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下流!”,南鳶不知道把關注點放在了哪裡,直言敘道。
餘小魚一愣,想了想道:“哦,那只是個比喻...,不好意思常年和一羣大老爺們在一起廝混,您見諒啊~”。
南鳶紅脣微張,臉也開始發脹...
餘小魚盯著南鳶的臉,不由得噗嗤一笑,道:“姑娘,您不是對我這一介小人動真心了吧?”。
“怎麼可能,笑話,我堂堂...”,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來...
餘小魚也沒有問,更沒有多懷疑。但凡是人都會有點自己的小秘密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不需要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逼迫他人說出自己的秘密,這是餘小魚自生出來,他那風流老爹教給他的道理。
“跟您開個玩笑...,況且我心有所屬了,您再對我如何好?我也不會識茬的...”,餘小魚快人快語,對素晴的感情方面,他是認真的。
南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況且蒙著面紗,餘大爺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哦,何必與我說...”。
餘小魚攤了攤手,“這不是打消您心中的顧慮嗎?男女有時候在最開始說明自己對對方的感覺,是最好的,不要省得以後糾纏麻煩,對誰也不好...”。
“鬼才願意和你糾纏呢!”,南鳶被餘小魚給惹急眼了,直接爆粗口。
爆完,南鳶還非常自責地拍了拍自己的嘴,然後自顧自“呸”、“呸”了兩句。
小太爺餘氏感覺甚是有趣...,沒想到在這素面蒙砂之下,這紅衣蒙面女子竟然是這種嬌俏可人之輩,甚是讓人垂簾啊!但算了吧...,愛一人終一生,餘小魚還是非常堅定的一個男兒郎哦!
人這種動物是抽象的,餘小魚正因爲是個小人...,纔會對愛情上如此糾結與偏執。
敢問世上的正人君子,有幾個人不是花花公子呢?又有誰真的能不對美女動心呢?
有句話說得非常好,男人都是靠下體指揮大腦的動物,這句話是沒有任何錯誤的...,不然和尚便不會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正如你口中所說,我們這個地方就危險了。三尺教衆,在位者七萬,能擺動者三萬有餘...,三萬人要是全程搜查,就算三尺城再大也不夠時間磨的。所以在下有個提議,您不知願不願意聽呢?”,餘小魚沉思許久道。
“有話就說!我討厭別人和我囉嗦!”,南鳶是個性情妹子,南人北相。
“額,我準備去妓院躲一些日子!”。
當餘小魚把話說完,南鳶已經把她的寶劍給逼了出來,斜手提著劍柄,劍鞘已經逼近餘小魚的脖子。
餘小魚坐在原地繼續吃著東西,經歷過大風大雨後,餘小魚更加地成熟冷靜...,更加地無所畏懼,甚至連對死亡的恐懼都快被他磨滅了。
甚至還尋思,可能早點兒死了,還能早些時日穿越回去...,這世界實在是太他娘麻煩了,一天就是打打殺殺...,殺起來有屁的規矩可言。
“誒...,姑娘,又沒說你去妓院,是我們倆。”。
“頭腦發昏了?那種地方人流涌動...,去那裡無異於是送死!我看你是想在死之前再風流一把,罷了!”,南鳶不知道對男人去妓院這種事兒,有什麼太大的忌諱還是咋地,說道。
餘小魚心平氣和道:“女俠,您先坐下...,別動不動就拿劍指著別人。”。
“正因如此,我纔去那裡...,喬裝打扮就好了。”。
“喬裝打扮?”。
“聽說過人皮面具嗎?”。
南鳶晃了晃神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唯一的出路也只有這一條了...”。
“你是想要我幫你弄來人皮面具,去那黑水逆流之地?”,南鳶不憤道。
餘小魚一臉莫名地瞧著南鳶的表情,“去黑市,有什麼嗎?”。
“一羣賊寇纔會去的地方,我自然不會去那裡!”,南鳶不卑不亢道。
餘小魚心道,“就你清高,燒了人家的藏經閣...,這也不是乾的殺人放火之事?我就不清楚跑江湖就跑江湖,咋的就能跑出來優越感了呢?”,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不能如此說,只好道:“那就麻煩女俠給我買來一些藥材可否?”。
“藥材,可以。”。
轉念一想,餘小魚又一次收回成命道:“算了,還是不必了!”。
“怎麼了?”。
“三尺城全在三尺教的掌控下,藥材鋪進出了什麼藥材,他們都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更是如此,還是不必要引火上身的好!”,餘小魚說道。
“那你們?”,南鳶問道。
餘小魚回頭瞅了一眼在裡屋瑟瑟發抖的邱迪生,無奈站起身來,拱手一拜道:“南鳶姑娘,你我相識一場。這一次,我可能是避不過這一劫了!但在下想請求您一件事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以防萬一,我希望您出城之後,去沭陽一帶,城西樹林中找一戶小木屋。木屋的主人叫作素晴,跟她說一聲,不必要等了!本來我是想讓我兄弟前去的...,但三尺城恐怕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也可能他們現在已經命喪黃泉...,所以懇求你把這個消息帶出去,也算是我最後一點兒心願了。”,餘小魚斟酌掐字道。
南鳶一笑嫣然,“你生死危機,還顧得上管別人?”。
“只是不想留下遺憾罷了...,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能與您共面三次,已經是我今生最大的榮幸了!還請南鳶姑娘不必停留,速速離去...,以三尺城現在內外繁雜之際,趁還未查到火燒案牘庫之人時,還是請您早日離去吧!”,餘小魚真心便語。
南鳶瞧著這滿臉疲態的消瘦青年,心裡竟然有一些不捨,道:“你傷勢未愈,還拖著你家公子,現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你確定我走後,你與這些三尺徒們真能有一戰之力嗎?”。
餘小魚颯然道:“沒有,但不要再死人了,死得已經夠多了!況且,您回去後,還能幫那些被殺的兒郎的父母抱得一線生機。與在下的命比起來...,那漢陽城內外,邱家府中妻妾,老人才是重中之重!”。
“沒想到,你這樣的人,還能有此等覺悟?”,南鳶詫異道。
餘小魚並沒有太多波動,隨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
“你真得不需要我的幫助嗎?”。
“不必了!姑娘有大好前程,實在沒有必要浪費在我這個小人的身上...,我現在是過街老鼠,姑娘能給我買包子,已經算是對我最大的尊重了!所以在此,我立誓,假如我真的能從這一關闖出去...,在下必定報答您的恩情。”。
南鳶面沉大海,表情再一次迴歸平淡,蒙紗下,嘴角漏出淺淺一笑。
道:“若是,真的能出來,便算報答我了!我可不想下一次見到你時,已然是白骨滿地,就有些太過悲天憫人了。”。
“儘量!”。
...
兩人就此別過,所謂萍水相逢,南鳶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實屬罕見了。
餘小魚也不要求太多...,接下來就得看自己了,低頭望了望自己已經泛紅的雙手道:“又要開始殺戮了嗎?”。
...
邱家府邸,孽雲深住了進來...,孽雲深在令狐仲景的扶持下,藉機上位。而地點便是邱家在三尺教的府邸...
此刻孽雲深站在這望月樓上,心情無比地舒暢...
且看這三尺大地,一片波瀾壯闊...
三日之前的血漬早已經被雨水沖刷得一乾二淨,現在唯一不好的消息,便是邱迪生與邱旺財這倆位邱家的頂門柱還沒有給拔掉...
斬草要除根,他自己便是那時邱家沒注意留下的餘孽,最後成了邱家最大的噩夢。
他深刻地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近來幾日,他的府中幾乎無人,全部派遣下去去追殺邱家的兩大禍害,以免以後會阻礙自己行動。
孽雲深此刻,腦中的場景如幻燈片切換而過...
他想起了自己的飢寒交迫之時...
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麥子裡...
想起了麥子裡被殺...
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與邱璇璣見面...
想起了三日前,自己殺害邱盟之景色...
彈指一揮間,一晃四十年!
四十年的風雨,四十年的磨鍊,他也成了一個老頭子,當初的市井頑儈少年郎早已不復存在。
剩下的只有恩怨和因果,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多會兒會被那長江水的後浪推走!更不清楚,自己以後的道路給如何行徑。
彷彿邱家地覆滅,讓孽雲深已是了無牽掛...,已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在歷史的長河中,不足魚蝦。
挑眼望向遠方,暗自感嘆,“到頭來,我還是那個在泥丸間打鬧的少年。到頭來,我依舊是當時只會耀武揚威的小混混。到頭來,我到底得到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