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上下來的老者被一衆人衆星捧月一般的擁簇在正中,顯然身份地位極高。且這老者舉手投足間就有一種雍容從容之感,令人一見之下,就知道不是平庸之輩。
“五行宮的宗主,果然非同一般啊。”鬥雞眼大叔暗中稱讚道:“不僅在北域,就算在整個東平洲,他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外界都說,五行宮宗主蕭慕白是武聖七重境界的強者,世間武祖不出,武聖便爲王者,武聖七重強者,駭人聽聞,就連漢威國兩個成名已久的軍功候,合起手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月妹子真是五行宮宗主的女兒?”方巖稍有詫異,自從他跟蕭月交往以來,對方只說自己家裡歷代富豪,方巖並不在意蕭月究竟是什麼身份,所以從來不加過問,直到現在,才察覺出,蕭月不僅家世顯赫,且在北域中極有權勢。
說話間,蕭慕白已經和幾個老者慢慢來到雲霧宮的正門前,蕭月絲毫也不見生,在一衆人中間仍然嘰嘰喳喳跟父親說個不停,而蕭慕白顯然對她愛惜有加,雖然到場賓客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蕭月沒說一句話,蕭慕白都是含笑傾聽。
“爹爹,等一下,我要給你引見一位少年英雄呢。”
“哦?能被我家月丫頭稱之爲英雄的,定然是個人物,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少爺?”
“那倒不是,他從漢威國來,哎呀,現在說也說不清楚,等下你就知道拉。”蕭月嘻嘻一笑:“爹爹,你先招呼這幫人吧,我要去找我朋友。”
“好好好,去吧,今天難得這麼熱鬧,只是一條,從東平來了不少武道門派世家,你可不許惹事。”
蕭月做個鬼臉,小鹿一般的跑回方巖身邊,鬥雞眼大叔笑容滿面,對蕭嶽更加刮目相看:“蕭家妹妹,剛纔那個人,是你爹爹?”
“鬥叔,你都多大年紀的人了,比我爹爹也只小幾歲,叫我妹妹,不怕吃虧?”蕭月心情極好,又轉頭對方巖一笑,輕輕說道:“傻小子,剛纔那個老者,就是我的爹爹了。”
“妹子,我不知道,你是五行宮宗主的女兒。”
“那又如何?難道我不是他女兒,你還不跟我來往了嗎?”
“那怎麼可能,我不管你什麼出身,只知道你是我的月妹子。”方巖誠摯說道:“你從來都不嫌棄我,我怎會嫌棄你。”
蕭月甜甜一笑,在人羣中隨意一望,突然面色一緊,指著不遠處的人流末尾說道:“巖哥哥,你看,那個身穿紫袍的老頭兒,他就是邱宣和邱廣的父親。”
這名身穿紫袍的老頭明顯是來的晚了,衆人差不多全都進了雲霧宮,他的車駕才堪堪趕到,氣派也是很大,而且,前幾天剛剛被方巖擊敗的邱廣和他弟弟邱宣,正跟隨在老者身後。
方巖在這個場合下見到邱家人,心中總是感覺有點彆扭,不過轉念一想,在大庭廣衆下,邱廣的父親總不會跟自己爲難。
“巖哥哥,邱家在鐵烈國的邊境,也是武道大家,邱宣的父親兄弟五個,修爲都很高強,而且,邱宣的父親,是個魂印師。”
“魂印師?”
對於這個名稱,方巖早就有所耳聞,魂印師,過去乃是專門捕捉豢養戰魂的人,嚴格來說,他們也算是修行者之一,但魂印師一般都天賦異稟,資質特異,因此,數量十分有限,方巖離開雲京這麼久,武者和術師前後不知道見了多少,但魂印師,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而且,這名紫衣老者一現身,雖然離方巖還遠,但仍是讓他體內的小龜有些躁動。
小龜早就說過,魂印師魂力強絕,天生剋制魂武者和術師,無論如何強大的戰魂,都是由魂印師捕捉而來,因此,連小龜都不由的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威勢和壓力。
“這人是我的剋星!”
“老鬼,你在發抖?”方巖安慰道:“這麼多人,又是光天化日,他年紀這麼大了,在北域赫赫有名,總不會跟我一個無名之輩計較吧?”
“胡說八道!我老人家怎麼可能會發抖?只是替你的安危著想而已。”
“那真是謝謝你了。”方巖打趣道。
“邱家在鐵烈國南部,也是很有點勢力的,不過啊,巖哥哥,你別怕,這是我們的地盤呢,你和邱廣之間爭鬥,也是年輕一輩之間相互切磋交流而已,他父親要是出面干涉,替邱廣找回臉面,那就說不過去,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一切都擺脫月妹做主了。”
“油嘴滑舌。”蕭月俏臉一紅,輕輕牽了下方巖的手:“人都進去了,咱們也進去吧。”
握著蕭月溫熱的小手,方巖心頭那種感覺便又升騰起來,隨即還想到不久前,自己跟她同牀而眠,雖然二人並未發生什麼,但現在回想起來,仍是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整個雲霧宮全都被蕭家包了起來,迎接四方賓客,這裡雖然十分寬敞,但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仍是顯得有點擁擠,因此,只有一些有身份的人,才能坐在大殿中,其餘的,都在涼亭水榭上安排了席位,露天而坐。
蕭月是蕭慕白的愛女,自然不能跟那些坐在外面的人相提並論,因此方巖也跟她沾了光,來到大殿中,安然坐下。此時,蕭慕白已經在上首的主位坐下,蕭勉在旁邊相陪。看到方巖,蕭勉連連衝他眨眼睛。
“你哥哥倒是真有趣啊。”方巖悄悄對蕭月說道。
“唉!他啊,就是個小孩子脾氣,爹爹不知道暗中說了他多少次,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怎麼說都變不了的。”蕭月隨即一笑:“其實我也是這樣,只不過爹爹不捨得說我而已。”
“是啊,看你爹爹的樣子,好象對你愛護的很呢。”
“爹爹生性沉溺武道,雖然早早就娶了我娘,但一直都是修煉修煉,到了他三十二歲,纔有了我哥哥,又過了四年,纔有了我,因此,爹爹對我們其實都是一般的疼愛。”
“有爹爹孃親的呵護,那可太好了。”方巖不由的生出一股羨慕之情,他爹爹媽媽都去世的早,童年便孤苦無依。
“今天一定很熱鬧,北域中有名的世家和門派都派人趕來了。”蕭月心思機敏,又對方巖十分了解,看到他臉色有異,立即就猜出其心思,於是趕緊轉移話題,悄悄跟方巖介紹在場一些大人物。聽著聽著,方巖也就漸漸忘記了心中的鬱悶。
“過去我就窩在雲京,對別的地方一無所知,說來慚愧,這一次,也是到了北域之後,才聽人說起五行宮的名頭。你們蕭家還真是很有面子,你哥哥不過二十歲,一個生日,竟然能請來如此衆多的大人物。”方巖感嘆道,剛纔蕭月一番介紹,讓方巖打開眼界,今天來到雲霧宮的一些長者,大多都是各大世家門派中的緊要人物,甚至還有宗主家主之類的親自參加。
“這些人都是衝著我爹爹的面子來的,我哥哥每天傻乎乎的就知道練功,什麼都不操心。”
過了不久,整個雲霧宮幾乎已經座無虛席,蕭慕白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便親自起身,對衆人說道:“犬子今天生日,勞煩各位貴客遠道而來,這杯水酒,不成敬意,請各位滿飲。”
蕭慕白這兩句話只是隨口而說,並不見刻意用力,但響徹整個雲霧宮,裡裡外外幾百上千賓客,每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又不覺得震耳,單憑這一手,方巖就感覺到,蕭月父親的修爲,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真是厲害!”
“這有什麼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