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褚皓軒託人從美國帶回來的,極品的進口好貨。
蘇婷去上班的時候,白天都是由劉媽幫著照顧孩子的,她是一個和藹的老人,盡職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這其中最詭異的一件事是,飯飯多了一個乾媽,而蘇婷,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所謂的,“閨蜜”楚依依。
是楚大小姐第一個發(fā)現(xiàn)蘇婷的下落的,自然是居功至偉啊,她是答應(yīng)了褚皓軒,不將蘇婷的下落泄露出去。卻沒答應(yīng)他,自己不可以去看她。
楚依依實在是好奇,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褚大少牽掛不已,且知道人家生了別個男人的孩子還不放棄。就是因爲(wèi)看見了這幾個月以來,褚皓軒的辛苦堅持以及不放棄,所以纔會在看見蘇婷之後給他打了電話。
當(dāng)然了,她也曾有過掙扎猶豫,最終,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情感。得不到他的愛,起碼,可以得到他的感激和尊重吧?
及至見到蘇婷之後,楚依依汗顏,同樣是女人,爲(wèi)什麼自己連跟她一根手指頭都不如?
楚依依剛到的時候,蘇婷正在拿著計算器算計,每天買菜買嬰兒用品需要多少錢,自己還有多少積蓄,如何能保證錢夠花等等。
一開始她安頓下來是託了褚皓軒的福,後來的事,兩個人也都說明白了,他們只是朋友,蘇婷不能白白的占人家的便宜。生活費甚至包括保姆的工資,都要靠她自己。
她一個人,家裡有三張嘴吃飯呢,能不辛苦算計嗎?幸好啊,飯飯的奶粉褚皓軒包了,說是作爲(wèi)他乾兒子的一大福利。
他總是以孩子爲(wèi)藉口,害得蘇婷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他對她的好,她都看在心裡。
可是除了感情,似乎,她無以爲(wèi)報;偏偏,又不想用感情去作爲(wèi)回報啊。
楚依依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在斤斤算計的蘇婷,她滿心的訝異,這樣的蘇婷,不覺得她市儈,反而有一點可愛的感覺。
再後來,看見蘇婷乾脆利索的做家務(wù),在廚房隨便的一拾掇,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就出來了。
“哇,蘇婷,你可真厲害,要是哪個男人娶了你,他可就有口福了。”楚大小姐的人生信條是,第一重要的是吃,男人只能排在第二。
蘇婷苦笑,是嗎?爲(wèi)什麼有人娶了她之後,就一點都不知道要珍惜呢?
覺察到蘇婷臉上的苦澀,楚依依自覺失言,對於蘇婷的過往,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點的。吐了吐舌頭,她不再廢話,抓起筷子就朝著桌上的美食進攻了。
吃過之後,楚依依是讚不絕口,從此之後居然就變成了蘇婷家的常客。
反正,她在褚氏的工作也只是裝模做樣的。這一年下來,她對褚皓軒的狂熱已經(jīng)減少了,特別是,親眼見證了他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深情,何必還苦巴巴地去求著那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在蘇婷身上她看到了很多閃光點,也明白了,自立自信的女人才更有人愛。也因此下定決心,以後不靠家裡了,要自己養(yǎng)活自己。
信誓旦旦的去父親公司上班,從最底層做起,惹得楚家二老熱淚盈眶,非常感謝那位讓他們女兒長大的恩人。
於是發(fā)展到後來,每週褚皓軒去看蘇婷的時候,她也跟著去了,一方面確實飯飯那個孩子很可愛,也激發(fā)了楚大小姐難得的母愛之心。
另外一方面,她真心的喜歡蘇婷,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
楚依依每次都帶來一大堆的禮物,玩具衣物甚至還有女人的化妝品什麼的。
她不止一次的,諄諄告誡蘇婷:“我媽說了,女人啊,生了孩子之後很容易老的。就算不化妝吧,基本的護膚還是要的。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
學(xué)著楚太太的口吻搖頭晃腦的說著,害得蘇婷一陣失笑。
楚依依也非要做飯飯的乾媽,還美其名曰:“你是孩子乾爹我是乾媽,人家一聽,就知道我們是一對呢。”
褚皓軒聽了,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會吧,我纔不要這麼倒黴,跟你是一對呢。”
美眸黯然了許多,隨即,楚依依振作,重新端起笑容跟小飯飯玩鬧去了。
飯飯已經(jīng)有半歲了,會吱吱呀呀的發(fā)出單音詞:“咦”,楚依依非要曲解,說是在喊她姨呢,蘇婷鬱悶,人家連親媽都還沒喊呢。
估計是快長牙了,口水特別多,還喜歡往外吐泡泡,小傢伙自己一個人在搖牀裡也能自得其樂半天。蘇婷感覺到欣慰,有這麼一個貼心的寶貝,她的生活雖然勞累了許多,卻也充實了不少。
楚依依的澀然她看在眼裡,也知道這個女孩子對褚皓軒的感情還沒放下來,真愛上一個人,有那麼輕易的放下嗎?
雖然她覺得,這個楚依依人其實不錯的,撇開初見時的嬌縱印象,也就是一個單純的被家裡寵壞的小丫頭。況且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變了許多,聽說在公司裡做助理,任勞任怨,很用心的在學(xué)習(xí)呢。
褚皓軒爲(wèi)什麼就看不上她呢?感情的事,外人還真難以理解啊,就像她自己,褚皓軒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裡,只差沒親口表白而已。
可是她的心,卻是波瀾不驚的,真的,沒有一點以前跟凌瀟然在一起時驚心動魄的感覺。
凌瀟然,已經(jīng)好久沒有提過這個名字了,真的忘記了嗎?蘇婷不知道,她自己用忙碌麻痹思維,以爲(wèi)真的不再想念了。
可是午夜夢迴時分,輾轉(zhuǎn)反側(cè)再也無法入睡,望著飯飯那種英俊的和他的爸爸如同一個模子引出來的小臉發(fā)呆,又是爲(wèi)了什麼?
這麼多年的感情,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但是想起凌瀟然的同時,伴隨而來的卻是無盡的痛苦和傷害,蘇婷不會忘記,那個男人只是把她當(dāng)做玩樂的工具。
要是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存在,會那樣的逼迫她爸爸,害得她爸爸心臟病發(fā),猝死嗎?
要是有感情,會不顧廉恥的跟她的姐姐,在屬於他們的大牀上翻滾嗎?
白天的時候可以剋制壓抑自己,不去想這些,晚上思緒卻不由自己控制。蘇婷發(fā)現(xiàn),到了最後,每次想起那個男人的時候,厭惡的感覺卻佔了上風(fēng)。
想起那一幕,蘇婷就覺得噁心,想吐,可是恨也不對,有愛才有恨,要真能做到淡然處之,她纔可以開始幸福快樂的新生活啊。
忘記吧,一個人的生活其實也挺好的,不止一次的,蘇婷這麼對自己說。真是這樣的嗎?
不盡然!
飯飯漸漸長大,眉眼長開,五官端正而明顯。周圍人也看出來了,這根本就不是褚皓軒的孩子,雖然沒有當(dāng)面明說,背後的指指點點少不了。
現(xiàn)實也有問題,飯飯只有媽媽沒有爸爸,該如何去上戶口?有一天,孩子會長大,他跟她要爸爸,她該怎麼回答?
等到飯飯去上學(xué)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只有他是孤單的一個人。到時候,如果飯飯找她要爸爸,她又該怎麼辦?
這些問題困擾著蘇婷,當(dāng)然了,她是一個樂觀的人,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吧,問題肯定可以圓滿解決的。
就這麼的,迎來的飯飯的一週歲生日,一週歲可是大生日,在孩子滿月的時候,蘇婷還在休養(yǎng),且已經(jīng)沒什麼親朋好友,沒有給孩子擺酒。
現(xiàn)在一歲了,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家,只有媽媽和保姆給他過生日嗎?蘇婷覺得於心不忍,也開始更加的證實那個問題: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累啊辛苦神馬的都不可怕,咬咬牙都可以解決,可是男人呢,該如何給孩子一個幸福完整的童年呢?
正犯難呢,敞開的大門外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影子,蘇婷不由地瞪大了雙眼,“你怎麼來了?”
是褚皓軒,褚皓軒?他怎麼來了,怎麼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nèi)?蘇婷突然有一種看《大話西遊》的感覺,內(nèi)心充滿了無言的感動。
今天不是星期天,而且他正在德國公幹,原本說是下週才能回來,怎麼會突然出現(xiàn)?
楚依依最近也很忙,工作表現(xiàn)不錯,剛剛升職做了副理。上週才提前給飯飯送了生日禮物,已經(jīng)說明了這次沒有時間過來。
原本以爲(wèi),飯飯的這次生日,又只有她一個人幫他慶祝了。所以看見褚皓軒出現(xiàn)的時候,蘇婷纔會這麼驚訝。
“差點忘了,今天是飯飯的一週歲生日呢。”淡淡的一笑,算是對蘇婷的問題作了解釋。
深陷的眼窩,亂七八糟的鬍渣,一臉疲倦的樣子,特別是,褚皓軒身上還穿著筆挺的手工西服。以前每次來的時候,他都會注意,換上休閒的衣服。
因爲(wèi)劉媽帶孩子還是依照老傳統(tǒng)老習(xí)慣,給飯飯用的布尿片,有時候一個不注意,就尿在大人身上了。
而今天,他卻忘了換一身行頭,不,怕不是忘了,只是沒有時間吧?蘇婷望著褚皓軒那風(fēng)塵僕僕的樣子,眼眶溼潤了,看東西都模糊了。
最後,還是一隻小手爬上了她的臉頰,才讓蘇婷驚醒過來。
“媽媽,哭了?”飯飯真該是聰明吧,九個月就開始學(xué)走路,十個月會喊媽媽,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說一些簡單的字眼了。
當(dāng)然了,他也會喊爸爸,不過飯飯的爸爸都是對著褚皓軒喊的。從他有意識開始,見到的最多對他最好的成年男子就只有褚皓軒了,自然會這麼以爲(wèi)。
一開始,其實蘇婷想要糾正,對上兒子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時,卻什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