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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氣,算危言聳聽麼?
如果芹九再小一點的話,再叛逆一點的話,再飛揚跳脫一點的話,或許會這樣想,但是,能夠修煉到這樣境界的弟子,換到哪個門派哪個地方都是一等一的精英級別,不至於那麼傻帽的。
師徒兩人的目光直視著,小皇帝在身側雖然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摸樣,但是身體卻微微的顫抖著,能夠做皇帝的人,深深的明白這樣的一個道理,有些事,不能夠知道太多,知道太多,會死人的。
無比認真的看著芹九,張?zhí)鞄熤钡侥軌驈那劬诺难凵裆钐幋_認芹九真的已經(jīng)明白並且相通了之後,才長吁了一口氣,忽然身體一抖,指尖冒出了一團金光沒入了邊上的小皇帝的後腦勺,小皇帝連躲都來不及躲,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還好雖然有人皇之氣在身,但是終究是個凡人而已,有的時候,反而是當凡人比較幸福,凡人的想法,就算是在那些地仙的耳邊嚷嚷,他們也不會在乎的,反倒是你,距離地仙的境界已經(jīng)不遠了,你還年輕,早晚會有機會踏到頂點,領略到那種感受的,師尊的壽元不久,龍虎山的未來,還需要依賴你們這些門人弟子傳承下去,道統(tǒng)不失,道門才能夠興盛。”
張?zhí)鞄熣Z重心長的說道,慢慢的扯去了剛剛佈下的結界:“剛剛那只是酆都地府的聽猴鬼,不入五行不歸天地,只有六道輪迴的碎末上面才能夠生出這樣的鬼物出來,不過這樣的鬼物極多,六道之下,一十八城天子都或多或少掌握了一些,封印一隻半隻的,倒是不會引起他們的警惕。”
張?zhí)鞄熢捯暨€未落,示意芹九可以起身,芹九剛剛準備站起來,忽然肩膀一沉,整個人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的跪了下去,將膝下的一塊不知道是鍍金還是純金的地磚趴的一聲,跪出了一道裂縫出來。
“師尊,你不是說,大天妖級別的是不能夠在人間界肆意的釋放威壓的麼!如果不是陣法壓制,恐怕這一擊下來,半個京師的凡人都會因爲受不住壓力直接爆掉的!”
“這是在虐殺!”芹九憤怒了,整個人跳了起來,望著威壓蔓延過來的方向,威壓只存在了片刻過後,就收攏了回去,整個京師的城頭剛剛浮起的七色的光罩緩緩的褪色了下去,各個城樓,角落,以及佈陣的關鍵點上面,不少麻衣道士摔在了地上,鼻青臉腫的倒是小事,甚至有不少正在盤膝打坐的道士一口血登時噴了出來。
“不,這,這是沈天策的威壓,他沒有過血誓,不在這個範圍之內(nèi)的,只是,他怎麼可能強大到這種地步!”
張?zhí)鞄煹睦夏樕厦妫窖螋E上的眼睛亮得幾乎都要光:“他的威壓,我感受過,每個人的威壓都各自不相同也很難模仿,那是妖族本體帶過來的,但是,威壓跨省,沈天策究竟將威壓釋放了多遠出來了?京師到茅山,期間數(shù)百萬裡,更是隔著七八個大派,就算他是大妖相祖再世也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的。”
張?zhí)鞄煹脑捯暨€未落,忽然芹九的肩膀上面猛然飈起了一溜的血花,芹九臉色大變,身形一晃,小手快的掐了一個法決之後,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守城大陣雖然未破,但是威力只有十之一二了,剛剛的威壓太強大了,金丹級別的師侄們根本無法抵擋,不過僥倖一人未死,但是,那人,沈天策剛剛出了一劍,已經(jīng)刺破了大陣了,如今京師再無屏障了。”
“劍?你的傷,這是劍氣所傷,該死,徐賢子的天劍術,但是,大道無數(shù),天劍唯一,徐賢子他就不擔心等沈天策大道在手的時候,連他一起殺了麼?要知道,三千大道,傳人都只有唯一的,這個唯一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天上地下還是人間!”
張?zhí)鞄燇@恐不已,耳邊忽然傳來了另一個嘶啞的聲響。
“慚愧,抱歉,這是投生轉世之術,沈天策絕對是紫衣侯轉世,否則他的劍術就算是師承天劍術的徐賢子,也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面做到這麼凌厲,道兄勿怪,除了龍虎山的大陣之外,人間界已經(jīng)找不到第二件可以抵擋此人劍氣的東西了。”
“你是?平心教邱掌教?”
張?zhí)鞄煋]手散開了禁忌,雙手背在身後,對芹九招了招,芹九連忙跟了上去,隨手抖出了一道黃符出去,就在不遠處負責警戒的兩個麻衣道士接到符咒之後,連忙的化作了兩團金光落了下來。
“保護好皇上。”
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張?zhí)鞄熞呀?jīng)踩著金光飛了上去了,京師的角落的地方緊跟著射出了七八道劍光,但是卻被張?zhí)鞄煋]了揮手,做了個手勢之後,動作快的一個轉折就轉身回去,慢一點的也在還沒有接觸到張?zhí)鞄煹臅r候,看到了張?zhí)鞄煹氖謩荩B忙轉身而去。
“言行禁止,這龍虎山的天師,不似天師,不似道士,倒是跟將士有點相像呢。”
穿出了形同虛設的大陣,張?zhí)鞄煱欀碱^看著不知何時浮空在京師之上的一朵烏雲(yún),隔著烏雲(yún),看不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不僅僅是平心教,還有清心教,寶物教,丹霞宗,至一教,筱靈派,逍遙宗,百劍宗……,江西那邊,操縱烏雲(yún)兜的則是祥雲(yún)教,舒月門,混元派,清靜派,正乙派,清微派,淨明派,雲(yún)陽派,雲(yún)鶴派(何仙姑,玉線派,靈寶派,可以說,整個道門當中,十成有四成的道門老祖都已經(jīng)出動了,至於剩下的六成當中,除了像龍虎山這樣三成有洞天福地只能夠讓人羨煞的門派之外,一流大派跟二流大派當中的供奉老祖,甚至連掌門人都親自出動了。”
烏雲(yún)兜裡面的那人的聲音與其說是在解說,不如是在譏笑,或者可以理解爲是羨慕嫉妒恨,張?zhí)鞄熯€沒有說什麼,身後跟上來的芹九卻怒了,冷哼了一聲:“藏頭露尾,這也是道門的習慣麼?果然都是一羣怕死的老不死,除了躲在法寶裡面茍延殘喘之外,還能夠做什麼?除了派門下的金丹弟子出門送死之外,連親自上茅山都不敢,居然還有臉過來京師,活該被打臉。”
“小輩,沒你說話的份,什麼玩意。”烏雲(yún)兜裡面不知道是誰掛不住臉了,惱羞成怒的嚷了起來,聲音聽起來還挺年輕的摸樣,芹九嘴角抽了抽,看張?zhí)鞄煹箵d著雙手踩著長劍在空中沒有制止的意思,嘿笑了一聲。
“什麼玩意?就是,這玩意!”
一道淡淡的光芒從芹九的胸口冒了出來,光芒騰起的瞬間,威壓如虹,筆直的轟了過去,不比沈天策那樣的肆無忌憚,妖族也好,人類的修士也好,威壓攻擊也是算得上是一種手段,如果沒有底氣的話,常人都是很少用這種手段的,畢竟都是要消耗,不若直接一劍劈過去,還要來得簡單得多,更何況,威壓攻擊的只是精神,等威壓回籠之後,精神世界也會慢慢的修復回來,除了震懾跟教束門下弟子之外,倒是很少人會無聊到用威壓來作爲攻擊手法。
不過現(xiàn)在的這情形,倒是不失爲一個能夠給對方下馬威的手段,如果對方?jīng)]有更強大的高手的話。
張?zhí)鞄焻s沒有任何阻攔芹九動手的意思,光芒筆直的射入了烏雲(yún)裡面,卻如同泥鰍入海,一去不復返,甚至連一個水花兒都沒有激起來,芹九的威壓神念當即消失無蹤,小臉陡然肅穆了起來,正要繼續(xù)出手試探之際,張?zhí)鞄熒斐鍪州p輕的按住了芹九的肩頭。
“這是烏雲(yún)兜,主持烏雲(yún)兜的是寶物教的大長老賢長老,修爲堪堪在煉氣凝神中期,雖然比不上你,但是烏雲(yún)兜內(nèi)的基本上都是煉氣靈神的高手,烏雲(yún)兜是天庭的法器,雖然是最低階的,但是有個好處,能夠?qū)⒎▽氀e面的幾人的斑駁不同的法力匯聚在一起,等同於一個人出手防禦,只可惜沒有攻擊的手段,不然也不失爲一件一等一的法寶。”
“張掌門,似乎不需要這般吧,煉虛高手,已經(jīng)離地仙不遠了,就是在人間也是可以橫著走的高手了,你派出業(yè)天老道已經(jīng)算很作弊了,現(xiàn)在再派出弟子想要落我們幾個老夥伴的面子麼?休要忘記了,另一邊的烏雲(yún)兜的主持人,可是業(yè)天老道,我們?nèi)羰菍⑦@道威壓轉過去讓他承受試試如何?我們承認龍虎山身爲業(yè)內(nèi)龍的位置,我們幾家也沒有打算跟你搶這個位置,何苦如此呢?”
“笑話,這話應當是我們來問纔是吧,十幾家門派的長老聚集在京師之外,將威壓投遞下來,這不是在挑釁是什麼?我?guī)煾钙夂媚軌蛉塘耍覐埱劬趴刹皇悄屈N好糊弄的,有種的,出來跟我過兩招,躲在那個烏龜殼裡面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