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安東健敲了一下方向盤,然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他真的是被鬼附身了,纔會答應(yīng)喬絲這樣的要求,對司綿,他真的覺得很愧疚,很對不起她,但是他拒絕不了喬絲的要求。
他掏出手機(jī)給顧墨打了一個電話,“下班沒?我的車子修好了,我現(xiàn)在把你車子還回來了…恩好,我馬上把車子開過來”
司機(jī)從後視鏡裡看見她淚流滿臉,忍不住問,“小姑娘,你沒事吧,是不是誰欺負(fù)你了”
這時她才擦覺到自己哭了,快速擡起手擦拭掉,擠出一抹微笑,“沒事”
但是此刻她的笑,卻比哭看起來更讓人心酸。
爲(wèi)什麼自己要哭,都離婚了,他們都沒關(guān)係了,顧墨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而且他夠?qū)Φ闷鹱约毫?離婚了,纔跟喬絲有親密的行爲(wèi),沒結(jié)婚那會兒,他雖然關(guān)心喬絲,但是卻有沒有過多的親密接觸,真的夠可以的了。
回去,司綿矇頭大睡,什麼都不要去想,安安心心的完成最後的工作日,然後平平靜靜的離開。
翌日,年修仁果然給她放了三天的假期,下班,原本的三行人只剩下兩個人。
吃火鍋都沒以前的氣氛了,但是她們還是儘量裝作若無其事。
“來,乾杯,祝你越來越好,到時候記得提拔一下我”飛眼開啤酒的拉環(huán),兩人碰了一下,然後仰起頭,一口就喝了一大半,司綿豪邁的擦了一下嘴巴,“爽”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怎麼的,兩人坐在那兒,開始抱頭痛哭,飛雪更是誇張,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綿綿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兩年啊,好久啊,我都可以找個老公生個孩子了,到時候我有了老公我就不要你了,嗚嗚嗚,爲(wèi)什麼要走啊…”
“嘔”司綿打了一個酒嗝,噴在了飛雪的臉上,飛雪嫌棄的一巴掌排在她的額頭上,眼神迷離的說,“臭死了”
司綿對著手心哈了一口氣,然後聞了一下,“我纔不臭呢,你才臭,你才臭呢”
等梵森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兩個醉得稀裡糊塗的人抱在一起,倒在椅子上睡覺,旁邊的服務(wù)員眉頭皺得緊緊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見梵森就跟看見救星一樣,只希望他趕緊把她們兩個弄走。
梵森最後只能先把飛雪送回家去,然後再把司綿給送回去,但是她喝多了,一坐車就想吐,所以梵森不得不揹著她走了近兩個小時的路。
幸好她喝醉了酒品比較好,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睡覺。
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周圍都很安靜,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處,他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聲。
他多麼希望可以這樣揹著她一直走下去,不管風(fēng)雨多大,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只要她願意,那麼他一定義無反顧。
很多年後想起這一夜,梵森覺得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候。
翌日,太陽很暖和,從窗戶照射進(jìn)來,光暈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肌膚看起來白裡透紅的。
“顧大叔,我想喝水”喉嚨很乾,她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話然後,翻了一個神繼續(xù)睡。
一雙手把她扶起來,杯子靠近她的脣邊,她下意識的就喝了幾口,頓時覺得喉嚨舒服了不少。
突然,她意識到不對勁,怎麼會有人給她水喝,難道家裡進(jìn)了小偷?但是小偷也不會那麼好心吧。
她神經(jīng)一繃,快速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梵森坐在牀邊看著自己,而他的手裡正好拿著水杯,看見她醒來,他微微一笑,“還喝嗎?”
“你怎麼在這兒”司綿快速坐起來,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著,完完整整的,沒什麼不妥。
“昨晚你喝醉了,是我把你送回來的,我怕你半夜會吐,所以就留下來照顧你了,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我沒在房間裡,我在門外坐著”梵森指了指門口的樓梯,“剛纔聽到你的聲音我才進(jìn)來的”
“一整夜都坐在外面?”司綿詫異不已。
“恩,聲譽(yù)對女孩子很重要”梵森笑了一下。
司綿有行惚,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是那麼的好看,他清瘦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成熟男人的韻味,臉龐很白希,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笑起來的時候,露出整齊的一排牙齒,他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很漂亮。
梵森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餓了嗎?我買了早餐,你起來洗漱一下就可以吃了”
房間特別的擁擠,他站在那兒基本上就沒有多少轉(zhuǎn)身的空間了,角落裡放著兩個箱子,一新一舊,裡面是她全部的東西,新的箱子,後來她都沒有再打開過。
“謝謝”司綿木訥的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沒事,少睡一晚也沒什麼,頭還疼嗎?”
“沒事,就胃還有點(diǎn)燒得慌”司綿捂著肚子。
“那我去給你拿點(diǎn)藥吧,別把胃給傷了”說著,梵森就打算出去,司綿連忙說,“沒事,等下就好了”
昨晚已經(jīng)夠麻煩他的了,現(xiàn)在又讓他爲(wèi)自己奔跑,她實(shí)在不好意思。
“沒關(guān)係,大家都是同事,互相照顧也是應(yīng)該的,以後說不定我還有麻煩你的地方呢”
吃了藥,她稍微舒服一點(diǎn)了,梵森才離開。
休息的三天,司綿整理了必需品,剩下的她就不打算帶走了,新的箱子,她直接扔進(jìn)了垃圾桶裡,她不需要,她想顧墨也不需要了。
走的那天,梵森來接她,替她把箱子拿上車,還體貼的帶了早飯過來。
安東健去機(jī)場送人,剛打算回去,一轉(zhuǎn)身就看見她跟梵森走進(jìn)來,兩人有說有笑的,梵森拉著兩人的行李。
“司綿”
她望過去看見了安東健,禮貌的對他點(diǎn)頭笑笑。
安東健快步過來,“你這是要去哪兒?”
“被公司安排去羅馬工作兩年”
她要走,顧墨知道嗎?安東健覺得對她格外的愧疚,忍不住說,“顧墨呢?他知道嗎?”
司綿搖搖頭,伸手撩了一下耳發(fā),“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係了,所以他沒必要知道”
“幾點(diǎn)的飛機(jī)?”
“九點(diǎn)”
“這麼快”安東健皺了皺眉頭,隨即對她說,“不好意思,我有點(diǎn)事,我先走了”
“恩,東健哥再見”
安東健大步往旁邊走去,趕緊掏出手機(jī)打電話,那邊接通後,他急忙說,“司綿馬上要去羅馬了,你知道嗎?快點(diǎn)來機(jī)場”
他現(xiàn)在的心裡有點(diǎn)贖罪,他無法拒絕喬絲的要求,但是卻有不想傷害司綿,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法彌補(bǔ)一下,希望能給他們爭取一次機(jī)會。
看著不遠(yuǎn)處的司綿,她比前段時間瘦了,下巴都尖了,安東健看得百感交集,默默的在心裡說對不起。
顧墨那邊正在開會,一接到安東健的電話,他扔下一羣人就飛奔出了會議室,衆(zhòng)人面面相覷,從來沒看見如此失措的顧墨,大家都在猜測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能讓一向穩(wěn)重的顧墨變成這樣,於是議論不斷,各種猜測都出來了。
孫小白趕緊出來穩(wěn)住大家,微笑的甩出一個藉口暫時堵住了大家的疑惑。
顧墨一路飆車,根本就不管不顧了,他只想快點(diǎn)去見她一面,那怕是遠(yuǎn)遠(yuǎn)的也好。
他單手控制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扯掉領(lǐng)帶,不停的看錶,該死的,誰修的路,爲(wèi)什麼要把飛機(jī)場規(guī)劃的離市政府那麼遠(yuǎn)。
機(jī)場。
梵森讓她坐在椅子上,“她們要來送你嗎?”
司綿笑笑,“夏日有事來不了,飛雪昨晚通宵加班,我讓她別來了”
“既然她們不來,那我們就去安檢吧,把東西存了”
“好”
見她聊天的興致不高,梵森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邊,什麼事情都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她完全不需要操心。
坐了一會兒,梵森看來時間說,“差不多了,走吧”
司綿跟著站起來,“恩”
另一邊,顧墨匆匆趕來,滿臉的焦急,不是說下個月才走嗎?怎麼一下子提前了,本來他還準(zhǔn)備今天下班去看看她,跟她說幾句話,她一向喜歡熱鬧,不喜歡太安靜了,所以以前回家,她一個人就會把電視打開。
這些天他都會去看她,只不過只敢偷偷的,不敢打擾她,看見她一個人回去,一個去吃飯,臉瘦了,他看得十分的心疼,多想不顧一切把她帶回家去好好呵護(hù),把她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顧墨一眼就在茫茫人海中看見了她,眼看她馬上就要進(jìn)去了,他跑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啊”司綿嚇了一跳,快速擡起頭就看見顧墨焦急的臉龐。
他緊緊的盯著她,喘著粗氣,“爲(wèi)什麼不告訴我你今天走,連最後一面也不想見我嗎?”
司綿不說話,只是看著他。還見面幹什麼?有什麼意義嗎?他跟喬絲都已經(jīng)在一起了,她這個前期也可以功成身退了,難不成還要去臺前謝幕嗎?
顧墨一把將她擁進(jìn)懷裡,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說,“不要走,不要走好嗎?我不能沒有你”
他原本以爲(wèi)自己可以放她去羅馬兩年,然後在背後默默的看著她,但是現(xiàn)在真的來臨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他害怕了,兩年中會有太多的變化了,要是她愛上了別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