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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打破四境

陰火煉體,對於他現在的修爲來說,除了將通竅境推到大圓滿之外,並沒有直接幫助他打破四境,但是卻讓他以後的修煉路途寬大了許多,或許擁有傾宸與金書兩道真氣相互輔助,慕輕塵以後即便是不再借助太多的外力,也能夠將自身的修爲推到一個非常高的程度。

但是陰冥之火卻是將這一個過程給加快了,更是將修煉路途上那些可能出現的阻障,給提前清楚掉,現在慕輕塵所需要做的,那就是按部就班地修煉,前四境,乃至是聚煞凝罡,在理論上來說,都已經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

其效果就如同與那些進入到執事堂的內門弟子服用丹藥一般,而慕輕塵所接受的陰火煉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起服用丹藥,見效更快,同時也並不會留下那種後遺癥。

這等效力,幾乎是相當於一位明心境的高人,不惜耗費心血幫助他進行洗煉,而且陰火煉體,更爲全面徹底,幾乎是從裡到外,神魂到肉軀,每一寸血肉都沒有放過。

在連續休息了幾天之後,此時距離年末的真傳弟子選拔,還有十五天,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慕輕塵也是接到了沈泊叫人傳來的口訊,讓他在打破四境之後,去碧羅院找他。

看著那位傳訊弟子極度好奇的表情,慕輕塵卻是並不想對他說太多,揮揮手讓他離開。

無論是碧羅院本部,或是轄下十個分堂,教習們在對待這些弟子的教導都是一樣的,而且雙方的資源供應也都是同等,本部弟子雖然在某些方面得到的照顧比較多,但也不會差距太遙遠,但是第七分堂忽然跳出了慕輕塵這匹大黑馬,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慕輕塵,連續七年的次席弟子,無論是現今的修爲,或是在其所表現出來的資質天賦方面,在內門各位弟子之中,都是屬於上等,但卻是並沒有列入到最頂尖的那一批人裡面。

內門裡面的每一位教習,至少都是凝罡境的實力,對於沈泊的話,那位傳訊弟子自然是沒有絲毫懷疑,但是傳訊的內容卻是讓他大爲驚訝,這位一直表現優良,卻是稱不上頂尖的慕輕塵,無聲無息間已經超越了所有人,站在四境的極限。

打破四境,脫離凡軀,成爲真正的修煉之士。

前四境,修士們所能做的不過是操控自己體內之氣,無論是何種真氣都是如此,只能在體內經脈竅穴流轉,而無法外放出體外。

也只有當真氣足以周身經脈竅穴貫通流轉,化成生生不絕之象,纔是真正的破四境。

之後採集內天地中第一縷罡煞之氣,那時候才標誌著修士真正走進了天地大道的門檻。

兩者之間的差距只是一線,但是彼此之間所代表的,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如果說修士的最終成就是成爲傳說中的仙神聖人,那麼打破四境者,纔是真正脫離凡塵的界限,進入到凡人與仙神之間的過渡區域,而這個區域雖然是無比的漫長,但與凡人之間也是有著極大的差距。

四十歲不破四境,終生無望大道,這是修真道上廣爲流傳的一句話,而這句話也是近乎在千年來未曾被人打破,所有能夠晉升到明心境,即爲天階的修士,全部都是在四十歲之前打破四境,其中的緣由沒有人能夠知曉,但這一條神秘的定律就這般默默地流傳著。

慕輕塵現在不過是二十二歲,便已經是站在了四境的極限,若是傳了出去,定然是能夠讓整個內門都震動,雖然還未超越歷史上那極爲妖孽一般的存在,但也是無比接近了。

但真正想要成爲那種超越級別的天才,並非是現在這等成就便能夠證實的。

在漫長的修士歷史上面,曾經有無數的天才,便是生生卡在四境之前,其中不乏十幾歲便已經站在四境巔峰的超級天才,但是他們確實無法再前進一步,甚至有一段時間,修真道上都存在著一個共識,那就是四境無法以自身力量來打破。

當然,這種說法純粹是爲了他們無能而解脫而已,後輩們的崛起,將這種妄言生生打破,但同時也證實了另外一個結論,那就是想要打破四境,單單依靠資質與天賦還遠遠不夠。

如同慕輕塵這般,雖然是小有名氣,但卻是在這種年紀上站到四境極限,在給予厚望之時,也是最擔心的一種人物,若是在近期之內無法破開四境,那麼他破四境的難道,便是要比旁人高出許多。

這些並沒有一個完整的理論來證實,這是在修士中糾纏了上千年的謎題,至今爲止卻是還沒有一個人能夠破解,只有答案,但卻是無法證實這個答案的真假。

在送別了那位傳訊弟子之後,慕輕塵卻是未直接聽從沈泊的話開始修煉衝擊四境極壁。

而是沐浴之後,靜心在木牀上盤坐著。

怎麼說也是在青辰道中修煉了十餘年,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已經是將‘慕輕塵’的記憶完全融入腦海中,幾乎是不分彼此,並且其中連最爲細微處的細節都已經牢牢記起,只等待著他去挖掘其中的隱秘,自然是對於這些修煉上的理論非常熟悉。

越是在這種關卡,卡死無數天才的屏障面前,越是需要小心應對,雖然是經歷過了陰火煉體,以及雙真氣的輔助,但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一步跨不過去,幾乎是代表著自己無法在更高層次上的道路上行走。

將心神穩定下來,讓自己的意識化成那最爲清澈透明的虛無,將腦海中一切的雜亂都給清除出去,排除一切的思緒,將自身完全地沉入到那清靈之境中。

在這個以力量至上,修士爲王的世界,依靠服用丹藥而晉升,最終只能卡在凝罡境,最高的成就也是如同這些教習一般,一輩子都在青辰道的庇護之下,在這裡教育後輩弟子。

這種平淡的生活雖然不錯,但對於慕輕塵來說,那飄渺虛無的至高境界,‘通乾’纔是他所需要的,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夜晚,當仰望星空之時,便忍不住會想起原來世界的一切。

二十餘年的記憶,二十餘年的人生,親人、朋友,乃至是之前最反感的人,現在想起來都是那麼的親切,只要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哪怕只是暫時的,他都寧願放棄所有。

兩道神魂雖然是融合在一體,但原來慕輕塵神魂中的意識已經消散,嚴格來說,不過是陳慶的神魂,將慕輕塵的神魂徹底吞噬,將其完全融匯在自身神魂之內。

主導意識,便是決定著他的思想觀念與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人都不同,或許對於其他內門弟子來說,即便是無法進入到真傳弟子的選拔,最多也就是到內門執事堂領一份執事算了,在青辰道的庇護之下,一生倒也能落得個安穩。

即便是能夠進入到真傳弟子行列,無法破開四境,也不過是一份丹藥的事情,至於今後的道路,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渺茫,除了某些心比天高的天才人物之外,沒有幾個人自大到自己能夠走到修士這條大道的終點。

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是將自身的飛仙之夢,乃至是通乾之夢,都寄託在同門的身上。

修煉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單純意義上的長生不朽,對於他們這些已經是擁有著幾百年壽元的修士來說,之間的差距並非是看起來的這般巨大。

每一個修士,踏上這修天大道的人,都擁有著一顆執著的心,沒有人甘願放棄在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的信念,但每一位修士也都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

一開始便是將目標放在飛仙,乃至是‘通乾’,大多是半途而廢,太過長遠的目標,任何人都無法在這漫長的道路上,找到那一個自己所制定下的目標。

相比於渺茫的飛仙,那傳說中的通乾更是幾乎沒有人見過,以此當做自己的修煉道路的終點,大道之上的一個目標,除了讓自己絕望之外,別無它用。

但慕輕塵不同,他修煉的唯一目標,便是抓住那一絲最爲渺茫的生機,迴歸到原來的世界,無論實現這個夢想需要多少年,百年亦或是千年,無論這只是一個妄想或是真正追逐的目標,他都不願意放棄,這或許是能夠讓自己繼續存在於這個世間的一個理由吧。

即便是千百年之後,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已經化成一杯黃土,連骨骸都已經徹底消失,自己生活的那一個城市早已經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下,那些所見到的,所親身經歷的人與事,都已經化成了歷史書上的一個縮影。

但這些都無所謂,只要能夠回到那一個世界,再看一眼,再感受一番那個世界的氣息,就已經滿足了。

當第一縷傾宸真氣在體內經脈竅穴之中流轉,慕輕塵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了下來,一切的雜亂思緒,都已經統統被排除在外,整個心神無比的寧靜。

金書真氣緊隨而出,在氣海之上,凝聚成一道悠長的長流,朝著第一道經脈,第一個竅穴而去,沒有平日裡那般的靈動,也沒有關鍵時刻的猛烈,一切都如同是在天地大道干預之下的大自然一般,沒有半點違和感。

彷彿那一道真氣,就應該是在這一個時刻,抵達這一道經脈一般,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隨意。

感受著那兩道真氣在體內流轉,平日裡的那種無形阻力,以及無處不在的壓制感,都統統消失不見,在運轉這些真氣之時,慕輕塵甚至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

此時此刻,真氣的運轉,真的如同是自然呼吸一般。

兩道悠長的真氣,如同是擁有了自己的生命,隨著那暗含莫名韻律的一呼一吸,起伏著,如同是湖泊之上的浪潮,激起圈圈漣漪,碧波盪蕩。

不知不覺間,傾宸真氣便已經是將周身經脈,諸天竅穴走過大半,而緊隨著其後的金書真氣卻是沒有連接著傾宸真氣,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再一次運轉了一遍。

兩道真氣,此時已經完全分開獨立,作爲各自的一個個體來衝擊那四境極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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