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古蜃域此次開啓即將迎來很可能是幻靈級寶潮的消息,不知從誰人口中傳出,雖說並未公認,卻著實讓整個終南界大小宗門都不得不重視起來。
畢竟金丹真人乃是一個宗門最中堅的力量,不需本命祭練就能隨心操控的古寶,對任何金丹真人來說都是絕對誘人的。
故而幾乎所有野心猶在的宗門和金丹真人們自己,都把目光放在儘量得到更多的進入古蜃名額上。
按照以往規(guī)矩,終南界九州的大小上百宗門瓜分了派遣名額已經(jīng)確定,任誰也不能再做更改。但是確定下來的名額,各宗門之間是可以互通有無甚至進行交易的。故而這次南禹四宗幾位負責外事長老,又一次聚集在泰陽宗霍桐峰之上,密謀此事對策。
南禹四宗同氣連枝,宗門特點又相助互補,且對外向來保持一致,這點一直維持的很好。然而一旦真的進入那危機重重的古蜃域中,面對無盡的妖獸和同樣危險的人類修士,四宗之間或許能夠保持一定的協(xié)作,但卻很難真正成爲一個整體。
事實上,在巨大的宗門以及個人利益面前,怕是同門之間都可能同室操戈,況且只是臨時的同盟之中呢?
此刻,霍桐峰的議事大廳之中,莫一成仍然是一副和氣老的形象,跟眼前兩位老友寒暄著往事。
金丹達成之後仍然沒改急性子的袁鬆,在等了一刻鐘之後終於忍不住,輕罵道:“那費玉老賊怎還不來,莫是當真不在乎這寶潮不成!乾脆把名額讓與我丹辰宗好了,他不在乎我們在乎!”
袁鬆此言,在宗門交往中,已經(jīng)像是以大欺小的派頭了,通常實力相差較大的宗門之間合作,強大宗門若是言出此語,往往意味著要拿什麼來交換利益,而且交換往往並非等價。
莫一成笑看著袁鬆的抱怨,卻只這老小子可不是真當瓊宇劍宗沒人可欺,不過是脾氣暴躁語出不慮罷了,便也不出聲,繼續(xù)喝著靈茶。
陳智真人則開口道:“那劍宗南風真君出關(guān)畢竟大事,費玉真人乃是其本家?guī)熤叮闶怯行┑R,也是自然。而且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幾位老友久等了!”陳智話音未落,一道輕喝當空傳來,凝如實質(zhì)的青色劍芒之上,正式御劍趕來的費玉真人。飛劍速度何其快也,此語方盡,面中帶著三分喜色七分倦意的費玉已然來到廳前,旋即開口道:“此番後至實非本意,還請幾位老友莫怪!”
傳聞費玉真人正直嚴苛,此番面對幾位老友,卻也先是放下臺面話稱歉,倒也正是他的風格。
“無妨無妨,”莫一成眉眼間毫無慍色,輕笑道:“不知此番南風前輩出關(guān),可是又有突破?”
一聽此言,袁鬆陳智兩人也來了興趣,紛紛上前側(cè)耳傾聽,畢竟元嬰真君乃是山門支柱,修爲到了那般境界足以元神脫離肉體,自然天地任逍遙,同時兼修各種秘術(shù)神通,更可凝練元神法寶,引動天地靈氣爲己所用,身具翻江倒海之威!
然而修爲到了那般境界,再想精進卻是堪比登天,許多時候需要仰仗那天靈地寶,憑藉頓悟機緣,否則絕難寸進。
“此事也不會隱瞞多久,料想寶潮之後我瓊宇劍宗也該大宴幾家兄弟宗門了。”向來墨色冷臉的費玉說到此刻,臉上幾道皺紋也不
由鬆了幾分,顯是頗爲欣喜。繼而又道:“不瞞幾位,南風師叔此次閉關(guān)七十年,終於再獲突破,如今已是元嬰中期修爲了。”
此言一出,頓時廳中三人臉色數(shù)變,滿是驚駭之色。這般大事,想來費玉真人當不會誑言,難道說,南禹四宗第二位元嬰中期修士真的出現(xiàn)在瓊宇劍宗了?
此言若是當真屬實,恐怕四宗之見的位置關(guān)係,又該有些微妙調(diào)整了。此前數(shù)百年間,雖說南禹這四大宗門之中都有坐鎮(zhèn)的元嬰期真君,但是除了泰陽宗的邱雷真君乃是元嬰中期,其餘數(shù)名元嬰真人還都是元嬰初期境界,故而泰陽宗在四宗中地位略有特殊,算是四宗領(lǐng)袖。
瓊宇劍宗專精劍術(shù),本就以攻擊犀利聞名古嶽,此番又有南風真君成功進階,自然對泰陽宗的地位衝擊甚大。
足足半刻之後,廳中那略顯沉悶的氣氛才被莫一成低沉的聲音打破:“恭喜老友,南風前輩喜獲突破,此乃我南禹之福,古嶽之福,恭喜恭喜!”
見此情景,袁鬆與陳智二人也紛紛出言相慶,言語之間除了點點嫉妒之外,更多的仍然是憧憬和欣羨。
他們清楚,在常人眼中修爲甚高的金丹期修爲其實在這修真界尚不能自保,也只有他們這般境界才明白突破元嬰道法大成究竟有多麼艱難。至於瓊宇劍宗今後地位問題,對自己靈籙宗和丹晨宗來說,箇中關(guān)係是好是壞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而且並非這二人之所轄了。
場中氛圍輕鬆下來,莫一成瞇縫著雙眼,緩緩道:“幾位老友,南風前輩之喜且榮我等他日再喝,此番商討,還是將心思放在這古蜃域靈寶潮之上如何?”
此言一出,費玉自感略有尷尬,自己方纔抑制不住心中暗喜多少稍有表露,確實有些冒失,又聞莫一成此言,忙接口道:“敢問莫兄,可是又有新的消息?”
袁鬆也急道:“對!靈寶潮一事,這些天整個古嶽都傳遍了,雖說大都只是猜測,但是已經(jīng)猜到點上,真他孃的厲害!”
莫一成看著眼前三人,心知南風真君之事多半已成定局,再多擔心也是無用,具體應(yīng)對之策尚需與本門衆(zhòng)師兄弟甚至老祖商量方能定奪,眼下自己所負責的事情,仍是同樣十分重要的古蜃之行,便道:“的確,最近古嶽州各大宗門實力蠢蠢欲動,那醉仙樓做的又是開門生意,雖說有一定限制,但是多花些靈石,得到消息也是不難。”
“那我四宗豈不是毫無優(yōu)勢可言了?”陳智也急道。
“無妨,古蜃靈寶潮本就也是妖獸肆虐之地,只要我們掌握一定的地域分佈、統(tǒng)帥獸王信息,當能在其中獲得較大收益。三日前,我宗已經(jīng)意外得到這次妖獸的幾處彙集地,只要我四宗弟子仍能同氣連枝互相提攜,再避開這幾處險要之地,收穫自當不錯。只是……”
“莫兄所言有理,我四宗所修道法本就互助互補,倘能精誠合作定能發(fā)揮最大威能,至少也可最大程度上保全各自性命。這點我贊同!”陳智聞言,不等莫一成說完,已經(jīng)急得開口言明,畢竟四宗之中,靈籙宗算是在靈寶潮中最難單獨自保的,畢竟即使同樣略有弱勢的丹晨宗,反而因爲常年採藥煉丹外出試煉,在妖獸面前反而自有一套應(yīng)對之法。
“陳兄莫急,我泰陽宗正有此意,”莫一成笑著輕
抿一口靈茶,又道:“此番喊三位老友來,正是我泰陽宗上下早已達成一致意思,正式促成真正的四宗聯(lián)盟,同進退,共患難,所得寶物自等他日成功出了古蜃域再作分配,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雖說這古蜃靈寶潮之事幹系重大,但是在場四人也都是四宗中真正能夠作決策之人,在各自宗門中也是處理外務(wù)的首選人物,通常四人的意見如果不是太過荒謬,往往能夠成爲各自宗門最終決策,故而莫一成此刻的提議,已經(jīng)是上升到四宗聯(lián)盟的實質(zhì)問題了。
“我南禹四宗若是各自爲戰(zhàn),在古嶽州本就算不得強勢,遑論放眼整個終南一界。此事雖說我這糟老頭尚不能下最終決策,不過想來也非難事。我便代表我丹晨宗先行應(yīng)下,他日再正式結(jié)盟,如何?”略做沉默後,袁鬆第一個開口,直接投出了贊同一票。
“我靈籙宗也是此意,此番來前,掌門師兄已經(jīng)全權(quán)交待過,此事我能拿主意。”陳智見袁鬆開口,也是隨聲附和道。
這二人言畢相視一笑,隨即便同莫一成一起,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費玉真人。
多少感受到三人壓力的費玉輕笑一聲,旋即開口道:“幾位老友這是何意?南禹四宗同氣連枝,此番正式達成古蜃聯(lián)盟自是再好不過,我瓊宇劍宗豈有他意?說來也是巧了,南風師叔此前更是親自交代過費玉,他亦察覺到此次靈寶潮一事危險非常,結(jié)盟一事,本就利惠四宗,我也能代表本宗,定下此事!”
此言一出,廳下三人又是一驚,難道南風前輩的心血來潮本源生機術(shù),已然察覺到其中蘊含大危險不成?
莫一成心中疑惑難解,卻也不做聲,臉上神情幾無變化,只是略略看向其他二人,轉(zhuǎn)而端著靈茶一口口輕抿,也不知有幾分入口,滋味又是如何。
果然又是急脾氣的袁鬆最先開口:“費兄方纔所言,可是南風前輩親口所說?”
“正是!”費玉眼光一亮,旋即輕輕開口道:“南風師叔的本源生機術(shù)早已大成,此番來前我雖爲提及此事,師叔卻直言近來恐有莫大血光之獄降臨,神情更是多有擔憂,經(jīng)我細忖一番,便也只有此事符合了。”
“如此說來,我四宗準備當更加小心纔是,以我之見,聯(lián)盟一事,勢在必行!”陳智再次開口道。
“爲兄亦是此意。”見陳智目光轉(zhuǎn)向自己,費玉點點頭,輕聲道。
“我也是!”袁鬆也道。
“好!”莫一成興致大起,朗聲道:“既然三位老友都無他意,想必我四宗結(jié)盟一事當無阻礙,這古蜃之行當無可憂!若無變故,七日之後掌門師兄將發(fā)帖想要貴三宗掌門敲定此事,商量箇中細節(jié),還請三位多爲此事操心,好爲我南禹青年豪傑在那古蜃之行中多有幾分自保之力!”
“好!”主意已定,三人再無猶豫,異口同聲應(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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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