屈建華下了狠心收回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李萌……
屈建華究竟怎麼了？
屈建華剛走，屈名辰便鑽了進來，眼神幽怨的看著李萌。”聽說我哥要扣我這月工資？”
李萌……肖玲傳話的速度還真快。
。”啊，那個……回頭我跟你哥好好溝通下，爭取讓他收回成命。”
。”嫂子，你有多大把握？”屈名辰問。
。”額……三成吧。”李萌心虛的開口，實際上她連一成都沒有。
。”三成？”屈名辰驚呼一聲，隨即做吐血而亡狀。”嫂子，我現在十分後悔加入你的陣營。”
說著哭訴道。”我和肖玲戀愛這麼久，都還沒送過她玫瑰花。”音調拖得很長。”眼瞅著都要過年了，我還打算拜訪下她父母討論我們倆的婚事，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誰家父母會把自己女兒嫁給一個窮光蛋。”
屈名辰刻意加重了。”窮光蛋。”三個字的發音。”過完年就是情人節了，還說帶肖玲出去玩一圈，現在也泡湯了。”
李萌……
。”嫂子，你有一個不差錢的老公，體會不到我們這種沒錢的人的痛苦。”說到這兒，假裝抹了兩把眼淚。”我哥一定會陪你過一個浪漫的情人節，可也請你記得，在你們享受這份快樂的同時，還有人在痛苦著。”
句句都在提醒著，他現在有多窮，李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比劃了個停的手勢。”這事我來想辦法，行了吧。”
。”我這麼辛苦，跑上跑下的幫你……”屈名辰得寸進尺的提著要求。
李萌咬牙又咬牙。”會給你好處的。”
。”謝謝嫂子，我就知道嫂子你對我最好了。”目的達成，屈名辰手背在身後，心滿意足的從李萌辦公室出來，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嘴裡還哼著不知從哪學來的小屈。
看著屈名辰器宇軒昂離開的背影，李萌狠狠的抽搐著脣角，屈名辰剛纔的話，聽著怎麼那麼熟悉呢。
忽的，李萌敲了敲後腦勺，怪不得耳熟呢，那天屈建華替他接下棍子說的話可不就跟今天一模一樣嘛。
無奈搖了搖頭，李萌拿過一旁的文件看了起來，瞞著屈建華跟羅氏合作，手頭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中午和屈建華吃午飯時，李萌忽然想起什麼，心頓時懸了起來，她怎麼忘了這一點，手往屈建華面前一伸。”拿來。”
屈建華掃了眼遞過來的手，淡淡問道。”什麼？”
。”手機啊，我要檢查你有沒有揹著我跟別的女人聯繫。”爲了不讓屈建華看出端倪，李萌說的理直氣壯。
。”你不是不屑檢查麼？”乖乖將手機遞給李萌的同時，屈建華來了一句。
。”那是以前，現在我變了。”頓了頓繼續道。”再說了，你是不會去招惹別人，但防不住別人勾引你呀！所以我要防患於未然。”
屈建華輕笑一聲，沒說話繼續吃著飯。
翻了遍通話記錄和短信，沒有羅夢潔的，再翻一遍聯繫簿，也沒有羅夢潔的，李萌心鬆懈了那麼稍許，但不敢完全放鬆。
。”這個叫張滿的是誰？”李萌裝模作樣問道。
。”男的。”
李萌……
連著問了幾個，得到的回答，要麼是男的，要麼是刪掉，最後李萌才裝作不經意間問起羅夢潔。”嗯，你跟羅夢潔，也沒聯繫了吧？”
屈建華擡眸不可思議的看著李萌，半晌才點點頭。
李萌總算吃了一顆定心丸，將手機還給屈建華。”表現不錯，再接再厲。”
和羅氏的合作提上日程，李萌白天在公司忙著擬定合同，過目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出一點差錯而讓秦晉白白遭受損失，不僅如此，還要時刻提防著屈建華。
幸虧有屈名辰這個放哨的，每次屈建華從辦公室出來都會事先通知她，有一次忘了，結果給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晚上回家，還要應對屈建華的各種需索無度。這樣的生活，雖然很累，李萌卻覺得很知足。
勞累過度的結果是，李萌又一次在屈建華興致高昂時，光明正大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睡了過去。
看著自己還堅挺的慾望，再看看身下合著眼安靜睡覺的李萌，屈建華挫敗的嘆了口氣，翻身下牀。
巴掌大的小臉在旁邊如瀑黑髮映襯下，顯得有些蒼白和單薄，臉頰上原本有一撮肉，現在摸上去，卻只剩一圈硬硬的骨頭，沒了往日柔軟的觸感。
屈建華皺了皺眉，深眸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末了替李萌掖好被角。
接近年關，公司並沒有新的項目啓動，而舊的項目發展良好，李萌卻忙得不可開交，她究竟在忙些什麼。
而且，總覺得李萌近端時間變化很大，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古怪，明裡暗裡好像在防著他。就比如，他今早心血來潮進了李萌的辦公室，當時李萌不在，他就隨手拿了份文件看，結果李萌回來時劈手將文件奪了過來。
雖然後來覺得不妥，用樂呵呵的笑容掩飾了過去。
從浴室出來，身上還沾著水汽，屈建華端著杯子在窗前停下，目光沉沉的看向遠方。臨近後半夜的西京，被黑暗和安靜包裹，只剩下很遠處，一兩點零星的燈光。
抿了口水，屈建華驟然回頭盯著牀上的李萌，漆黑的眸子濃的好似一汪水墨，一開始顏色很濃，繼而慢慢轉淡，裡面有微光在流轉。
次日，鬧鐘一響，李萌自發自覺的起身，連眼睛都沒睜開，邊打著哈欠邊熟門熟路的往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