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不用送了。”何又晴用力推開面前的男人,快步離開了房間。關(guān)上房門的一瞬間,她長舒一口氣。
好險!
離開路此笙的家,何又晴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處可去。手裡拿著路此笙借用她的那張銀行卡,也不知道夏詩蕊給她打錢了沒有。
口袋裡還有五塊錢,她在公交車站點的涼亭裡,花一塊錢買了一根冰棍兒。找回來的四塊錢揣進兜裡,一會兒坐車去滬京大學(xué)。
真後悔一開始爲什麼沒多問問張二浩,慕終南具體在哪家醫(yī)院住院。也不至於現(xiàn)在這麼慘,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車子再次停靠在滬京大學(xué),何又晴兩手空空的下了車。
雖然現(xiàn)在大學(xué)生已經(jīng)放假,可門口還是來來往往有不少人經(jīng)過。
看著學(xué)校門口的大理石牆面上刻著‘滬京大學(xué)’四個字,她咬著脣,心裡一陣抑鬱。剛纔戲弄人的心情一瞬間消失不見,彷彿只要一想到與慕終南有關(guān)的事,她就很難真的開心起來。
所謂的笑臉迎人,不過是小時候良好的家教讓她養(yǎng)成的一種禮貌習(xí)慣罷了。
邁步走進了大學(xué)校門,這所慕終南和她約定好的地方。如今真的進來了,卻不是靠著學(xué)生的身份。
學(xué)校主幹道很寬,何又晴繞過去,走了左邊的小路。
路的兩邊是茂盛的法國梧桐,大大的葉子,讓樹蔭下面很涼爽。
時不時的有學(xué)生經(jīng)過。幾個女生笑著鬧作一團,也有小情侶甜甜蜜蜜聊著天。何又晴脣角不自覺的上揚,心裡出現(xiàn)了另外一幅畫面。
她和慕終南走到林蔭小道上,手牽著手,嬉笑溫馨。學(xué)校的其他人都羨慕這一對郎才女貌,而她的眼中,只要有慕終南就好。
順著小道往前走是食堂,旁邊有一個招商銀行的自動取款室,玻璃門裡面,四臺自動存取款機。有一兩個人正在那裡取錢。
何
又晴摸了摸口袋裡路此笙的銀行卡,邁步走了進去。
輸入路此笙告訴她的密碼,查看的時候,失望的發(fā)現(xiàn),裡面的金額是0.5元。
是夏詩蕊沒有收到信息麼?
口袋裡只有三塊錢了,她今天的晚飯該怎麼解決?
老是這樣大海里撈針也不是辦法,她得去學(xué)校的辦公室問問,慕終南在幾班,又有沒有他的具體聯(lián)繫方式。
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晚了。
檔案辦公室裡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退休老教師,雖然笑容和藹,可態(tài)度也是很堅決的:“很抱歉,這位同學(xué)。我不方便隨意透露學(xué)生的聯(lián)繫方式。”
“可是……”何又晴一臉爲難,將手上最寶貝的青金石手鍊小心翼翼的取了下來:“我的手機和錢包都丟了,我也不知道聯(lián)繫方式。要不這樣把,你把我的名字記下來,然後我把這個暫時寄放在你這裡。等他看到這個,就會知道我了。”
“真的很抱歉,學(xué)校有規(guī)定。請不要讓我爲難。”老教師仍舊保持著微笑,倒是讓何又晴不好意思再央求他。
拿著手鍊,落寞的走出了檔案辦公室,天真的已經(jīng)黑下來了。
不遠處一堆人圍著,似乎在看什麼熱鬧。
何又晴的腳步,不自覺的被吸引了過去。
“打死她,jian人!竟敢搶我男朋友!”
“打死她!打死她!”
“臭biao子,jian人!”
越走近,罵聲越明顯。何又晴擠過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探著腦袋踮著腳,漸漸看清。
昏黃的路燈下,三個女學(xué)生,按著地上一個長髮女孩兒,拼命的揮拳,撕扯她的衣服。
夏日衣服穿的本來就少,女孩兒的裙子已經(jīng)被扒下,襯衫也撕的破爛不堪。原本紮起的馬尾,頭繩被丟在一邊,微卷的長髮被揪的亂七八糟。地上有一片血跡,被打的女孩兒尖叫,卻倔
強的不肯求饒。
這場面,異常壯觀。
“快跪下磕三個響頭,叫聲老大求饒。就放過你,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爲首的一個短髮女孩兒,穿著短褲和牛仔馬甲,後背露出的腰帶上面,鑲了一片銀色的鉚釘,在路燈下熠熠發(fā)光。
這女孩兒,說話的聲音也很厚重粗獷,不得不稱讚她一句:夠漢子!
何又晴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可看著三個高大威猛的女孩兒,欺負一個弱女子,怎麼樣都有點看不下去。
算了,還是不要管好了。畢竟這不是在自己家門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落魄夠慘的了,要是再惹出什麼事兒來,她可沒心思再處理。雖然,多年的跆拳道學(xué)習(xí),讓她足以秒掉這三個看似魁梧的女生。
轉(zhuǎn)身要離開,耳朵卻聽見人羣中誰喊了一嗓子:“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紀小凌也有今天!”
紀小凌?是和她高中宿舍上下鋪的紀小凌?
雖然不同班,可紀小凌的班級,女生宿舍正好滿了,餘出她一個人,便被安排進了何又晴的宿舍。她性格也跟假小子是的,高中的時候?qū)W人家男孩子剃了個毛刺,帶著黑框眼鏡,穿著大喇叭牛仔褲和破舊的運動鞋。女生朋友很少,周圍的男生哥們兒倒是不少。
何又晴站在人羣,又回頭往裡面看了一眼。
三個女生已經(jīng)將她翻過身來,面朝大家。
一張笑臉血淋淋的,鼻子額頭都有血留下。混合著眼淚,讓人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儘管這樣,何又晴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她果然是紀小凌,和她三年上下鋪的那個隔壁班的紀小凌。
去年高考之後,同一個班級的尚且還能聯(lián)繫,她們並不是一個班,關(guān)係沒有跟夏詩蕊那麼好。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她也來了滬京大學(xué)。
“住手!”
人羣中,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