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萬丈海面已經被蘇秦走到了盡頭,他跳上了岸,一路上專挑一些人跡罕至的山川叢林行走,累了就打坐休息片刻,等靈氣恢復了又加速趕路。
一路上,風采露宿,等打達泰山腳下,一身潔白如雪的僧衣已經沾滿了灰塵,俊朗的面容也飽經滄桑,一雙芒鞋前面破了一個大洞,大拇指從破洞處鑽了出來,看起來狼狽不堪。
蘇秦來到了泰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天空飄下來細如繡花針的雨絲。
青石鋪成的路面上,泛起了青灰色的光芒。
路上的行人也因爲下雨的緣故少了許多,偶爾有幾個撐著油紙傘的路人匆匆而過。
小鎮並不大,沿著一條狹長的山坳修建,兩側都是高聳的石壁,一排排木屋順著小鎮的兩側修建,在小鎮的盡頭就是登上泰山的石階,因爲已經過了泰山祭天的日子,小鎮上的遊客較之前少了許多。
閒下來的居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家小酒館中,談天說地,他們每人點上一杯價格最便宜的黃酒,再加上一碟用鹽水煮的豆子就可以坐上一天,因爲下雨天,沒有什麼活計,家裡的婆娘也不會埋怨,所以,下午對於這些老爺們來說是最好的日子。
蘇秦默默的走在青石路上,冰涼的雨絲落在了他的身上,片刻,僧衣已經被打溼了,不過,他絲毫不在意,如果不是怕衆人驚世駭俗的眼光,此刻,他已經運轉靈氣將雨絲逼退了。
酒館中性質正濃的食客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僧人投去目光,他們說到高興處,還發出爽朗的笑聲,一旁的活計,肩膀上搭著一塊油膩的抹布,雙手駐著腦袋,正在聚精會神的聽著食客們談論那家的媳婦長的漂亮,東街的王寡婦又勾引漢子了云云。
正在他們談論之際,蘇秦緩緩的走進了酒館,他按著一張靠窗戶的位置坐了下來,將身上的僧袍脫了下來,用力的擰了擰,滴答滴答,雨水滴落在地板上。
“小二,來一壺好酒!”蘇秦吩咐道。
這時,食客們才發現酒館中進來了一個雲遊僧人,他們紛紛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和尚也喝酒,這一定是一個酒肉和尚,不過,他們都是一些粗礦的漢子只是稍稍詫異了一下,也沒有在意。
一旁的店小二麻利的打開了一壺老酒送到了蘇秦的跟前說道:“客官酒來了,你還要點什麼?”
“再切兩斤熟牛肉!”蘇秦吩咐道。
店小二愣了一下,疑惑的上下打量著蘇秦結結巴巴的說道:“兩斤熟牛肉,你,你確定?”
酒肉和尚他見的多了,但是,眼前的這位眉清目秀,儀表不俗,身上還有一股祥和的神色,怎麼看都跟那些滿身肥肉的和尚有很大的不同。
蘇秦的兩斤熟牛肉自然是給靈兒要的,他不理會店小二驚訝的目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怎麼怕我不給你銀子!”
店小二被蘇秦冷冽的目光嚇了一跳,他急忙說道:“不是,客官我這就去!”
說完,他皺了皺眉頭跑進了後廚。
窗外的小雨依舊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天空中灰濛濛的一片,地上升騰起一陣雨霧,周圍的景物看起來縹縹緲緲,朦朦朧朧。
朦朧的雨霧中,一個渾身淌著鮮血的漢子正一瘸一拐的向著小酒館走來。
衆人的目光正集中在外鄉和尚身上,突然,砰的一聲,漢子剛一走進酒館,全身的力氣彷彿頃刻之間化爲了烏有,他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衆人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有個眼尖的食客,驚叫了一聲,跑了過去,將血淋淋的漢子扶起來,擔憂的詢問道:“和二,你怎麼了?”
和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面色蒼白,他的胸口還有三道血痕,身上的獸皮衣已經撕扯的凌亂不堪,他睜大了眼睛,擡起手指著泰山的方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虎,虎,那條白虎又出來傷人了!”
一口氣說完,他頭一彎又昏死了過去。
“和二,和二!”漢子叫了幾聲。
和二已經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鮮血將他身上的地板染成了血紅色。
無論是誰見到了血淋淋的毫無生機的人一定認爲他已經沒有活的希望了,就連神醫見了也會束手無策,可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和尚走到了和二的跟前,他沒有理會衆人詫異的目光,伸手按在了和二的胸口,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在他的胸口閃過,接著,昏迷的和二咳嗽了一聲,禁閉的雙眼緩緩的睜開,一個俊朗的面孔映入了眼簾,如此秀氣的和尚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就連翠雲樓裡的小翠都沒有他長的秀氣。
和二不由的看的入神。
“那隻白虎在哪?”蘇秦淡淡的說道。
和二回過神來,指了指泰山的方向說道:“就在泰山頂,不過它太厲害了,已經傷了我們十幾個人,我是唯一活下來的。”
說著他眼神中還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回想起自己同伴的慘死,和二頓時淚流滿面。
蘇秦望著和二手指的方向,眼眸中射出了一道精光,他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嗖的一聲,閃電一般的朝著泰山之巔疾速的飛馳而去。
“居然,是仙人!”一個大漢崇拜的望著已經消失在茫茫雨幕中的蘇秦喃喃的說道。
“孤陋寡聞,仙人早就飛昇上界了,那隻不過是一個修者!”一個年愈花甲的老者,一邊往嘴裡灌黃酒一邊縷著花白的鬍鬚說道。
老者早年走南串北,對於修者見過不少,他的一句話立馬引起了赤腳大漢的興趣。
“您老快給我們講講!”一個大漢圍在了老者的身邊,雙眼放著精光說道。
老者搖了搖手中的葫蘆有些惋惜的說道:“要聽故事啊!可惜沒酒了!”
“來啊!店小二快把葫蘆裝滿!”大漢急忙說道。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陣風馳電掣,蘇秦已經蹬上了泰山的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