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讀屋 更新時間:2013-6-18 11:13:03 本章字?jǐn)?shù):14555
“阿孃”,沐九兒拉長了聲音,語氣裡帶著恨鐵不成鋼。愛殢殩獍
雖然早就知道梅孃的脾性溫和,不也正是因爲(wèi)這樣才被那王芳欺壓了數(shù)十載嗎?
老太太斜睨了眼沐九兒,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放佛多看她一眼覺得噁心一般,“滾,你給我滾,以後別來我這院子,我這院子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在農(nóng)村,誰家要是出了個不守婦道的女子,不管是媳婦、女兒還是孫女兒,哪怕是像沐九兒這般的幹孫女,都是非常敗壞門風(fēng)的事情。
以後,便是整個家族的女兒婚配都會受到影響。
原本整日悶在沐雲(yún)府還不知道,這剛從沐雲(yún)府搬回來,便非常真切地感受到衆(zhòng)人的指指點點。她老太婆這一輩挺直了腰桿做人,不想臨老了,卻認(rèn)了個敗壞門風(fēng)的幹孫女。
沐九兒自然不知道老太太心裡的七拐十八繞,咬緊牙關(guān),她只知道現(xiàn)在自己不能退卻,不僅僅是爲(wèi)了自己,更是爲(wèi)了梅娘。
老太太死死地瞪著沐九兒,想起他們剛從沐雲(yún)府搬出來的場景。
村子裡一向以尖利刻薄出名的鏈二嫂子剛好在獅子坡旁邊的土裡下地。看見她們一行,毫不掩飾臉上的鄙夷。
“哎喲,我說這是誰呢”,鏈二嫂子伸直了身子,從土裡擡起頭來,“原來是二嬸兒啊,怎麼,您那孫女呢?怎麼沒出來送送呢?”
老太太因爲(wèi)從沐雲(yún)府搬出來之後再也過不上那看成錦衣玉食的生活,本來心情就不好,一隻手牽著高然,直直朝前走,可鏈二嫂子卻沒打算這樣輕易的住手。
“我說有些人啊,還真以爲(wèi)自己認(rèn)了個了不起的孫女,結(jié)果啊,竟然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鏈二嫂子伸出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汗,“有兩個錢了不起,有個大院子又怎麼樣,結(jié)果啊,居然是個水性楊花的貨色!”
“你說誰水性楊花!”,聽出那鏈二嫂子話裡話外的意思,高生臉一沉怒道。
見高生怒容甚至隱隱有出手的意思,鏈二嫂子縮了縮脖子,可臉上卻一臉的不服氣,“怎麼她做得,人家還說不得了?”
高生伸出手,恨不得一巴掌給那鏈二嫂子拍過去卻被梅娘拉住。
“鏈二嫂子,這說話可得講憑據(jù),你這般抹黑我家九兒,難不成就因爲(wèi)雲(yún)山腳下那幾畝良田?”,梅孃的語氣平平淡淡,好似在述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整個人的氣勢卻非常的尖利。
鏈二嫂子癟了癟嘴,“我呸,那幾畝良田,現(xiàn)在就算村兒裡送我,我都不要!”,說著稍頓,接著道,“那等不守婦道的女兒沾染過的東西,我怕髒了我的手!”
說著蹲下身,揚(yáng)起鋤頭狠狠地挖入地下,“那種女人就該被火燒,就該浸豬籠!”
“你再說一句試試,我家九兒怎樣的人大家有目共睹,若非九兒,大家的麥子能收回去,你們這些忘恩負(fù)義的東西”,高生是真的動怒了,一把甩開梅娘就衝到了地裡,狠狠地給了那鏈二嫂子一巴掌後,被旁邊地裡的兩名男子架在一處。
“生子,你冷靜點!”,其中一名男子嘆口氣,勸道。
高生卻紅著臉,“明輝哥,你讓我怎麼冷靜,這高峰家的太欠收拾!”
鏈二嫂子被打了一巴掌也怒了,把自己聽到的一股腦的倒了出來,“怎麼,那沐九兒沒有和她義兄勾勾搭搭,你倒是說說她哪來的錢建這麼大的房子,哪兒來的錢圍這麼大的院子,哪兒來的錢買成羣的奴僕”,說著稍頓,卻像是沒說夠一般,“我可是聽說了,當(dāng)時她被你們救起的時候可是身無分文的,我呸,不過一個賣身求榮的婊子,就你們還當(dāng)良家婦女的供著,就她入我高家族譜,我嫌髒!”
那鏈二嫂子平時就是個潑辣的,此刻又唱又跳,將那事情說得活靈活現(xiàn),好似自己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一般。
高明輝幾個也沉默著,再結(jié)合自己這幾日裡聽到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心裡都開始打著自己的算盤。
“你放屁!”
高生氣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狠狠地吐出三個字。
“那建宅子的錢,可是九兒賣藥材得來的,我老實告訴你們,那藥材就是從雲(yún)山得來的,怎麼眼紅我家九兒有這運氣能進(jìn)得雲(yún)山,你們有本事你們也去啊,去啊!”
誰平日裡見過這樣的高生,臉紅脖子粗的,恨不得一巴掌將那鏈二嫂子給拍飛了去。
“哼,雲(yún)山,誰知到她說的是真是假,爲(wèi)什麼那少爺不認(rèn)高夢,不認(rèn)高蕓,偏偏就認(rèn)了她這個無親無故的孤女當(dāng)孫女兒?哼,真當(dāng)我們高家村的人好騙不成”,說著鏈二嫂子冷笑著,“指不定呢,就是人家在外面養(yǎng)的外室呢,還說得好聽,義妹,我呸!”
“我可是聽說了,那個小賤人前些個拋下重傷的雲(yún)岫跟那什麼少爺進(jìn)城,可是三天三夜沒有回來呢”,鏈二嫂子索性一股腦的說了,“哪個良家婦女會夜不歸宿的,誰知道他們再城裡幹了什麼齷齪事兒!”
“你”,高生說著,掙扎著又要撲上去。
高明輝和高承安見狀趕緊將高生架走,杜春花則早就眼明手快地去叫了高峰。
雖然那高峰平日裡是個妻管嚴(yán),可好歹出了事兒總得通知一聲不是。
老太太黑著臉看著這個場景,連高濤都一語未發(fā),甚至隱隱地臉上泛著得意之色。
感受著老太太不善的眼光,沐九兒就靜靜地站在那兒。
一老一少,各自在心裡都有著自己的盤算。
“想發(fā)脾氣衝著我來,欺負(fù)我阿孃,算什麼本事!”
沐九兒也是惱了,氣昏了頭,這纔沒頭沒腦的,尤其是在聽到那老太太一口一句賤人,一口一句娼婦。
就算是聖人也忍不下去了。
“放肆!”,老太太厲喝一聲,看著沐九兒,“我教訓(xùn)我自己的媳婦兒,關(guān)你什麼事?”,說著,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梅娘,“這不過在人家家裡住了兩日,心野了?脾氣大了?能找人撐腰了?”
一字一句,盛氣凌人。
梅娘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九兒,別頂撞你奶奶!”,她推囊著想讓沐九兒先離開,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她自己受些委屈沒什麼,可這孩子,哎……
老太太上下打量沐九兒,“這樣不知檢點的孫女兒,我老太婆可沒那福氣!”
“我怎麼不知檢點了”,沐九兒也是怒了,一盆一盆髒水潑出來,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是病貓啊;“還是說沒有乖乖的將地產(chǎn)田產(chǎn)雙手奉上,交給你們這所謂的救命恩人就是不知檢點了?”
“你”,老太太被沐九兒氣得說不出話來,“你那些財產(chǎn),誰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我嫌髒!”
“嫌髒你不也在我府上住了這麼久,吃的、用的、住的哪樣花的不是我的錢,嫌髒?你吐出來啊”。
沐九兒就是這樣的性格,自己做過的事情,從來不否認(rèn),哪怕是所有人都在譴責(zé),她也一樣問心無愧,但若是有人冤枉她,她也定然會反抗到底,沒做過的事情,別想賴她。
見到這樣盛氣凌人的沐九兒,梅娘瞬間愣在當(dāng)場,“九兒,你先回去吧,這,娘她正在氣頭上,這幾天你就別過來了!”
她有些著急,那日鏈二嫂子的話,她也聽了,可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的個性,什麼樣的人她清楚,九兒斷不會爲(wèi)了錢財去做那些個骯髒事兒。
至於村子裡的流言,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可眼前的情況,卻是不能讓九兒和孃的關(guān)係鬧得太僵。
“滾,你給我滾,以後永遠(yuǎn)不準(zhǔn)踏足我家院子半步!”,老太太看著梅娘對沐九兒的維護(hù),心裡也是氣惱,一個不下蛋還胳膊肘往外拐的母雞,她心裡恨恨的。
沐九兒看著梅娘蒼白的臉色,視線狠戾掃過老太太,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心裡那股氣憤,今天看在梅孃的面子上先不跟她一般見識,轉(zhuǎn)身間瞬間提氣一巴掌拍在院子的石凳上。
“轟——”
一聲巨響,院子裡碎石飛濺,沐九兒瞪著老太太,“若是讓我知道你再欺負(fù)阿孃,哼!”
話未落音,人早已經(jīng)走出了十米之外。
老太太也被嚇呆了,連梅娘也愣住了,沒想到那嬌嬌弱弱的身體裡竟然蘊(yùn)含著這樣大的能量。
“妖,妖女”,老太太回過神來,柺杖往地上狠狠一跺,“簡直太放肆了!”
“娘,你彆氣了,九兒她還小不懂事”,梅娘起身,想要將老太太扶回房間。
可老太太卻不領(lǐng)情,將梅娘往外用力一推,“你給我滾,不用你家好心!”
梅娘本就站在屋檐處,此刻被用力一推,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倒。
“咔嚓!”
一聲脆響,梅娘整個人死死地倒在地上,右臂著地,原本已經(jīng)受傷的右手再度首創(chuàng),那種骨頭裂開的疼痛,梅娘只覺得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撕裂開一半,知道整隻右臂都開始麻木了。
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地往下落,仰躺在地上,沒了借力的地方,她根本難以爬起來。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眼梅娘,“沒用的東西!”
然後徑自朝著裡屋走去。
十?dāng)?shù)年來的委屈,壓抑的痛苦,好像全都要發(fā)泄出來一般,梅娘捂著手腕死死的,那裡的疼順著神經(jīng)一直延續(xù)到胸口。
她是不下蛋的母雞,呵呵,梅娘好似發(fā)瘋了一般的大笑,笑得哀婉,笑得淒厲,當(dāng)初她的那個孩子是怎麼沒有的,因爲(wèi)被診出是男胎,她一直小心翼翼,當(dāng)時的她嫁入高家不過一年,第一個孩子自然是小心翼翼,可誰能告訴她爲(wèi)什麼大夫開的安胎藥裡卻又藏紅花?
這村子裡所有的人都只道是她藍(lán)梅身體不好保不住孩子,可誰能知道她在知道真相後的多少個日日夜夜以淚洗面,徹夜難眠?
誰知道?誰知道?
她也出生書香世家,也有著來自骨血裡的驕傲。
只是後來家族落魄了,生爲(wèi)庶女,她沒有選擇。剛嫁來的那段時間,她也曾想過死,或者逃,是高生對她的溫柔和尊重,她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壓抑自己的本性,一直到現(xiàn)在。
原本以爲(wèi)自己的犧牲能夠換來別人的尊重,可想不到原來別人都是這樣看她的!
“哈哈——哈哈——”
流著淚的哀怨,從那笑聲中悉數(shù)道出。
“要死,死遠(yuǎn)些,別髒了我的院子”,受不了梅孃的笑聲從裡屋出來的老太太恨恨地道,“怎麼,還不起來,是要我老婆子親自來扶你?”
梅娘嘴角微微勾起,“呵呵,誰敢勞煩您啊!”
掙扎著,一點點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老太太卻再沒有了以前的那種謙卑和恭敬。
“還不快去做飯!”,老太太恨恨地呸了一聲。
“兒媳右手不方便,娘要是餓了,就自己下廚吧!”,梅娘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如果娘沒有其他事情,兒媳就先回房休息了!”
老太太一向在家裡作威作福的慣了,以前王芳在的時候也要敬她三分,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氣得說不出話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只看見西廂房砰的一聲脆響,門被狠狠地關(guān)上。
沐九兒帶來的食盒也被梅娘提了回去,裡面不僅有秋霜熬好的湯藥,更有爲(wèi)這邊送的飯菜。梅娘早就知道以那丫頭的性子,再氣也不可能不照顧些許,只是現(xiàn)在,有些事情好像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第二節(jié)從府裡傳出去的流言?】
從老太太家回到沐雲(yún)府,沐九兒臉色都非常的難看。
在看到那宅子左邊地裡長出的小菌朵時,這才心情好了些。
回到菁院,雲(yún)岫的風(fēng)寒也已經(jīng)好了些,整個人也精神多了。幫著沐九兒把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土豆、甘蔗搬了出來。
因爲(wèi)藉口是在雲(yún)山尋得的,數(shù)量都不多,不過一塊田的量倒是夠了。
“少爺,少夫人!”,莫離本來是想來請示沐九兒院子外面的那些地是不是也需要再翻鬆一下,進(jìn)行夏季播種了。
畢竟村子裡其他的農(nóng)戶也都三三兩兩的準(zhǔn)備種蕎麥,種木薯了。
木薯藤是之前跟秀芹家說好的,倒是不用擔(dān)心。蕎麥的種子風(fēng)墨也都爲(wèi)她準(zhǔn)備了足夠的良種,她想了想,點點頭。
種植這種事情她不擅長,以前也沒怎麼接觸過,隨大流總是沒錯的。
“你讓莫憂帶著莫失和莫忘去翻地吧,剩下三個人,將這些東西搬出去,今天我們把這些都種下!”,沐九兒指著被雲(yún)岫放在地上的一捆還帶著綠油油葉子的甘蔗,以及她手中的一大桶土豆。
“呃,這個是什麼東西?”,莫離對雲(yún)岫抱的那一捆東西很是好奇,“這個能吃嗎?”
沐九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微微一笑,賣了一個關(guān)子。
“等種出來不就知道了?”
莫離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尷尬地一笑,眼珠子一轉(zhuǎn),快速轉(zhuǎn)移話題,“這些也是少夫人從雲(yún)山尋回來的嗎?”
“是啊”,沐九兒點點頭,“這個叫土豆,我以前的家鄉(xiāng)有,沒想到在雲(yún)山上找到一些,正好留作今年的種子,至於這個嘛”。沐九兒指了指甘蔗,“這個可是好東西,作用等秋天的時候再告訴你們!”
莫離抱起那捆甘蔗,走在前面。雲(yún)岫自然而然地從沐九兒手中接過裝著土豆的木桶。
看著臉色微微泛紅的沐九兒,雲(yún)岫在她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走吧!”
沐九兒縮了縮脖子,嘟著嘴,看著雲(yún)岫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背影,跺了跺腳,快步追了上去。
“莫言你去廚房將切菜的菜板和菜刀搬過來!”,沐九兒輕聲道。
片刻之後,莫言就氣喘吁吁地取了東西跑出來。
沐九兒將菜板放在凳子上,指著那木桶裡的土豆,對著莫言道,“你看這個叫土豆的東西,每個上面都有凹陷下去的窩,這些地方將來都會發(fā)芽的,所以就這麼切,把兩三個距離較近的窩分在一塊上,然後直接這樣埋在土地就行,懂了嗎?”
她儘量將自己從靈兒那兒扒拉來的知識都傳授給莫言,畢竟這麼大一塊地,光靠她一個人,真的好累的。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莫言也是個聰明的,雖然沒見過土豆,但好像跟培育木薯藤差不多,只是木薯需要整個的種下去,“少夫人,是這樣嗎?”
“嗯,就是!”,沐九兒看著飛快上手的莫言,點點頭,“嗯,種的時候每個坑的距離稍微遠(yuǎn)些,不然容易影響他們結(jié)果,還有,種下之後,都用外院缸子裡的水澆一遍!”
“知道了少夫人!”,莫言對著一旁的莫憂招了招手,兩人你來我往很快地就將一木桶的土豆都切好只準(zhǔn)備下種了。
而莫雨和郭管家被沐九兒拉到宅子右面最裡處的那塊地裡,“嗯,莫雨待會兒你就負(fù)責(zé)挖坑,嗯,不用太大,深一點,將這個,你看每個節(jié)都儘量朝上,整根平著埋在土裡就行,稍微深一點,土不用太緊實!”
說著,沐九兒自己扛著她特製的小鋤頭,在雲(yún)岫的幫助下已經(jīng)種好了一棵,“就這樣,明白了嗎?”
話說她真的非常懷念二十一世紀(jì)的白砂糖還有麥芽糖啊,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果糖,唔,只可惜她會的不多,只曾經(jīng)跟沐家一個負(fù)責(zé)熬糖的僕人學(xué)過一星半點的手藝,只可惜還沒出師便被自家大哥從糖室給扒拉了出來。
“知道了!”莫雨點點頭,和郭管家兩個已經(jīng)飛快地開始工作了。因爲(wèi)這裡最靠近雲(yún)山,地也相對肥沃些,土豆本來就是沙地作物,所以一早她就是這麼劃分好的。
“少夫人,呃,那個”,郭大娘突然朝著幾人跑過來,沐九兒回過頭,還從未見過郭大娘這般失態(tài)過。
“怎麼了?發(fā)生什麼事了?”,有些時候說沐九兒神經(jīng)大條,她還真就是大喇喇的,郭大娘看著面前一臉自在的少夫人,在心裡嘆口氣真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個人,要這般詆譭他們家的少夫人。
這天底下真正是再也找不到比這位更好的主家了。不僅給他們吃飽穿暖,更是從來不端少夫人的架子,他們都非常喜歡現(xiàn)在這樣平靜的生活。
只是有些事情,她還是覺得有必要讓少夫人知道,就算是多個應(yīng)對之策也好啊。
“呃,少夫人”,郭大娘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看雲(yún)岫,又看了看郭大叔和正在挖地的莫雨,傾身在沐九兒身邊,壓低了嗓音,“少夫人,奴婢有些話想單獨給您說,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郭大叔望了眼自家婆娘有些不解,郭大娘一行記掛著心中的事情,沒有看到郭大叔探究的目光。沐九兒還以爲(wèi)她遇上了什麼難事,拉著她,轉(zhuǎn)身對著雲(yún)岫,“雲(yún)哥哥,我跟郭大娘去去就回!”
雲(yún)岫自然也知道,有些女人家的事情,他們男人不太適合摻和,更何況沐九兒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他不想去探究,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親自告訴他的。
郭大娘被沐九兒拉著,一直走到主院的堂屋。
“郭大娘,有什麼話,你坐下再說吧!”,沐九兒坐在上方,指了指下方大的一張椅子。
郭大娘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下,這纔將自己今個兒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所聽見的話,徐徐道來。
隨著郭大娘的敘述,沐九兒的臉色越來越冷,也越來越難看,“哦?他們就是這麼說我的?”
沐九兒冷笑一聲,什麼時候這些人居然能將她和風(fēng)墨的流言蜚語說的頭頭是道,好像自己親眼所見似的。
郭大娘把不準(zhǔn)自家少夫人的想法,“少,少夫人,您彆氣,我就是想跟您說說,這流言指不定是誰嫉妒咱家呢!”
想這整個高家村,能建得起宅院的雖然也有好幾戶,養(yǎng)著奴僕的人家也不在少,但能夠如自家主母這般,被風(fēng)少爺認(rèn)作義妹,還能請得動周老師傅蓋房子的,這可是高家村的頭一份,難免惹人眼紅的。
“氣?”,沐九兒嘴角微微勾起,“我有什麼好氣的,我沐九兒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難說出我半個不字,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子。”
郭大娘嘟嘟囔囔,“可,少夫人,聽,聽說有人那日看到你和風(fēng)少爺策馬離開的場景,這纔有了那些流言,再加上少爺受傷的事情……”
“雲(yún)哥哥受傷的事情可不是誰都知道的!”,沐九兒突然打斷郭大娘的話。
郭大娘只覺得脊背一涼,聽出沐九兒話裡的意思,她頓時跪倒在地,“少夫人息怒,少夫人……”
沐九兒擡起左手打斷郭大娘的話,有些事情她能夠容忍,可有些事情卻是她無法容忍的。府裡已經(jīng)出了一個彩霞,難保不出第二個彩霞!
“行了郭大娘,該做什麼做什麼吧”,沐九兒突然冷靜下來,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太直白,“我沐九兒身正不怕影子斜,事情真相如何自會有人公斷評說的!”
“可是”那些人的話真的很難聽啊,郭大娘還未說完,沐九兒已經(jīng)從凳子上起身了,“行了,就這樣吧,別去理會,吩咐府中的人,也不許跟村裡的人拌嘴!”
“是!”,郭大娘有些不情不願的,但也知道自家主母向來都是個有主意的。她告訴沐九兒也只是想讓她有一個應(yīng)對之策而已。
搖搖頭,本來還想勸沐九兒與那位義兄暫時保持些許距離的,可看自家主母哪有半分介意的意思,倒是她有些搞不明白了。
天知道在沐九兒平靜的外表下,心裡已經(jīng)快給氣瘋了。
她這是做什麼,原本還想著既然落戶在這高家村,也入了高家村的族譜自然得爲(wèi)這村子做點兒什麼,別的不說,推廣一兩樣適合沙地種的作物,比如土豆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雖然在二十一世紀(jì)是些不值錢的小菜,但物以稀爲(wèi)貴,不說多了,賣個一兩銀子一個,不怕那些個有錢人不肯出錢。
她可是早就領(lǐng)教過土豆的魅力,不管是有錢人還是窮人,都會喜歡土豆的製品。像什麼薯條、薯格、土豆泥什麼的。
縱使不能交給他們?nèi)浚膊粫^藏私的。現(xiàn)在看來有些事情,是她太自作多情也太看重那些個什麼情分了。
沐雲(yún)府中人看著自家少夫人有些不善的眼神,也不復(fù)以往的溫和與他們肆意談笑,反而帶著淡淡的狠戾和疏離。
“九兒怎麼了?”,雲(yún)岫走過來,牽著沐九兒的手走到田埂的一邊,放眼望去,是莫言莫雨等人已經(jīng)種好的土豆和甘蔗。
沐九兒搖搖頭,“沒什麼!”
那些個事情,她相信即使雲(yún)岫聽到也只會當(dāng)做笑談,可她不想讓他擔(dān)心。
雲(yún)岫低下頭不讓沐九兒看到他眼中的傷痛,“這地已經(jīng)種得差不多了,九兒晚上想吃點兒什麼!”
沐九兒搖搖頭,她平日裡吃得就不多,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表面上雖然不顯山不漏水的,可心裡總是覺得有些膈應(yīng),尤其是這謠言有可能是從自家府上傳出去的,讓她還有什麼心情吃飯?
雲(yún)岫也不勉強(qiáng),心裡卻在盤算著讓秋霜熬點清粥在準(zhǔn)備幾個爽口的小菜。
天色漸暗,莫離幾人也都扛著鋤頭回來了。
“少夫人,外面的地已經(jīng)翻了有一半了,明天就可以先種上蕎麥,至於木薯可以稍晚一些!”,莫離在心裡盤算著,這樣算起來時間也剛剛好。
沐九兒點點頭,“嗯”,在心裡稍微盤算了下,除了院子裡圈起來的,外面的也不過三十畝地,“蕎麥種個兩畝地就成,木薯可以多種些,種個十來畝地,畢竟沙地上木薯的產(chǎn)量會高些,其他的都種上輔糧吧!”
她買下的這些地,村裡之所以會這麼大方以那麼低的價格,一下子出手五十一畝地的原因,當(dāng)時不明白現(xiàn)在何嘗不知道,這沙地上,照著流雲(yún)國的主糧來看,還真是種什麼都不會有多好的收成,與其放在那裡長草,還不如賣些銀子,左右都是村子裡的公款。
“呃,那這些輔糧要怎麼分部呢?”,莫離自然知道那位風(fēng)少爺爲(wèi)府裡收羅了不少輔糧的種子,他和莫憂都已經(jīng)學(xué)習(xí)過了那本小冊子,大概也知道一些種植方法,思索片刻,他試探著問道。
沐九兒擺擺手,“這些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現(xiàn)在腦袋很痛,不想去想這麼有的沒的,“輔糧的種植可以稍晚些,先把蕎麥和木薯種上之後再看吧!”
那兩樣是要搶時間,趕節(jié)氣的,而這些輔糧晚個三五日的對收成也沒有多大的影響的。
莫離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點點頭,心裡盤算著兩畝地需要多少蕎麥,今天晚上得將種子都整理出來。這是自家主母對自己的信任,自己得將這件事情幹好才行,順便也得將一些次一點的種子都擇出來,這可是個細(xì)緻活兒。
【第三節(jié)被人戳脊梁骨】
第二日大清早,高生與高濤兩人扛著鋤頭出了門。
不管怎樣,地裡的活計都是需要人做的。更何況這馬上就是小滿了,麥田需要翻土,那些麥樁也要翻到地下用來肥田,不久就要種上蕎麥和木薯了。不然秋天沒有收成,冬天就難過了。
“你看那不是高濤和高生兩兄弟嗎?”
“就是那個認(rèn)了個了不起的乾女兒的那個?”
“呸,屁的個了不起!”
“噓,你小聲點!”
“聽說啊,那個女子不守婦道竟然和自己的義兄勾搭上了!”
“呿,亂講,我可是聽說那女子就是那什麼少爺養(yǎng)在這村子的外室呢!”
“沒證據(jù)的話不要亂說!”
“什麼亂說,這村子裡都傳遍了,我跟你說啊,我二姨婆家三兒子的媳婦可是看見那女子居然拋下重傷的丈夫跟著那什麼少爺策馬而去!”
“嘖嘖,可憐吶,頭上被帶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
“你看就是他們,我呸,還自以爲(wèi)高人一等呢,居然爲(wèi)了榮華富貴連那樣的女人都寫入族譜!”
“你們小聲點!”
“幹什麼要小聲,他們敢做還不讓人說了?”
“就是我們說的都是事實,怕什麼!”
“……”
高生臉色難看,到了自己的地裡時將手上的鋤頭狠狠地撂在地上,瞪著那幾個閒言碎語的人的地方,恨恨地。
“看什麼看,我呸!”
其中一名男子對著高生吐了一口唾沫。
高濤本來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翻地,可在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時,本來對沐九兒就心生不滿,此刻對沐九兒的恨意更是上升到了一定的境界。他高濤何時活得這麼狼狽過。
一把扛起鋤頭,“我去對門坡了,你把這裡的地翻完再回來!”
從獅子坎到對門坡的路上,謝邊坡上。
“唷,這不是濤哥兒嗎?怎麼扛著鋤頭呢?你那大侄女呢,怎麼沒派人幫你翻地啊?”
鏈二嫂子裝模作樣地往高濤身後一望,聲音陰陽怪氣。
高濤也不理他,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哎呀,你們這還真是貴人眼高啊,我們這些個平頭百姓的可是高攀不上咯”,說著最後那一句聲音拉得老長老長的,毫不掩飾其中的嘲諷之意。
高濤依舊不言不語,扛著鋤頭,天知道他的肚子都快要氣炸了。
“怎麼不說話了?”,鏈二嫂子看著高濤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心裡悶聲笑著,“那等不知檢點的女子,也就你們家看得上!”
“……”
高濤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意,扛著鋤頭朝著家裡走去。
此刻,老太太家內(nèi),好幾個許久不曾來往的老姐妹們悉數(shù)聚集在那裡。
“哎呀,老姐姐,聽說你認(rèn)了個幹孫女,前些個日子沒空,這不現(xiàn)在過來送禮恭喜恭喜呢!”,其中一名老太太捏著蘭花指,炫耀地將自己的手從老太太眼前晃過,那枚金光閃閃的戒指在太陽底下顯得越發(fā)的耀眼,這可是她那大媳婦兒前些個時候特地送她的生辰裡屋呢。
另外一名老太太眼神有些暗淡,可一想到這高二嬸居然認(rèn)了個那樣的女子當(dāng)幹孫女,嘴上雖然不說,可心中不知道怎麼高興呢,“可不是,這不我們前些個日子就商量著一起來看看老姐姐呢!”
“看看,那幹孫女兒就是好,這西廂房是新修的吧,看看還是抹了白灰的呢!”,第三個身著灰衣,看起來最年輕的女子羨慕地看著新修的西廂房。
“呵呵,讓幾位妹妹看笑話了,這確實是我那幹孫女出錢讓人給修的!”,老太太裝模作樣,將額前的碎髮撥到耳後。
“要我說啊,老姐姐你可真是命好哦,認(rèn)了這麼個能幹的幹孫女”,那帶著金戒指的老太太捏著蘭花指捂著嘴不住的笑。
“可不是,那雲(yún)州城的少爺可不是一般人能勾搭上的!”
老太太臉色一沉,聽到這裡若是再不明白她們幾個來幹什麼,她這大半輩子也就白活了。
“兩位妹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老太太臉一沉,語氣有些不悅。
“哎呀,老姐姐,說了您可別生氣”,灰衣老太太捂著嘴,“我們啊就是羨慕老姐姐居然認(rèn)了個這麼厲害的幹孫女兒哦,也不知家裡是怎麼教導(dǎo)的!”
一句話可不就是暗諷這老太太沒有家教麼?
老太太氣得整張臉都灰白灰白的,“妹妹說笑了,前兩個月聽說你那與隔壁村子的小子私奔的孫女大著肚子回來了?”
那名灰衣老太太面色一白瞬間愣在當(dāng)場。
“哎呀,朱妹妹可別生氣”,那名帶著金戒指的老太太比劃著,“要我說,這私奔啊,也總比紅杏出牆來得好,好歹一女不侍二夫啊!”
“戴姐姐說得是,我那不爭氣的孫女兒現(xiàn)在可都還被她爹關(guān)在家裡不準(zhǔn)出門呢”,那朱老太太聞言臉色好看了許多,倒是老太太的臉色沉了下來,“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哎呀,老姐姐,您可別氣,要是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戴老太太捂著嘴,“再說有這麼個爭氣能幹的孫女兒可是求也求不來,這麼大的宅子和院子,這麼多的土地,不知要陪多久才能得來呢,老姐姐可要好好享受啊!”
一句話陰陽怪氣,老太太卻是再也受不了。
“妹妹說得是,老姐姐我是得多享受享受,大門在那邊,老姐姐身體不舒服就不遠(yuǎn)送了!”,一句話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只要想到那沐九兒居然公開與她叫囂,現(xiàn)在這幾個平日裡本來就相互不對盤的老姐妹居然也上門挖苦,真當(dāng)她是泥捏的?
“娘,朱家老太和戴家老太怎麼來了?”,高濤剛進(jìn)門將鋤頭靠在一處,臉色有些難看。
老太太也沒好氣地接道,“還不是爲(wèi)了你那好弟弟的乾女兒!”
“又是那個死丫頭!”,高濤一聽見有關(guān)沐九兒的話全身都散發(fā)著濃濃的恨意,那個丫頭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
“哼,真沒想到她居然是那等不知檢點的女子”,老太太的語氣也是恨恨的,“我道是她運氣真有那麼好,在雲(yún)山居然能尋到百年生的好藥材,卻原來那錢財?shù)膩砺纺前愕凝}齪!”
“哼,錢要是有那麼好掙,那就人人都是富翁了!”,高濤語氣狠戾帶著陰鷙,“當(dāng)初王芳和梅娘給她洗漱的時候,那丫頭可是身無長物呢!”
老太太這纔想起來,那丫頭剛來的時候身上確實是沒有任何東西的,唯一手上帶著的一個玉鐲都已經(jīng)給自己藏起來了,那丫頭醒來之後居然失憶了也沒有問,可之後那丫頭居然有那麼多錢建宅院,買地置辦酒席。
“娘,那丫頭簡直太不是東西了!”,高濤一邊取了水抹了把臉,看著老太太把玩著手腕兒處一抹晶瑩剔透的綠色,那個東西他怎麼不知道家裡有,不過被沐九兒的事情還有村子裡人的指指點點氣昏了頭,“當(dāng)時生子他們怎麼就認(rèn)了她當(dāng)乾女兒?要我說就算在村子裡隨便過繼一個也比那個婊子娼婦來得強(qiáng)!”
“當(dāng)時不是看你弟弟孤家寡人的,認(rèn)一個好歹有個靠山嗎?”,老太他也是怒了。
“靠山?”,高濤冷哼一聲,“現(xiàn)在好了,這靠山可是讓家裡的名聲都已經(jīng)傳到十里八鄉(xiāng)了,這個靠山找得可真是好啊!”
老太太被高濤的話噎了一下,“你,你這個逆子,難不成你要跟你弟一樣氣死爲(wèi)娘你才甘心!”
“當(dāng)初若不是娘你,哪會有這些事兒?”,高濤越想越覺得氣憤,認(rèn)了那個死丫頭便宜沒佔著半點,反倒還賠上了家裡的名聲,現(xiàn)在好了,誰都知道他們一家爲(wèi)了貪圖富貴居然認(rèn)了一個不知檢點的女子當(dāng)親戚,這被人戳著脊樑骨過日子,他可受不了。
高生一整天都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度過,因爲(wèi)要趕著將這快地全都翻完,甚至連午飯都沒回家吃,只是將就著,喝了點兒白水,吃了兩個饃饃。
過路的,上坡勞作的,來了一波走了一波,誰對著他不會指指點點,酸上兩句,不過兩日那些話他都已經(jīng)聽了個遍了,說來說去那些話他都是不相信的。
且不說其他,光說那藥材。那可是他親自帶著那丫頭去保安堂賣的,那些銀錢別人不知道來路,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要說那丫頭與那什麼少爺?shù)年P(guān)係,也是因爲(wèi)那胡老大夫的原因。
只是這三人成虎,衆(zhòng)口鑠金的事情,就算是假的也成了真的,他說真的反而沒有人會相信。索性他就不說了,免得又落人口實對那丫頭更不好。
有些事情總會真相大白的,只是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別看那丫頭平日裡大大咧咧,其實心裡真真的跟明鏡似的,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都非常的敏感,這次的這件事情村子裡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她應(yīng)該也知道了吧。
但願那丫頭不要想不開做傻事纔好啊。
想想還是不放心,想著過兩日等家裡的地都翻完了就過去看看。哎,說起來都該現(xiàn)在去看看的,只是,想到自家老孃,他就覺得心裡煩亂。
從什麼時候起,自家老孃居然變得,變得這般的……
不可理喻!
“媽的,太過分了!”,莫離從院牆的大門走進(jìn)來剛好遇上正在打理土豆田的莫憂。
“怎麼了?”,莫憂是個很憨厚的人,長得憨厚性格也憨直。平日裡非常的安靜,不過倒是對一衆(zhòng)兄弟非常的關(guān)係。
莫離看著外面恨恨地,“媽的,我們哥兒幾個今個兒早上才種好的蕎麥地居然不知道被哪個殺千刀的給糟蹋了!”
天知道他在看到那蕎麥地一片狼藉,不僅僅給人用鋤頭翻得東一個坑,西一個洞的,甚至還有許多家禽走過的腳印,這也就罷了,他們那些種下的蕎麥種子竟然全都給翻了起來,大喇喇的就在土上面。
莫憂的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來,“嚴(yán)重嗎?”
“嚴(yán)重?”,莫離冷哼一聲,“哥幾個兩天的心血都白費了,關(guān)鍵是今天就是小滿了,那土少不得要重新翻翻填填的,得快些種上,可今個兒那高海家的來說了,明個兒就要把木薯藤給送來,哪裡還來得及!”
只要一想到這裡,莫離就覺得非常的惱火。這可是自家少夫人交給自己的第一件大事就給自己弄砸了,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家主母。
“算了,蕎麥的種子不是還有多的嗎?”,莫憂想了想,因爲(wèi)自家少夫人覺得蕎麥在沙地上的產(chǎn)量不高,種得並不多,而那風(fēng)少爺又蒐羅了不少來,再種個兩畝地倒是不成問題。“明個兒讓莫言他們都過去幫忙,這院兒內(nèi)的田都已經(jīng)弄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三塊地少夫人也沒有什麼吩咐,倒是能騰出不少人手來!”
莫離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到時候如果少夫人和少爺沒有什麼吩咐,春風(fēng)她們也可以叫來幫忙,左右現(xiàn)在府裡的事情也不是特別多!”。
莫憂想了想繼續(xù)說道。
沐九兒和雲(yún)岫的事情都習(xí)慣自己搞定,並沒有要丫鬟近身伺候。這件事情府里人盡皆知,所以莫憂纔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好”,莫離想了想,“正好今個兒外面要種木薯的地已經(jīng)翻好了,明個兒大家種好木薯藤之後再重新把種蕎麥的地再翻上一次吧!”
兩人說著,心倒是寬了不少。
想著,雖然蕎麥的種植晚上了一兩日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今天晚上記得把蕎麥種子跳出來”,莫憂拍了拍莫離的肩膀。
莫離偶然一回頭看到那種著松茸的三塊地,一下子想起來,自己今天晚上忘了給它們澆水了,這才拉著莫憂,“快,來幫我澆水!”
說著衝進(jìn)院子裡,提起一個水桶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看著那地裡越來越多的白色小包,他心裡的疑惑也日益增加,不過礙於沐九兒不說他也不好再問,索性等它們長出來就知道是什麼了。
莫憂也提著水桶,學(xué)著莫離的樣子輕輕地朝那稻子桿兒上用水瓢澆上些許,剛開始還沒有把握好澆水的量,可慢慢的,也摸出了點門道來。
“少夫人讓你負(fù)責(zé)這三塊地到底種的是什麼東西啊?”,莫憂看著那白白胖胖的菌蕾伸手想要去觸摸,卻被莫離一把抓住,“不行,這可不能動!”
“嘿嘿,那個,我不就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嘛!”,莫憂憨憨地一笑。
莫離非常鄭重,“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少夫人對這個非常的重視,看來明天得交代下去,讓人不許隨便的去觸碰這些小白孢子,不然若是弄出點兒什麼錯來,少夫人可是會生氣的。”
莫憂點點頭,“嘿嘿,我就是有點兒好奇,沒啥,明個兒我一定告訴大家這事兒!”
莫離這才放下心來。
兩個人花了整整半個時辰纔將三塊土的松茸都澆了一遍,不過看著那些雖然每天都有變多可是卻沒有其他變化的松茸地,莫離也很是鬱悶,任誰看見自己的勞動居然沒有成果相比都是一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