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你怎麼了?”
見到好閨蜜的季晴心裡一暖,她大概講了一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些沮喪的說:“本來是想送個驚喜給你的,可是被我搞砸了,她們看不起人?!?
顧一笙這個人,自己受了委屈,可以暫且忍下來,但是看到好朋友受了委屈,只覺得怒火中燒,她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忽然發(fā)覺人羣靜止了下來。
“都在吵什麼。”手臂有力的握在她的肩膀上:“一笙,發(fā)生了什麼事?!?
“景琛,這位是我的朋友,那次我頂替她採訪你的,你記不記得?”
短頭髮,包子臉,的確是有印象,“當(dāng)然?!?
“她是我最好的好朋友,因爲(wèi)採訪到了你發(fā)了一大筆獎金,想要送一條絲巾給我?!彼粗呀?jīng)差點就匍匐在地的售貨員繼續(xù)說:“可是,這位女士貌似很瞧不起人呢?!?
陸景琛笑了笑,挑了兩條最好看也是最貴的絲巾,越過那個售貨員徑直走到收銀櫃臺。
“兩條,我都要?!?
手肘撐著臺子上,居高臨下的說。
他把一隻盒子遞給了顧一笙,另一隻遞給了季晴,和煦的一笑,然後從容的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手機很快就被接通了,一分鐘都沒有耽誤,電話那端的聲音畢恭畢敬,恨不得隔著電話就給他點頭哈腰。
“李總,最近生意不錯啊。”一隻手輕柔的把裝絲巾的盒子開開合合的把玩,另一隻手指嗒嗒的敲著手機後殼。
“還不是仰仗您的照顧,下一季度商場的vip金卡,編號第一的就給您留著的。我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景琛無情的打斷。
對面的女孩已經(jīng)順著臉頰流下汗來,臉上白色的粉底被衝的一塊一塊的掛在臉上:“李總現(xiàn)在越來越耳聰目明,連僱來銷售的人都一個比一個伶俐,誰都得罪不起了?!?
聽陸景琛這話的意思,李總立即明白了:“陸少的意思我明白了,哪家店鋪的店員您儘管告訴我,我一定會給她好好上一課,今天所有您在這裡買的東西,都記載我賬上,您千萬別生氣?!?
不預(yù)多費脣舌,他把電話遞給了那個姑娘,對於那個姑娘來說,這好像是一個地雷。掛斷電話美人梨花帶雨的去哀求陸景琛。
因爲(wèi)對於她來說,這失去的不只是一份工作,還有她在找工作的機會。
季晴到心軟了,她嘴上不饒人實際上卻是最富有同情心的人:“陸少,一笙,算了吧。”顧一笙眉宇間淺淡的表情讓陸景琛心裡莫名的咯噔了一下,這個女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顰一笑都這麼的重要。
“算了。”顧一笙伸手攬過季晴,“有事沒事的都散了吧,只是以後再記得,狗眼看人低的行爲(wèi)絕不姑息?!?
人羣都散的差不多了,顧一笙拽過季晴的手:“一起去吃飯吧?!?
對上陸景琛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季晴識趣的吐了吐舌頭,一把拽過顧一笙的胳膊。
“陸少,借我用一下一笙,十分鐘再還給你哦。”
景琛點了點頭:“那我去外面的車子上等你。”
季晴一把把顧一笙按在凳子上:“好啊,我說怎麼自從我父親去世到現(xiàn)在,你都沒有了聲息,原來是和陸少在一起了。”她揚眉吐氣的說:“這回我看那個人渣怎麼傷害你,他和陸少比,那簡直是不自量力?!?
她作勢要去捂住季晴的嘴:“別瞎說,我和陸景琛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我只是他做給外界看的擋箭牌而已?!?
當(dāng)初他們之間就有了默契,各自有各自的自由,他們在外人眼裡是羨煞旁人的天作之合,但是隻有自己心裡清楚,本不是這樣的。
季晴揮揮手:“這樣的說辭,只有你這種傻子纔會相信,我問問你,他是誰,想要找個掛名女友的話,找誰不可以,估計站牌都會甩到門外去,爲(wèi)什麼偏偏選了你?”
完全不給顧一笙反應(yīng)的機會又繼續(xù)說道:“既然選了你,那就是陸少心裡,你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至少他覺得你比別的女人又吸引力?!?
在她看來,既然陸景琛能夠把她帶在身邊,出席在大衆(zhòng)眼前,還幾次三番的替她解圍,連自己的困境都這麼上心,這定然是喜歡她無疑。
聽了季晴的話,這一路上顧一笙都興致懨懨的,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也許真的如季晴所說,他對自己有興趣?
到了飯店,司機客客氣氣的打開了車門。
“想什麼呢?”陸景琛已經(jīng)下車,她卻還在車上發(fā)呆沒扯回神兒,晃晃的下車不小心踩了裙角,跌倒在他的懷裡。
真是丟死人了,一天之內(nèi)讓他抱了兩次!司機很有眼力見的縮回到駕駛室裡,裝作什麼都看不見最妥當(dāng)。
“女人,你是在向我撒嬌?”他脣尖帶著一絲玩味,語氣又恢復(fù)到那日在酒店房間裡的那種魅惑。
顧一笙連忙站穩(wěn)了身子,誰要魅惑他了,手指拽了拽裙角,登登的走在前面,刻意和他拉遠了距離。
飯店門口迎賓的侍者從來沒見過來這裡吃飯的人還走路走的像是來打仗似的,剛要追過去阻攔,旋轉(zhuǎn)門卻走進來一個常客熟悉的身影。
“陸少?!惫ЧЬ淳吹膹澫?0度,像他問好:“是否還要去樓上您的常包房。”一時之間因爲(wèi)要問候陸景琛,一個分神,那抹像箭一樣到處飛的身影早就尋不見了。
陸景琛沒有著急回答他的話,繞過酒店大廳的噴泉池,到後面的電梯門前去了。
那個小女人正藉著擦得鋥亮的電梯門反覆的看著自己的臉頰,“躲在這裡做什麼?!彼岩惑献匠鰜?,隨後對驚訝的有些合不攏嘴的侍者說。
“還是老地方,拿著菜單來,讓我太太親自點菜?!?
太太,請原諒他不看電視孤陋寡聞,上次,上上次他來的時候,對於另一半的說法還衆(zhòng)說紛紜,但是最多的說法是蘇冉冉很快就會嫁入豪門了。
怎麼今天又蹦出來這麼一個從前見都沒有見過的女人。
高檔酒店的裝潢到處都散發(fā)著一股奢靡的味道,侍者恭恭敬敬的捧來的菜單都是用金邊包裹著的紙頁,無一不在顯露著奢華的味道。
點過菜後等待上菜的間隙,顧一笙擡起眼睛打量著屋子裡的裝潢。
三年了,得有至少三年了,她與這樣的上流社會隔絕,對於這樣的飯店,這一擲千金的飯局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和簡晟風(fēng)初見的時候。
那是一次全市有頭有臉的企業(yè)巨頭帶著家屬一起舉辦的一場派對,說是互相見見增進情感,實際上是爲(wèi)了通過兒女之間的聯(lián)姻,達成兩個商業(yè)集團的攜手共進的目的。
她就是那時候見識到簡氏的大少爺?shù)?,似乎整個宴會上,他對自己的殷勤已經(jīng)超過了她所認知的最大限度。回家的時候,她就磨著父親,她喜歡簡晟風(fēng)這個男孩。
“最近,你好像總是心不在焉。”雖然她不是自己的正牌女朋友,但是在他陸景琛的身邊,還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他心裡不是很快活?!澳愕降自谙胄┦颤N?!?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顧一笙實話實說。
“我想到不該想的人了?!?
氣氛突然變得不一樣了,但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的顧一笙絲毫沒有察覺到,縱然他現(xiàn)在對自己冷若冰霜,但是過去的美好也真真切切的存在過。
她不是聖賢,也沒有出車禍?zhǔn)浀鹊鹊墓费庥?,所以一時半會輕易忘不掉。
“你都在想他什麼?”語氣裡已有明顯的不善意味。
初見,訂婚,結(jié)婚,一切看似都是水到渠成,他們的訂婚現(xiàn)場,也是這樣的水晶宮殿一般漂亮,那時候她是公主一樣幸福迎接王子的吻。
還沒有來得及從幻想中的情境中抽離出來,後腦卻被緊緊的扣住,嘴脣上落下了輾轉(zhuǎn)一吻,顧一笙驚訝的睜大了雙眼,雙手用力的推搡著面前的男人。
脣舌,卻絲毫沒有放鬆,被堵住的口腔裡只能發(fā)出陣陣的嚶嚀。他從起初的吮吸,變成了逐漸濃烈的涅咬,口腔裡有淡淡的薄荷香氣,不知道爲(wèi)什麼,這個吻讓顧一笙並不是那麼的反感。
最終,鬆開的她的時候,陸景琛略略喘了兩口粗氣,似乎是在緩和剛剛的情緒,他好像什麼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回答自己的座位上,又恢復(fù)了那種高冷的姿態(tài)。
“這回,你再想起來的就不會是那個男人了。”手指抹了抹嘴角,放進了在門口一直候著的服務(wù)生。
“吃飯?!北P子一樣一樣的擺在顧一笙面前,每一個都精緻的很,甚至不知道從何處落下筷子,打碎了這一盤藝術(shù)品。
激吻的熱度好像還在空氣中燃燒著,顧一笙低頭吃飯一句話都沒有,陸景琛先開了口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爲(wèi)什麼今天要帶你來這吃飯?!?
“爲(wèi)了補償我唄。”她輕聲的說道,還不是因爲(wèi)他的媽媽和亂七八糟的追求者,來讓她受了委屈,爲(wèi)了賠罪才請她吃飯的。
明顯,男人愣了一下,他什麼時候給人賠罪過,再說,他確實是在相處的這幾日漸漸的發(fā)覺自己確實對這個女人好感漸深,那些刁難也不算冤枉。
他輕不可聞的笑了:“集團競爭拿下了一塊政府的地皮,這塊地皮要建築一個活動中心,從規(guī)劃到設(shè)計,全權(quán)交給你負責(zé)。今天,就當(dāng)是提前給你慶祝。”
許多年陸氏不曾涉足政府的低產(chǎn)招標(biāo)會,因爲(wèi)利益不大,是一個出名卻不討好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