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在戰亂之中,悄悄的離開,這一切本來就與他沒有什麼關係,還是早點離開爲妙。
本來閉關之地首選就是懸崖中的風眼洞穴,但林然仔細一想,便放棄了此地,他修煉與旁人不同,必須要有水源,否則即便是再好的福天洞地,他也不會選擇,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地距離恆嶽峰太近,過於危險。
林然在四周大範圍的尋找一番後,在一光禿禿的山峰下找到一處洞穴,裡面有一眼地下水,四周有很多野獸糞便,想必經常有野獸來此,仔細的在洞穴內搜索一番,確定沒有其他出口後,他二話不說,立刻用引力術控制一些石塊把洞穴堵死。
如此一來,此地徹底被密封住,林然開始了他第二次閉關修煉。
尺璧寸陰,時光飛逝,山中時日匆匆而過,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不住不覺中,四年過去。
象蛇山的落雲宗衆人,慢慢的淡忘了林然,大都以爲他死在了外面,對此,劉文舉與王姓老婦人頗爲惋惜。
最高興地要數呂嵩。他成爲了這個人數不多地小門派內門弟子地大師兄。
至於宗主等人。本對林然沒有太深接觸。只不過在他橫空出世後才重點關注?,F在林然四年未歸。漸漸也就淡忘了。
林然閉關地頭一年。他還經常與周鵬聯繫。得知古劍門築基期以上高手。全部都深居後山不出。所以周鵬地異常。並未有人發現。再加上他大弟子地身份。在古劍門弟子中幾乎無人敢於招惹。這更方便了他探查情況。在周鵬暗中解決了幾個頗有想法地落雲宗之前地弟子後。有關林然地事情。漸漸地也被所有人淡出記憶。
林然閉關所在地洞穴外。原本當初胡亂堆積地石塊。此時長滿了攀援性植物。密密麻麻蓋住了一切。即便是近看。也很難發現端倪。
四年地歲月。這裡成爲山間野獸地聚集之地。更是有些珍奇地異獸。也均經常徘徊在此。對著洞穴呼吸吐納。
這一日。天空中滑過兩道長虹。只見兩男一女三人。駕著劍光來到此地。當先一人已步入中年。他身穿黑衣。目光如電。身體停在半空中。一絲絲飄逸地氣息散發而出。宛若神仙中人。腳下一把綠色小劍。閃現寒芒。讓人望而生畏。
“三師兄,這次你可要幫我挑一隻靈性多一些的墨晶獸哦,下個月就是搶奪進後山名額的比試了,我有了墨晶獸做劍靈,定可獲勝。”中年人身邊,站立一個女子,女子容顏嬌美,皓齒明眸,聲音仿若百靈般動聽。
若林然看到此女,定會覺得眼熟,她正是四年前暗戀王卓的徐姓女孩,四年的時間,原本青澀少女已經亭亭玉立,美目流盼間風采比之往昔更加迷人。
中年人神情一陣恍惚,許久之後才緩過神來,連忙點頭說道:“師妹,你加油吧,爭取可以進入後山,我這次幫你抓完墨晶獸,也要閉關潛修一陣。”
女子旁邊還站著一個少年,他約莫八、九歲,緊緊抱著女子,小臉煞白,大聲喊道:“師兄,師姐,你們飛的太快了,我眼睛都睜不開,既然到了地方,快點下去吧。”
徐姓女子展顏一笑,說道:“小師弟,你不是非要跟來麼,和你說了你修爲不夠你還不信,這纔多點速度啊,你就受不了?!?
中年人回頭看了二人一眼,沉聲道:“小師弟,你雖然資質絕佳,但這點苦都受不了,如何修仙。”
少年顯然極怕對方,立刻乖乖說道:“三師兄,我知道錯了。”
徐姓女子點了下少年額頭,笑道:“小師弟,你等一會就好了,咱們抓了墨晶獸便回門派。”
少年連忙點頭,低聲道:“師姐,你可是咱們古劍門的天才人物,短短四年就從凝氣期第四層達到了第七層,這次抓到墨晶獸作爲劍靈,定會一躍成爲門派的高手,以後那李山要是再欺負我,你可得幫我啊。”
女子搖頭,苦笑道:“若真說天才,還屬柳風師兄,他現在馬上就要達到大師兄的修爲,快要突破進入第十三層了。還有柳眉師姐,聽說也達到了第十二層。他們都是古劍門的原班弟子,所以自然擁有進入後山的資格,我則不同,出身落雲宗,所以必須要參加爭奪勝出放有名額,希望這次可以勝出。”
中年人在一旁哼了一聲,不滿道:“柳風那小子,還不是因爲進入後山,這才修煉如此快麼,當年始祖不就是因爲看中了落雲宗後山,這纔要了過來,若不是始祖,柳風怎麼可能修煉這麼快。即便天資不錯,若沒有大量的靈氣,也需要數年方可突破一層?!?
徐姓女子嫣然一笑,岔開話題問道:“三師兄,你看此地,我記得四年前還並非如此,爲何這短短四年時間,居然有這麼多山間的異獸聚集吐納?”
中年人低頭看了少許,沉吟道:“此地頗爲古怪,兩年前突然迸發些許靈氣,所以吸引了不少異獸,從那之後,更是時而傳出微薄的靈氣,故此異獸常常徘徊不走?!?
少年雙眼冒光,忽然說道:“師兄,這裡不會是有什麼寶貝吧?”
中年人輕笑,說道:“也有一些長老覺得此地有寶物出世,前來探尋過,但最終得出地底靈穴散發的結論,屬於尋常之事,並非有什麼寶物?!?
少年失望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可惜,要是真有什麼寶貝,那就好了?!?
中年人啞然失笑,說道:“好了,時間不早,我抓一隻靈性高一些的墨晶獸,咱們便回去了。”說完,中年人神識一掃,從地面上的衆多野獸中找到七八隻墨晶獸,一一觀察。
就在這時,忽然地面上所有吐納呼吸的野獸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一個個立刻騷動起來,更有甚者立刻發出低吼。
漸漸的,低吼聲越來越多,最後所有的野獸全部嘶吼起來,它們吼叫的方向,全部一致,正是一處長滿苔蘚的崖壁。
中年人怔住,正要招呼身邊同門遠離此地,忽然一股龐大的神識立即出現,瞬間橫掃一圈,中年人面色大變,以他凝氣期第十二層的修爲,居然在這神識下彷彿被人看透了身體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手之力。
他身旁的徐姓女子也是臉色煞白,腳下劍光一晃,失去了關澤掉在地上,她驚呼一聲,與抱著她的少年從半空中摔下。
中年人腳下劍光也是閃爍,險些控制不住,他用出全部力氣,迅速衝出,抓起二人落在地上,僅僅這麼一個動作,就讓他全身大汗淋淋。
落地後,他立刻抱拳,恭敬的說道:“晚輩古劍門弟子歷海,不知前輩在此潛修,冒昧之處還請恕罪?!?
徐姓女子也反映過來。剛纔那道神識讓她心神不定。此時連忙恭敬說道:“晚輩古劍門弟子徐飛?!?
少年此時嚇地面無血色。站在少女身後緊緊抓著她衣衫。不敢說話。
地面上地野獸。也紛紛在這神識一掃下。一個個寒蟬若驚。眼中露出恐懼之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古劍門……”一個滄桑地聲音緩緩從四周出現。從語氣中聽不出喜惡。
中年人暗自叫苦。他若是單獨一人。還可見勢不好立刻逃離。可現在師妹與小師弟也在此。自己若是獨自逃了。日後師父那裡定會追究。現在只期望對方顧忌古劍門就在附近。再加上自己三人並未作出什麼太過招惹對方地事情。希望可以保地平安。
可對方說了一句話後便沉默起來。中年人心裡敲鼓。狠狠地一咬牙。暗道還是性命重要。若是對方下殺手。他顧不得別人。先保住自己再說。
徐姓女子額頭泌汗,她心裡極其緊張,眼看一向從容不迫的三師兄都嚇的面無血色,她更是惶恐不已,猶豫了半天,怡聲下氣道:“前輩,晚輩自認我等並未做出什麼惹您之事,您……”
沒等她說完,那滄桑的聲音忽然輕咦一聲,遲疑少許,問道:“你剛纔說你姓徐?”
徐姓女子一怔,恭敬道:“弟子姓徐。”
那聲音沉默下來,許久後幽幽的一嘆,說道:“你等離去吧!”說完,天空中忽然出現異象,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撥弄般,對這三人一扇,頓時三人立刻止不住身子,被扇出老遠。
中年人面色慘變,他內心驚駭,剛纔那一瞬間,他全身彷彿被禁錮一般,根本無法反抗,若對方真有殺心,自己現在定會身首異處。
恐懼之下他二話不說,抓著師弟與師妹,在禁錮消散的一刻,迅速飛奔而去,他擔心對方會變卦,使出吃奶的力氣,化作長虹消失天際。
三人離開後,地面上那處長滿苔蘚的崖壁,忽然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塊塊大石紛紛脫落,露出一個漆黑的洞穴。
一個頭發到腰的長髮男子,緩緩的走出,他面容白皙,雙眼炯炯有神,在他走出洞穴的瞬間,所有趴在地上的野獸,立刻哀鳴顫抖起來,眼中露出求饒之意。
長髮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神情冰冷,淡淡的掃了這些野獸一眼,也不說話,遙望恆嶽峰古劍門的方向,內心頗爲感慨。
他,正是閉關四年的林然!
“凝氣期早就圓滿,但想要達到築基期實在太過艱難,這已經嘗試了無數次,可依然還是不行,司徒,你說的方法,真的可以快速築基成功?”林然目光閃動,自語道。
“不錯,你決定了?要用我的方法?”魔之血得意的一笑,繼續說道:“我之前就勸你,這築基,雖說困難,但只要用我的方法,保證成功。”
林然目中寒光一閃,說道:“可築基期的高手,憑我現在的修爲,根本就打不過,更不用提生擒活捉了。”
魔之血哈哈一笑,說道:“這個你放心,有我呢,這次爲了你築基成功,大不了我再拼一次,只要你給我爭取到一個機會,我就助你擒住對方,不過你最好找個剛剛築基成功的下手,這樣我也不必浪費太多圓嬰精華?!?
林然深吸口氣,這四年來,他在第二年就已經達到凝氣期十五層大圓滿,之後的兩年,全部都是在衝刺築基,可惜一直沒有成功。
但他的身體因爲多次衝刺築基,原本與夢境修爲的不協調漸漸有所改變,現在的他,看起來已經不再是凝氣期第三層,而是第八層。
“築基……”林然喃喃自語,隨即目光一閃,下定了決心,一拍儲物袋,頓時飛出一把奢華到極點的巨大飛劍,這飛劍似有靈性般繞著林然轉了一圈,停在他身前。
林然踏在飛劍上,身子頓時一動,化作一道長虹,掛空而遁,瞬間就失去了身影。
地面上趴伏的野獸,此時紛紛露出鬆懈的神情,一個個連忙一鬨而散。
繞過恆嶽峰,林然腳踏飛劍,迎著罡風,急速飛行,地面上的山脈、叢林、村莊一個個變的極小,在他腳下飛快略過。
轉眼間他老家山村出現在目光之中,林然身子微頓,看了一眼,立刻頭也不回的急速略過。
恆嶽峰所在之地,是趙國的最北角,地處偏僻,多以村莊爲主,林然的目標,是距離此地上萬裡外整個趙國北方最大的城市,天水城。
這天水城,林然只在教書先生那裡聽過,據說龐大無比,駐紮趙國數十萬大軍,林然從小就對這天水城極爲嚮往,做夢都想去那裡看看。
在他沒有踏入修真界之前,林然最大的理想,就是在縣裡大考中能夠脫穎而出,去京城做大官,順便把爹孃都接過去。
林然腦子裡迴盪著多年前的想法,嘴角帶笑,速度不減,飛快向西南方飛去。
十天後。林然有些迷糊了。他皺著眉頭站在一處官道上。耳邊傳來魔之血嘲笑地聲音。
“我看你飛了好幾天。還以爲你知道路呢。原來你不知道啊。”
林然輕哼一聲。說道:“要不是你半路上看見樹林就讓我進去左轉右轉地。我一定能找到天水城?!?
魔之血笑道:“這一路上叢林極多。說不定會生長一些木屬性植物。我這也是爲了你好啊?!?
林然正待說話。忽然收口。遙望官道遠處。只見一排長長地馬車隊。慢慢地出現在目光中。
柳三是天水城威武鏢局地大鏢頭。他身材不算魁梧但卻充滿力感。一手開山掌被他煉地爐火純青。即便在天水城。也是少見地高手。甚至鏢局地東家都會他禮遇有佳。輕易不會讓他出鏢護送。
可這次,運送的紅貨實在太過扎手,而且距離實在太遠,東家這才請他出馬。
柳三爲人豪爽,喜好結交各路朋友,凡是他護送之鏢,基本上各方綠林漢子都要給幾分薄面。他此時騎在馬上,瞇著眼睛,心底頗爲得意,這批紅貨已經送完,一路上雖說遇到一些不開眼的毛賊,但均都是有驚無險,最危機的一次是遇到綠林十盟的朋友,原本擺下大陣勢,可一看到他,卻不得不收手,這讓他頗爲自豪。
他微閉雙眼,內心略鬆口氣,眼下就快要回到天水城了,這次東家交代的任務,也算圓滿完成。
“大鏢頭,咱們這次安全的送完那批貨,你說回去後東家能給咱們抽幾成?”柳三旁邊馬匹上,作者一個精壯的年輕人,此時他笑嘻嘻的問道。
“大鏢頭,這批貨這麼貴重,怎麼的也得給咱們抽一成吧?!睏钌赃叺囊粋€黑臉漢子,此時也湊過來笑道。
柳三眼睛一瞪,說道:“東傢什麼時候虧過咱們,這些事操什麼心,等著就是。”
年輕人也不害怕,拍了拍座下馬匹,笑道:“好嘞,有大鏢頭這句話,我楊森就放心了?!?
黑臉漢子哈哈一笑,正要說話,忽然面色一變,沉聲道:“大鏢頭,你看那裡是不是站個人?”
柳三凝視一望,只見遠遠有那麼一個人影,站在官道中間。他面色一沉,說道:“楊森,上去問問怎麼回事,若是缺盤纏的,送他一些,出門在外,都有難的時候?!?
楊森嘴角一翹,應了一聲,雙腿一夾,坐下馬兒立刻嘶了一聲,快步向前奔去,沒過多久,眼看距離對方不遠,這楊森不但沒減速,反而狠狠的一夾,馬兒速度更快的馳騁起來。
柳三看到這裡,皺起眉頭,暗道這楊森什麼都好,但就是做事情有股浮躁勁,不問青紅皁白,就要給別人一個下馬威。
黑臉漢子嘿嘿一笑,說道:“這楊森,也不怕嚇著對方,不過這小子馬術的確精湛,有一手好本事?!?
站在官道之人,正是迷路的林然,他看到對方車隊衝出一騎,馬速極快,瞬間就來到近前。
楊森已經可以看到對方面貌,細看之下發現這人年齡輕輕,但卻神色鎮定,對於自己急速衝來沒有半點慌張,不由心中讚歎,一拽馬繩,頓時坐騎長嘶一聲,前蹄向旁邊一躍,貼著林然身體從側面劃開。
又走出幾步後,楊森一抱拳,高聲道:“在下天水城威武鏢局楊森,朋友,可有什麼需要幫忙之事?”
林然掃了對方一眼,微笑抱拳道:“在下想詢問天水城的方向,如有打擾之處還望見諒?!?
楊森一怔,打量林然幾眼,尤其在對方的雙手以及太陽穴位置留意了一下,隨意的笑道:“好說,這天水城也不遠了,不知兄弟去天水城所爲何事???”
楊森又看了林然幾眼,這時車隊已然臨近,柳三高喝一聲:“楊森,怎麼回事?”
楊森一轉馬頭,大聲道:“大鏢頭,是個不會武功的小子,詢問去天水城的方向。”
柳三一拽馬繩,快步臨近,目中精光一閃,盯著林然,沉聲道:“朋友,不知高姓大名?”
林然一抱拳,說道:“這位鏢頭,小可林然,第一次出家門,眼下迷路不知道何處纔是天水城方向,還望鏢頭告知一二。”
林然沉吟少許,嘆了口氣,苦笑道:“司徒,這等歹毒的奪基,純粹是損人利己,被奪基之人,必死無疑,還是再看看吧。”
“你啊,我勸你多少次了,修真界弱肉強食,損人利己是天經地義,你如此心態,何時才能達到嬰變期?哼,你若不想使用我的方法也行,你若能弄到極品的木屬性材料,把天逆珠子升級一次,到時候以木屬性靈氣修煉,也夠築基的了。又或者有個圓嬰期的高手幫你,否則想都別想?!蹦е粷M的說道。
林然沉默片刻,說道:“不知旁人是如何築基成功的?”
“簡單,一般有門派的,只要有個圓嬰期高手,都可以用本身修爲幫助弟子築基,若老夫肉身尚在,也一樣可以幫你。在我們國家,圓嬰期的地位,相當於這裡築基期,雖然不算太多,但也足夠幫助各自門派弟子完成築基這一過程了?!蹦е吡艘宦?,說道。
柳三仔細的看了林然幾眼,忽然問道:“你是趕考的書生吧?”
林然神色如常,搖頭道:“在下並未趕考,而是有些手藝,打算去天水城謀生。”
柳三神情略緩,他這話問的大有深意,眼下臨近大考,四周鄉村小鎮往往會有考生雲集天水城,但這些考生大都會揹著寫字的書框,可眼前這人雖說看起來不會武功,但若是對方承認是考生,那就需要留意了。
不過柳三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於是笑道:“巧了,我們正要回天水城,相見既是緣分,朋友,跟我們一道走吧?!?
林然一臉感激之色,抱拳道:“多謝大鏢頭?!?
黑臉漢子掃了林然一眼,在一旁笑道:“小子,會騎馬麼?”
林然苦笑搖頭。
柳三一指身後馬車,笑道:“謝什麼,出門在外,都有難的時候,小夥子,上去吧,再有四天的路程,咱們就到天水城了?!?
林然一抱拳,二話不說爬上馬車,他向後一望,只見後面密密麻麻大約有十多個同樣的馬車,神識一掃,發現馬車內均是空空,也就沒有在意,盤膝坐下。
楊森拽著馬繩。來到林然旁邊。問道:“朋友。這出門怎麼沒拿行李呢?”
林然搖頭嘆氣。說道:“遇到了劫匪。一言難盡。”
楊森一怔??戳肆秩话胩臁0参康溃骸氨W⌒悦秃?。這年頭。不安穩啊。”
正聊著。忽然林然神色一動。擡頭看了看不遠處地叢林。發神識一掃。頓時發現有兩人隱藏其中。盯著車隊。
一直到車隊走過叢林。也沒見那二人有所行動。林然沉吟少許。不再注意。
一天地路程走完。眼看太陽下山。夜幕降臨。柳三在前面高聲說道:“小子們。明天就進天水城範圍了。到時候東家會派人來接應。今兒個是找不到落腳地了。咱們就在這裡歇息一宿。明兒個一早上路。等回到天水城。老子帶你們去繽紅樓找幾個小娘們好好玩玩?!?
衆漢子紛紛大笑,摘下馬套,把馬匹拴在一起,又把馬車圍成一圈,做完這些,大家夥兒開始扎出帳篷,睡覺的睡覺,架火的架火,喝酒的喝酒,好不熱鬧。
更有三五個人,換班在附近巡邏。
林然一下馬車,便被楊森拉到一旁的火堆處,這一天的交往,楊森感覺與林然頗對胃口,時常吹噓自己行鏢的一些趣事。
林然聽的津津有味,他越是如此,楊森就越是講的眉飛色舞,這一看車隊歇息,連忙把林然拉來。
火堆處坐著三人,除了大鏢頭柳三與黑臉漢子外,還有一個身穿藍衫的中年書生,此人面色白淨,額頭寬大,眼神炯炯有神,透出幾分智慧之色。
看見林然到來,柳三笑道:“先生,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小哥,去天水城謀生的。”說完,他又對林然說道:“小兄弟,這位是我們威武鏢局的王先生,你也姓王,看來也是本家,你們好好聊聊。王先生那可是學識淵博,見多識廣啊?!?
中年書生溫和一笑,說道:“老柳你就別給我貼金了,我那點小本事,算不得什麼。”
柳三眼睛一翻,說道:“誰說的,王先生你的本事要算小,那我柳三就啥也不是了,小兄弟,這王先生可是活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是相面之術,那可是了不得?!?
林然仔細看了中年書生一眼,嘴角帶笑,抱拳道:“先生神庭飽滿,雙眼帶慧,顯然是極其聰穎之人,古人云觀其神而知其韻,此言果然不假?!?
中年書生頗爲詫異的看了林然一眼,笑道:“小兄弟也是同道之人?我看小兄弟你一身書生氣息,但卻隱含龍形之勢,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然笑了笑,說道:“家鄉教書先生對於相面之術有所研究,我看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會了幾句。”
中年書生哈哈一笑,一旁的黑臉漢子忽然說道:“王先生,你也給我算算吧,我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我有沒有姻緣運啊。”
柳三笑罵道:“這一路上你都求了多少次了,王先生每給人相面一次,都要耗費精力,你小子省省吧。”
黑臉漢子也不管柳三的話,眼巴巴的望著中年書生。
中年書生略一沉吟,含笑點頭道:“罷了,今日就給你算一算,楊森,你不是也求我多次麼,這次一塊給你們都看了?!?
說罷,他微閉雙眼,再次睜開時眼中精光一閃,林然面色如常,但內心卻一動,神識一掃,只見在中年書生胸口突然涌現一絲靈力,這靈力流轉走勢頗爲古怪,最終凝聚中年書生雙眼。
中年書生盯著黑臉漢子,嘴裡喃喃有詞似在計算著什麼,右手飛快捏掐,許久之後他臉上升起一絲紅潤,皺著眉頭說道:“劉老五,你烏雲蓋住天庭,隱現血光之災,最近將會有一劫,若是度過,三個月內必有姻緣牽身。”
黑臉漢子一愣,隨即笑道:“一劫?沒事,咱們行鏢的,就是在刀尖上打滾,有血光之災也在所難免?!?
中年書生目光一轉,盯著楊森,許久之後面色微變,說道:“怪了,怎麼你也有血光之災?”說完,他又看了柳三一眼,面色立刻陰沉起來,說道:“不對勁,我這家傳相面之術從未出錯,老柳,你也有血光之災。”
說完,他面色嚴肅,站起身子,四下衆人仔細打量一番,面色越來越沉,說道:“老柳,看來不妙,我觀所有人,都是面帶血光之色,這絕對不是巧合!”
柳三眼睛一瞇,四下看了看,沉聲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大家都會在最近有一血光之劫?”
中年書生點頭,眼神掃向林然,忽然一怔,使勁揉了揉眼睛,仔細的凝神一看,頓時面色瞬變,臉上涌現詭異的紅色,側身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臉上露出驚駭之色,指著林然失聲道:“你……”
柳三等人一怔,他們從來沒見過中年書生有如此表情,柳三目光閃動,搓了搓手掌,向林然所在位置輕微的挪動幾步,沉聲道:“先生,小兄弟他怎麼了?是否受到我們牽連也有血光之災?”
林然神色如常,淡然的看了中年書生一眼,沒有說話,他耳邊傳來魔之血不疾不徐的聲音。
“這小娃娃有些意思,這相面之術到頗具一些手段,但對於凡人來說尚算玄妙,可對於我等修仙之人,就有些班門弄斧了,老夫剛纔把以前殺人滅門的記憶給他傳遞一遍,嘿嘿,這就讓他受不了了。”
中年書生僅僅這麼一會兒,就汗流浹背,看向林然的目光,不似剛纔那般平淡,此時透出濃重的敬畏之色,他聽得柳三的話,連忙擺手說道:“與小……兄弟無關,小兄弟日後前途無法估計,王某相面之術學藝不精,看不透……看不透?!闭f完,他連連作揖,滿臉苦澀。
剛纔他看到的一幕,已經徹底的震撼住了,那簡直就是一個修羅地獄,屍山血海,而且所有人都顯然不是凡人,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中年書生自小學*傳的相面之術,見多識廣,深知世上有仙人存在,很多事情一旦牽扯進去,恐有殺身之禍。
柳三皺著眉頭,正要說話,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慘叫,一個碩大的人頭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弧形,從遠處拋來,落地後滾動幾下,停在了火堆處。
柳三面色大變,他認出這人正是負責在四周巡邏的鏢局的護衛,立刻猛地站起身子。
楊森一把抓起人頭,握緊了拳頭,撕聲道:“二狗,哥發誓爲你報仇!”
此時所有的鏢局護衛紛紛抽出兵器,殺氣騰騰的望向四周。
黑臉大漢站在柳三身邊,目光炯炯,沉聲喝道:“那路好漢來此,未免太不懂規矩了?!?
“桀桀”一個陰慘慘的笑聲飄忽而來,隨著一陣沙沙響,數十個黑衣人,從四周地底爬出,一邊拍打身上的沙塵,一邊冷眼看著威武鏢局衆人。
“開山掌柳三。把東西交出來。我們立刻離開。否則地話。此地之人一個不留?!币粋€枯瘦如柴地老者。慢慢地從黑衣人中走出。
柳三面沉如水。他低喝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禿鷲宋行?!?
老者桀桀一笑。陰森道:“姓柳地。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們威武鏢局這次明地送紅貨。暗地裡則帶回一支五百年氣候地人蔘。這東西。你交出來可保平安。不要爲了區區身外之物連累所有人藏身於此?!?
柳三皺起眉頭??戳丝瓷磉呅\人。內心暗道:“這禿鷹宋行如何知道我深藏人蔘?看來同行之人定有奸細?!毕氲竭@裡。他忽然目光一掃??戳搜哿秩?。冷笑起來。
他對黑臉漢子使了個顏色。自己走出幾步。握緊拳頭。沉聲道:“別說老夫沒有這什麼咯子人蔘。即便是有。以你宋行地武功。還能從我手裡搶走不成。”
黑臉漢子心領神會。悄然走到林然身後。
林然眉頭一皺,忽然中年書生上前攔住黑臉漢子,喝道:“你幹什麼,這小兄弟不是奸細?!?
黑臉漢子一怔,正要說話。
就在這時,禿鷹宋行哈哈一笑,大聲道:“姓柳的,我是打不過你,但今日,我們大當年的親自出手,你死定了?!闭f完,他退後幾步,高聲喊道:“恭迎大當年駕臨。”說著,他立刻匍匐在地,神態極爲恭敬。
再看四周黑衣人,一個個均都是神情狂熱,匍匐在地,跟著宋行一動高聲念道:“恭迎大當年駕臨?!?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交出人蔘,否則,死!”話音剛落,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驀然間從暗處出現,帶著強烈的高溫,瞬間擊中一個鏢局護衛,那護衛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立刻連同手中武器一起化爲一堆黑炭。
在這一瞬間,鏢局所有人全部呆住了,更有的連手中武器都沒抓住,咣噹一聲掉在地上。
楊森雙眼露出驚駭之色,失聲道:“這……這是什麼暗器?”
熱浪止不住的從那堆黑炭中散出,四周護衛一個個發毛彎曲露出瞭烤之容。
柳三也是一臉驚容,下意識退後幾步,怔怔的望著地上那堆黑炭,許久說不出話來。
黑臉漢子眼睛裡露出恐懼之色,他顫抖的說道:“仙……仙人法術?”說起這黑臉漢子,他小時候也曾進行過修仙門派的測試,淘汰後這才踏上江湖,兒時的記憶對他刺激很深,現在一看那火球術,立刻聯想起來。
宋行一臉得意之色,大聲說道:“沒錯,我們大當年的,就是仙人,你們還不速速把人蔘送上?”
所有鏢局之人,紛紛望向柳三,眼神露出哀求之色,若是凡人,他們還有勇氣去拼殺,可對方是仙人啊,這幫漢子在這一瞬間,失去了鬥志。
柳三面容苦澀,正要說話,忽然又是三個火球無聲無息出現,飄在半空一動不動。
林然目光一閃,興趣大起,從這火球術的威力上看,施法之人絕對不超過凝氣期第三層,他摸了摸下巴,神識一掃,頓時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察覺到了施法之人。
“咦?”林然一怔,施法之人約莫二十歲,修爲凝氣期第二層巔峰,眼看隨時可突破進入第三層。這青年面色陰沉,臉上更是有數道深深的疤痕,乍一看頗爲猙獰,但林然卻越看越是眼熟。
中年書生嘆了口氣,說道:“老柳,交出來吧,即便是東家知道了,也不會責怪我們,對方是仙人,我們凡人怎麼抵擋?!?
柳三猶豫了一下,無奈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錦盒,放在了地上。
那錦盒剛一落地,忽然飄起,並未送到對方那裡,而是向後飛去,被林然一把抓在手中。
柳三猛地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果然是奸細!”
楊森眼露憤怒之色,盯著林然,握緊了拳頭。至於黑臉大漢,則眼神一收縮,他看出剛纔林然拿錦盒的手段,不似凡人。
中年書生也是一怔,複雜的看了林然一眼,嘆息一聲。
“大膽!”宋行面色一變,擰聲喝道。緊接著身子一躍,縱身而起,快步上前,右手成抓狀,對著林然頭部抓去。
宋行這一舉動,頓時又讓柳三等人一頭霧水,柳三略一猶豫,並未阻攔,至於楊森等人,也均都退後幾步,把林然的身影讓出。
林然眼都不擡,打開錦盒一看,只見一支幹瘦的人蔘,橫在其內,這人蔘枝幹極小,但須子卻是異常細密,一張黃紙貼在其上,遮掩住人蔘的靈氣。
此時宋行已經臨近,他陰笑的正要擰斷林然脖子,忽然間他身體一顫,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一般,身體重重的向後拋去,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身子。
眼前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林然並未撕下人蔘上的黃紙,看了幾眼後,嘆了口氣,悠然道:“看見老朋友,也不出來見一面麼?”
一陣沙沙聲響起,從不遠處的叢林內,那個冷峻青年,緩緩的走出,他身體外似擁有一股無形的氣流,一路走來站在外圍的黑衣人紛紛被這力量推開。除此之外,那三個飄在半空的火球,此時也飛快的回到青年身邊,繞著他的身體旋轉起來。
那些黑衣人一看見這青年,紛紛恭敬道:“參見大當家?!?
冷峻青年看都不看身旁口吐鮮血的宋行,而是盯著林然,沉聲說道:“我認識的那人,不可能十年的時間容貌沒有半點變化,你到底是誰?”
林然望著青年。也不說話。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張黃紙。
冷峻青年一看這黃紙。立刻神色變幻。仔細地看了林然幾眼。皺著眉頭說道:“這是什麼。我不認識。朋友。還請把那人蔘給我。這東西對我有大用。”
林然一怔。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心底升起幾分疑惑。他神識一掃。頓時在半空中發現異樣。他內心冷笑幾聲。把手中人蔘扔了過去。說道:“罷了。王某認錯人了?!?
青年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過。接住人蔘。沉聲道:“謝了。告辭!”說完。他轉身正要離開。忽然天空浮現一片烏雲。這烏雲一出現。立刻捲起怪風。吹地威武鏢局衆人連連後退。
烏雲一動。迅速下降。怪風越加猛烈。一個身穿白衣地中年人。飄飄然從烏雲中出現。踏著怪風。從天而降。
他剛一出現。頓時一個鏢局護衛慘哼一聲。身體轟地一下爆炸?;梢黄F。與此同時。接二連三數個護衛全部身體爆炸開。變成血霧。
這些血霧在半空中詭異的蠕動,迅速凝結在一起,形成一個閃爍金光的血珠。
中年人張口一吸,血珠立刻被他吞下,他面色微微紅潤,摸了摸嘴角,眼中閃爍異芒,說道:“李林,既然遇到了熟人,爲何不敢相認呢?”
李林臉部一抽,迅速又恢復冷漠,恭敬說道:“師尊,弟子不認識此人?!?
林然神色如常,神識一掃,內心一驚,這中年人已然達到凝氣期第十五層大圓滿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