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夏頷首，白黎的實力真的很難讓人擔心他會出什麼意外。
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從樓梯邊走到大門的這段路程中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出現。
直到白黎推開大門，所有人才愣住了。
他們出來的時候夜晚剛剛降臨，但是門外，卻是明晃晃的白天。
此時再回頭看去，他們剛剛待過的地方，只是一間發生過火災的殘破老木屋。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們在裡面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湯文昊喃喃自語。
殷夏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說道：“看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除去等待的那兩個小時，我們在地洞裡呆了不到一個小時。”
湯文昊目光呆滯，殷夏的意思非常明顯，他們呆的那個地方跟這裡是完全相反的時間。
木屋外是一座樸素的小鎮，三個人隨便走了走，現在是上午，普通人早就開始工作了，路上卻不見多少行人，路邊的店鋪也只有一半左右開了門，裡面的店員無精打采。
“這個糖果怎麼賣？”
殷夏隨便找了一家店鋪，跟店裡的人交談。
店員睏倦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糖果，“一個銅幣一斤。”
殷夏：“那這個麪包呢？”
“一個銅幣一個。”店員說道。
這不對吧？湯文昊疑惑地看了一眼麪包，只有巴掌大小，模樣也很普通，並不是什麼稀有珍貴的麪包。
一個麪包和一斤糖果等價？
真是奇了怪了。
“你們這裡的麪包這麼貴的嗎？”殷夏故意問道。
店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哪裡貴了？外面不也是這個價，要買就買，不滿不要找麻煩。”
麪包的價格是正常的，也就是說糖果的價格不正常。
殷夏往前走了幾步，換了一家店鋪又問。
得到的結果是一樣的。
“你們這裡的糖果這麼便宜的嗎？”
這次殷夏換了一個問題。
店員這才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三個人。
“外地人呀？我們小鎮的糖果都是這麼便宜的，要不要買一點嚐嚐？”
店員熱情了一點點。
殷夏故意找茬：“這麼便宜的糖果，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店員臉上的表情一僵，立馬冷下臉。
“便宜是因爲我們小鎮盛產糖果，你們這些外地人知道什麼，這些糖果全部都是純手工熬製的，沒有添加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
“哼，我怎麼知道你沒有添加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又沒看到你的熬製過程？好的壞的你全憑一張嘴，你拿什麼證明？”
擡槓殷夏最擅長了，店員哪裡說得過她。
“你！”店員氣得滿臉通紅，人都精神了不少，“我們小鎮的糖果全都是純手工熬製的！這是傳承了幾百年的技術，我們纔不屑你們外面的製糖方法！”
殷夏下巴一擡，驕縱無比。
“你說得這麼好，那怎麼沒人買？我看這條街上除了我們三個就沒有其他客人，生意這麼冷清，還好意思說自己手藝好？”
她隨手拎起一顆糖果，剝開糖衣放進嘴裡，嘟囔道：“我倒要看看有多厲害。”
糖果一進嘴裡，一股濃郁的苦澀味蔓延開來，殷夏臉都綠了，趕緊把糖果吐了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純手工糖果？什麼糖，苦瓜糖嗎？”
店員聽她這麼一說，滿肚子的氣憤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癟了下去，頹廢地窩在椅子裡，一言不發。
湯文昊扯了扯白黎的衣袖，小聲道：“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你看這店員都快氣死了。”
白黎輕輕扯下他的手，微笑道：“你不覺得這個小鎮詭異了嗎？我們剛剛纔從那個用糖果製造的遊樂園裡出來。”
店員不理會殷夏，不代表殷夏會放過他。
“喂，謊話被拆穿了連個道歉都沒有嗎？是你的個人素質太低還是你們整個小鎮的文化不夠？”
“你這個人真是的！”店員頗爲惱怒，“你隨便吃我的糖果我都還沒罵你呢！你怎麼好意思讓我道歉。”
“難道不是你先欺騙我說自己的糖果多麼多麼厲害的嗎？”
殷夏拍了拍桌面，店員的眼皮跟桌上的東西一起跳動著。
“今天你不跟我道歉，我就不走了！”
店員就沒有遇到過這麼無賴的人，煩躁地薅了一把頭髮，敷衍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跟你道歉行了吧？趕緊走！”
殷夏哪裡是這麼好打發的人，她故意挑刺不就是爲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嗎？
“這種敷衍的話也能叫道歉？”
店員都快崩潰了。
“你到底要怎麼樣！”
殷夏瞥了一眼糖果，這個小鎮的糖果文化確實盛行，一路走來看到的店鋪裡都擺滿了糖果。
“我也不逼你，你就說，‘對不起，我們小鎮的糖果是世界上最難吃的糖果’就行了。”
店員：“？？？”
這還叫不逼他？如果不是最近有三個人，他都要抄起棍子把眼前這個女人給打死。
“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幾十年前，我們小鎮的糖果是全帝國最好的！最受歡迎的！賣得最貴的糖果！”
殷夏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剛剛吃的糖果是苦的，是我吃過的最難吃的糖。”
眼看店員就要被逼瘋了，這種時候就要白黎上場了。
“你不要生氣。”他溫潤的嗓音跟殷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的這位朋友性格比較較真，既然你說幾十年前你們小鎮的糖果是全帝國最好的，那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拆開了一顆糖果，沒有放進嘴裡，連空氣中都瀰漫著苦澀的味道。
店員的喉嚨裡發出咕嚕的聲音，提起這個他就滿眼淚意。
“在我小時候，我們小鎮的糖果還是香甜可口的，那個時候每個來到我們小鎮的外地人，都對我們的糖果讚不絕口。”
他像是被抽光了力氣，全身都靠在椅子裡，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想到了什麼。
“直到發生的那件事，整個小新的糖果再也不甜了，無論放多少原料，熬得多麼濃稠，都改變不了糖果裡苦澀的味道，都是他的錯！都是那個人的錯！”
店員不知想到了什麼，雙眼通紅，用力地抓著椅背。
“是女巫的詛咒！她回來報復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