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原來她的確是耗盡了能量瀕臨死亡，但不知爲何突然與4號節點控制器建立了有效連接。前文說過，計算核心已經將他們列爲入侵者並啓動防禦系統要消滅他們，因爲她們的權限是非法的。但爲什麼這裡鏡音鈴又與其建立了可靠連接？需要指出的是，她是在無意識狀態下與其建立連接，並非主動，且這個連接不是重新獲得權限，而是受限的單向連接，即節點控制器發送信息她只能被動接收，而不能發送信息給節點控制器，事實上當時的情況她壓根發送不了。

“一個單向連接被建立，而這個連接在之後不能從日誌中查詢到，反正我是沒找到。正因爲如此我纔可以重新對權限驗證空間進行操作，主要是撤銷了某個鎖死的進程，這個進程正是提升權限的操作進程。我猜應該是出現某種未知故障導致我們被識別成入侵者，但就不知道是什麼錯誤引起的。”

“說來也怪，這個連接是從哪兒來的，我根本不知道。當時昏迷了，只隱約記得是一個未知空間，現在想想應該是那個連接啓用的用於休整的疊加空間，整個空間充溢著大量的靈能，否則我絕對不可能恢復過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那裡，又是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這些都尚不可知。”鏡音鈴將這一切娓娓道來，說到最後也變得十分疑惑。這一切都撲朔迷離，從他們進入空泡帶以來遭遇的這些事像是有一隻大手在背後暗暗操控著，之前的疑問還沒有被解開，現在卻變得更多了。

魏安明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對具體原因並不關心，只要鈴蘿莉平安就好，這來回折騰了兩次，他的小心肝著實有些受不了，實在不想再考慮那些費腦子的事了。

“報告副指揮！您的隨身軍團有超過99%成員戰死，隨同的戰士中只有我一人倖存。報告完畢！”警衛走上前來先是向鏡音鈴敬禮，而後報告了總體戰況。

“你們辛苦了！你們所表現的頑強毅力支撐著你們戰鬥到最後一刻，即使敵人比你們強大千萬倍，你們依然保持堅定的意志忠實地執行命令。現在我要告訴你們，聯邦視你們爲榮耀，在文明進步的道路上，我們邁出了重要的一步，這將會讓我們在計算科學上取得長足的進步。”

“現在，我們離這個目標只剩下最後一步，你們願意追隨我們這些文明領導者一同跨出這一步嗎？！”鏡音鈴大聲問道。

“誓死追隨！”倖存的戰士用出渾身力氣大聲吼道。

“很好！待控制了所有分節點後，我們就前往主區域，現在休整。”鏡音鈴看著他們道，然後感覺有人在扯自己衣服。回頭一看，見魏安明看著她問：“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隨時可以！不過我們先要跟初音姐姐他們匯合。”鏡音鈴對他道，然後走向節點終端平臺。此時的終端平臺散發著金色光芒，所有數據流和能量通路都變成了黃色，中央的空能矩陣也正常運轉，這表明情況已經恢復正常。

“編號AM80697302K管理員，權限S級，發起與5號節點重聯，已於第五次重聯成功。”在她觸碰平臺的虛擬投影時，終端平臺的語音同步響起。

“現在4號、5號節點已經重聯成功，通過查詢數據庫我發現這個計算核心共有大小節點8773億個，而像我們現在所處的這種規模和功能的節點只有六個，它們組成了一個六邊形的能量傳輸矩陣，意味著我們還需要控制其餘的四個節點才行。”

“啊？那不會又遇上這種情況吧？”魏安明一聽，嚇得身形一抖，急忙問道。他可不想再經歷這樣恐怖的戰鬥了。

“不會了。我們現在的權限是S級，而每個節點彼此的權限是平級的，所以不用再提升權限了，也就不會造成錯誤了。”鏡音鈴解釋道。

魏安明聽完算是鬆了口氣，不過心中仍有隱憂，他還是擔心之前這樣的悲劇會再次重演。

“那麼我們現在就前往5號節點與初音姐姐他們匯合吧！”說著，鏡音鈴在虛擬投影上操作了幾下。一個巨大的傳送矩陣在大廳內生成，她和魏安明還有剩餘的幾名戰士走到傳送矩陣上，傳送矩陣旋即發出陣陣清鳴聲，接著他們的身影就從原處消失了。

5號節點

“醒醒！醒醒啊！”

耳邊傳來陣陣叫聲，仔細聽，似乎是有人在喊話，灰髮少女洛天依帶著有些迷糊的眼神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對綠色雙馬尾辮，而它的主人正帶著略微焦急的神色在喚醒她。

“哈~~原來是初音姐啊！你……”洛天依連忙和她打了個招呼，剛想在說點什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從地上坐起，帶著驚喜的神色急忙問道：“初音姐！你……你沒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但我確實沒事！”初音未來皺著眉頭說道。

“那太好了！”洛天依一下子撲到她懷裡，含著淚說道。

“你做得很好，天依妹妹！我想我們已經成功了，5號節點的歸屬權現在是我們的了。另外小鈴那邊也控制了4號節點，所以我們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初音未來捧起她的臉，緊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真的嗎？”

“千真萬確！”

“那我得看看！”說著，她進入權限驗證空間，當查詢到自己的權限顯示確實是S級時，不由地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確實，S級權限已經擁有節點終端的全部功能。

“謝謝！”她說道。

“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是你拯救了大家！”初音未來由衷地說道。

說話間，中央傳送矩陣突然亮起，鏡音鈴和魏安明還有幾名戰士的身影出現在5號節點。“哈哈！天使鈴我又回來了，4號節點的防禦系統根本防不住我！啦啦！”一出來，鏡音鈴又恢復成略逗比的模樣，然後就被初音未來無情地揭穿了：“我看你是做了和我相同的選擇吧！說吧，用了什麼招？【量子破碎】和【維度湮滅】都沒搞定吧！”

“……初音姐姐你又揭我短！嗚嗚嗚……”鏡音鈴頓時頗爲不爽地說道。

初音未來和洛天依頓時忍俊不禁。

……

“剩餘的4個節點我們可以利用專用遠程連接訪問以獲取控制權，因爲在拓撲結構上它們互相平行。”5號節點控制終端前，初音未來向衆人講解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其中第一步便是拿下所有的次級節點。

在計算核心的拓撲結構中，只有一個主節點和六個副節點，其它都是分支節點。只要主節點和副節點被控制，其它的自然會歸屬其下。而6個副節點則可以通過專用的遠程連接獲取SA權限，至於最後的主節點，也就是計算核心的控制中樞，則需要很長時間破解，因此她們要好好規劃一番才能定奪。

“我們三個人，三個S級權限，應該很快就能拿下這些副節點。”鏡音鈴盯著節點終端思索道。

“但這個終端控制器的具體參數，比如能同時建立幾個虛擬化進程，這些問題我們都需要考慮到。最重要的是，在遠程控制情況下還會出現之前那樣的錯誤嗎？”見她們似乎有些過於樂觀了，洛天依忙提醒道。

“先別考慮那麼多，所有人都把個人終端拿出來吧！我來把你們的設備接入計算核心的網絡，其它的等操作時再說。”初音未來一揮手，示意先操作了再說，然後徑自在虛擬投影上操作起來。

洛天依見她似乎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就沒再勸說了，也開始準備操作。

“檢測到多個不兼容設備接入，識別中……正在將驅動協議轉換爲可兼容協議……轉換完畢。設備已裝載。”

“數據傳輸模式設定爲雙向。”

“正在啓動配置爲ITT30專用協議的遠程連接……”

“正在向3號節點發送連接請求……”

“啓用S級管理員權限執行遠程操作，權限已生效。該連接已處於S級權限管理下。”

聽著終端把一條條執行情況報出，衆人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又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這回不能再出狀況了吧？

“對方已應答，建立連接中……已連接。數據傳輸狀態穩定。”

看著遠程連接成功建立，初音未來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開始驗證權限並嘗試獲取對面那個節點的SA權限。10分鐘後，3號節點與5號節點建立了連接，併入了冰華聯邦控制網絡。

“看來這種方法的確有效，現在我們已經拿下了3個節點。”初音未來轉頭對衆人道。

“那讓我來吧！”確認了這種方法無風險，鏡音鈴便躍躍欲試了。

“等會兒，讓我看看還能不能繼續拿下其它節點。”初音未來說著，開始向另一個還未納入控制範圍的節點發送遠程連接。

“警告！您已在5號節點提交過一次用於發送特殊指令的專用遠程連接操作，需在本週期結束後方能操作。”只是這終端的提示頓時給她澆了盆冷水。

“嘻嘻！初音姐姐，連終端都求著我上啊！”鏡音鈴嬉笑著，然後按照綠髮孃的方式操作終端。某綠髮娘則黑著臉下來後一直盯著她的背影，似乎怨念很大。

在她的操作下，2號節點也被收入囊中。之後洛天依拿下了1號節點，最後只剩下6號節點還沒有被併入。

“每個權限所有者只能在同一終端上遠程操作一次，所以我們要換個節點拿下6號節點。”

於是衆人傳送回4號節點又如法炮製了一次，6號節點也收入囊中。至此，所有的分節點都被控制，只剩下了最核心的控制中樞。

“接下來我們先跟還在入口那邊等待我們的戰士們匯合，然後再前往控制中樞。”拿下所有分節點之後，衆人便準備離開4號節點。

由於升級到S級權限，她們三個的停留時間分別提升到了168個小時，攜帶人數提升至7人，因此可以有更多的餘地來安排行動了。

離開立方體建築，來到花園中，發現已有一個傳送門在花園外生成，像是在等待他們。見此情況，三個女孩腦中立刻冒出這樣的疑問：“這個難道就是出口？會不會有詐？”

“我想，應該是所有分節點被打通後，我們能夠自由支配這裡了，所以自動生成了一個傳送點。反之，如果我們沒有獲得權限，可能就被困住出不去了。”洛天依率先說出了她的猜想。

“可能吧！”初音未來回道。

衆人進入傳送門後，不多時，發現已經回到了環形通道，只是並未看見那些臨時駐紮在這裡的戰士。

“也許他們只是找了個安全區域駐紮下來。”三個妹子這樣安慰自己。

在計算核心將他們列爲入侵者並執行清除指令時，這些戰士們肯定同樣受到了波及，只是未從現場發現任何交火的痕跡，也不知道他們最終的境況如何。

“我們是繼續尋找失蹤的戰士們還是先去控制中樞？我比較擔心戰士們的安危，因爲是我下的命令讓他們駐紮在此等候的，可又怕控制中樞那邊不會有太多的時間留給我們。你們認爲呢？”鏡音鈴帶著擔憂的目光詢問初音未來。

“我也傾向先尋找戰士們的蹤跡，畢竟我們並不能確定在控制中樞內會遇到什麼危險，他們的存在會讓我們多些勝算，畢竟我們的隨身軍團差不多都被打光了。況且基於個人情感方面，我不希望戰士們寒心，不希望他們認爲自己的長官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傢伙。優秀的戰士只可以在戰場上戰死，但絕不能被拋棄！”初音未來思索了一陣後說道。

“但我們並未在周圍發現任何靈能武器襲擊的痕跡。”

“其實我覺得應該問問這裡的監控比較好。”

“嗯？”

初音未來和鏡音鈴頓時齊側目，帶著疑惑的目光盯著洛天依，不明白她爲什麼這樣講。

“剛纔我在權限驗證空間內查詢後發現，升到S級權限的我們已經能夠操控相當一部分監控系統，而我們現在所處的艾諾爾環道恰好是能夠操控監視設備的區域。”

“你是說……那個尖形水晶？”鏡音鈴稍稍回憶了一下，發現有一個東西符合她的描述：那個之前引導他們前往5號節點的懸浮水晶，就是它全程監視著他們。

“沒錯！”洛天依說著，在權限驗證空間內發送了一個特殊指令調取了這顆水晶，隨即這顆水晶便顯現在衆人上空，散發著藍綠色的光芒，緩慢自轉著，然後向前方地面投影出了一個巨幅畫面。

畫面中，戰士們以各種姿態防備著可能出現的敵人，他們都銘記自己的職責駐守在此，畫面很長一段時間都保持這樣，直到大廳內亮起了紅色警報燈，片刻之後大量幽藍色射線從牆壁縫中射出，同時合金地面上射出如二維平面般的綠色光條。見此情形，戰士們迅速組織防禦，但僅僅堅持了一會兒就被擊殺了一大半，只剩下少部分還在苦苦支撐。

這段畫面直把他們看得一身冷汗，如此嚴密的防禦體系，要是當時他們在場的話估計也完蛋了吧！這還只是第一波應對D級威脅的反制措施，若是後來的C級、B級甚至A級……不敢再想下去了。

畫面仍在繼續，殘餘人員開始有序地向入口方向撤退。不過由於不熟悉這裡的地形，他們的撤退很不順利，而再遠的距離就脫離了這個區域的監視範圍，無法看到他們的情況，不過可以想象他們當時的處境有多兇險，絕對兇多吉少。而靠近環道這邊卻有兩個人留了下來，應該是意圖堅守到長官回來並彙報這裡情況的。之後的攻擊更加猛烈，應該是C級防禦啓動了，從上空落下大量的能量球對地面入侵者進行轟炸，範圍幾乎覆蓋了整個區域。此時畫面變得有些不穩定，時常有閃光爆出，可能是這兩名戰士在攻擊這顆水晶。過了一段時間後，畫面終於恢復正常，所有攻擊都停止了，不過監視區域內再也找不到一名戰士了。再過了一段時間後地面和牆壁突然裂開，一道綠光掃過，所有戰鬥痕跡頓時消失不見。

“我要知道那兩個戰士究竟怎麼樣了！”初音未來表情肅穆地盯著投影畫面，直到畫面結束後，她纔開口道。

於是洛天依又在權限驗證空間內操作了幾下，水晶重新生成了一段畫面，此時畫面變成了慢速的解析畫面，上面還有標註數據顯示。此時衆人才發現，在攻擊水晶時，他們似乎想啓動前往5號節點的水晶懸浮平臺。不過很不幸，由於沒有有效權限，大量的攻擊落到他們身上，其中一名被暴雨般的攻擊打落至環道中央的無盡深淵之中，另一名則發生爆炸變成了一團火球……

看到這裡，大家都明白了，而此時初音未來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都怪我非要執行對節點的數據攻擊，且貿然操作終端導致計算核心覺察到異常從而啓動反制措施，這都是我的錯！這些優秀的戰士都是因爲我的冒進和錯誤指示才白白犧牲的，都是我的錯啊！”到最後她甚至跑到環道圍欄處大聲叫喊道。

“初音姐姐，你別這樣！這不能怪你，這是艾靈文明的地盤，我們與它們的科技代差太大，發生這種情況也是無可避免的，你就別再自責了！”鏡音鈴急忙跑過去勸慰道。

“是啊！雖然之前你的行動確實有些激進了，但誰也無法預測這些艾靈機械的行爲，況且你的計劃並未真正執行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初音姐，別再自責了！”洛天依也過來勸慰道。

“可這確實是我的錯啊！要不是我異想天開想通過這種取巧的方式也不會導致系統故障，防禦系統也不會啓動！”初音未來卻仍堅持是自己的問題才導致這一慘劇發生。

“不！你錯了！倘若我們的權限本身就是虛假的，那麼無論我們怎麼做都會觸發防禦系統。所以我有足夠理由懷疑那個依艾給你們的權限是假的，而這個計算核心可能存在與其通信的專用端口，而她正是通過這一切行動引誘我們上鉤，最後通過這種方式一舉消滅我們。”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件，洛天依反而冷靜下來了，開始抽絲剝繭般地分析這一切。而正因如此她開始懷疑起權限本身的問題來。

“倘若你的假設成立，那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這對她有什麼好處？”鏡音鈴對她的分析提出了疑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爲證據不足以推斷這些。但我覺得到了控制中樞也許能從中找到一些答案。”洛天依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

“那我們現在就去控制中樞吧！”聽完她倆的談話，初音未來已經恢復過來，回身對衆人說：“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去看看那些向入口撤離的戰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