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永夜，難道會是那個世界？”

長空無忌想了一會做出了猜測，如果是，那麼長空無忌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極北之地，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現在下結論，爲時尚早。

不管這是哪，這個世界的等級都要比誅仙世界高上不少，因爲長空無忌的感知被壓縮了四成之多。

而且，貌似這個世界的空間壁壘也要堅韌的多。

爲了證實這個結論，長空無忌一拳打到了虛空之中，隨手的一拳，卻也有著排山倒海的無上氣勢，空間立即動盪了起來。

像是大海上的潮水，在翻涌，繼而不多時恢復了平靜。長空無忌沒想到是他這隨手的一拳卻驚動了兩個頂尖的人物。

一道白光降臨到了長空無忌的面前，頭上一雙無形的雙眼也注意到了他，長空無忌卻沒有察覺到。

他的出現宛如憑空而現，沒有引起周圍一絲的波動，長空無忌那敏銳的感知力也沒有發現，因爲他是人間之力的擁有者。

長空無忌在看著荒原白雪，一個身穿黑衣，滿頭銀髮的老頭在看著他，十分詫異的看著他，帶著諸多的疑慮。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老頭開口了。

“看了這麼久，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嗎？”

長空無忌身體顫了一下，隨後又平靜了下來，因爲長空無忌沒有感受到敵意，沒有敵意自然也就沒有殺心，殺意。

那麼這個人，不會威脅到他，起碼，暫時不會。

“很多?！?

“比如呢？”

長空無忌淡然道：

“比如，這一片永夜之地存在了多久？”

哈哈哈。。。

“這個問題老頭子我可答不上來，也許，只有靠你自己找答案了。還有嗎？”

“比如你又爲什麼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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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無忌轉身了，老頭帶著和善的笑容，扶著鬍鬚道：

“我來嘛，自然是爲了你。”

長空無忌笑著道：

“那辛苦你了，年紀一大把了爲了我專門跑一趟，來這個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

哈哈哈。。。

老頭像是一個孩子，暢快的笑了起來，笑聲豪放而又有力，黑色的披風被風吹的高高揚起，是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具有仙風道骨的風貌。

“話糙了些，不過道理沒錯，的確，這個地方鳥都不願意來拉屎?！?

老頭扔給長空無忌一壺酒，長空無忌坦然自若的喝了一口，和長空無忌自己釀的酒不同，不是靈酒，但味道極好，夠烈。

“酒不錯，你來找我的理由是？”

老頭緩緩而道：

“因爲你是我看不透的異數，跟我回書院吧，也不枉我大老遠的跑一趟?！?

長空無忌道：

“從大唐到這裡是夠遠的，可我爲什麼要跟你回去？”

老頭反問道：

“你有地方去嗎？”

長空無忌搖搖頭，他還真沒想好要去哪裡，燕國沒興趣，西陵，長空無忌去了怕是會滅了西陵，月輪太窮了。

柳白所在的大河國，聽說哪裡美女如雲，也許日後長空無忌會去看看，金帳那是草原人的地方。

“一壺酒可不足於讓我跟著你回書院?！?

老頭微笑著道：

“我有一個書院，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

“那走吧?！?

長空無忌乾脆的應了下來，讓老頭差點反應不過來。等到老頭回神之際，長空無忌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不拘小節，行事隨心，這性格和小師弟倒是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

大唐天啓元年，荒原天降異象，各宗天下行走匯聚於此，不得道理。這一年，長空無忌降臨將夜。

都城長安有一條長巷，東面是通議大夫的府邸，西面是宣威將軍的府邸，雖不是頂尖的權勢爵位，但官威深重，平日長巷一片幽靜，只不過今日卻早已幽靜不在。

通議大夫府邸有喜，產婆忙進忙出，然而從老爺到丫環，府內所有人臉上的喜悅神色總覺得像是摻雜了某些別的情緒，沒有一個人敢笑出聲來，那些抱著水盆匆匆走過牆角的僕婦，偶爾聽著牆外傳來的聲音，更是面露恐懼之色。

那位以驍勇著稱的宣威將軍林光遠，因爲得罪了帝國第一驍勇大將夏侯，於是再也不復驍勇，被人告發與敵國相通，經過親王殿下親自審訊數月，如今終於有了結果。

結果很明確，處罰很簡單，就四個字—滿門抄斬。

通議大夫府大門緊閉，管家貼著門縫緊張望著同樣大門緊閉的將軍府，聽著對面不時傳來重物砍入肉塊的聲音，聽著那些骨碌碌西瓜滾動的聲音，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兩家在一條巷子裡生活了很多年，將軍府從管家到門子都和他相熟。

聽著那些恐怖的聲音，他彷彿看到無數把鋒利的樸刀切開那些相熟人們的脖子，看到那些有著熟悉面容的頭顱在青石板上不停滾動，然後撞到門口，逐漸疊加擠壓成了一座小山。。。

鮮血從將軍府門下淌了出來，有些烏黑有些粘稠，像是混了硃砂的糯米漿液，裡面還有些像紫薯絮般的肉筋，面色蒼白的管家盯著那處，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扶著門佝著身子開始嘔吐。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斥喝聲，然後是被粗魯敲打的聲音，隱約間聽到喝罵彷彿是說將軍府有人逃脫，一名親王府的家將騎在馬上厲聲喝道：

“一個都不能少！”

通議大夫府後宅花園某處牆上，有幾道劃痕和血跡。

離此地不遠處的柴房內，一名渾身是血的將軍府管事，望著身前兩名四五歲大小的男孩兒，枯脣微微翕動，聲音沙啞的極爲難聽，滿是皺紋黑泥的臉上寫滿了絕望和掙扎，一直掙扎到老淚擠出眼角，渾濁的厲害。

在長空無忌跟著夫子回書院的路上，朝廷死了個宣威將軍，某文官生了個女兒。天下之大，長空無忌獨愛唐國。

因爲唐國有書院，書院裡有天下七成的書籍，因爲唐國人有血性，敢戰，不畏死，因爲唐國有夫子。

也只有大唐，才能讓他感覺到有種歸家的感覺，至於夫子所說，將書院送給他，長空無忌沒想過，一個懶散的人。

沒有精力和時間去打理書院，長空無忌情願躺在太陽下喝喝小酒，逛一逛紅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