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仨人聽著餘小魚述說的這狗血淋頭的故事,歐洋一擡眉梢,“你扯淡吧?”。
餘小魚出牌,“哼,愛信不信...”。
按說餘小魚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在邱家竟然是這樣的結局...,本來一直厭惡的人,卻沒有做出讓他得以殺他的理由,並且利用這一點,相反意義上利用了自己。
不過這種結局,算已經不錯了...,餘小魚試想過很多次,若是他真的有一天殺了邱迪生。
邱英玲怎麼辦?難道也殺了嗎?不殺她的話,以那小丫頭的性格一定會找自己尋仇。難道自己甘心死在她的手下嗎?到時候,也只能把她也殺了。那自己爲何殺她呢?因爲她要殺自己,爲求自保嗎?
殺一個人,周圍的人就會是你爲仇敵,這就是人性的恐怖之處。
當你殺了一個可能自認爲壞的人,那些本性好的人也會來追殺你,到頭來,最後你因爲一個壞人殺了一羣好人。
就和千陽縣一般,自己爲了殺一個權柄,讓許多好人蔘與其中。
最後自己沒死,他們都死了,其實都是自己害死的...
殺人本身是不會讓人做噩夢的,是人內心中的善意,讓自己過意不過去。但凡無法過去,一切都會在深夜寧靜時,腦中迴盪那些人影,夢中回憶那些靈魂。
一切事情發生後,必有其中因果,餘小魚算是見識到了。
一夜很快過去了...
四個人打了一個晚上的牌,迎來睡意的時候,餘小魚撩開簾子一望。
天已經亮了...
索性四人下車,叫醒早已靠在車門口睡著的“白”,準備去吃早飯。
一行五人,大家夥兒都打著哈欠...
起早,天有些涼,幾人一夜未睡,身體抵抗力有些下降,哆嗦著身子往前面走。
路面上,現在已經有很多起來吃早飯的人了...,在附近環視一圈兒,沒找到一個地方可以落腳吃飯的。
餘小魚撓著頭,捂著肚子...,幾人都等著他拿主意。
“去花房吧!”,餘小魚說道。
張力持與潘玉一下子來了精神,喊道:“老大,你想通了?”。
“想通你個頭啊...,就是去裡面吃頓飯,又不是當嫖客。”,餘小魚伸了伸懶腰。
兩位玄冥教弟子,頓感無趣...,索性就不說話了,互相嘀咕著,“去花房只吃飯,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餘小魚聽著倆人的嘀咕也沒太在意,果然熬夜不是一件好事兒...,精神欠佳,雙眼迷離。
一行人朝前面走著...,迎面兒卻被幾位穿著深藍緊裝的人給攔了下來。
餘小魚上下打量著他們,向後瞧了瞧張力持與潘玉,知道怎麼一回事兒了。他們遇到玄冥派的傢伙了...,麻煩了。
玄冥弟子開口,“列位,等一下...”。
餘小魚站立原地,不動了身形...,歐洋與白都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勁之處,紛紛停了下來。
“諸位,有何見教啊?”。
帶頭男人一指餘小魚身後,低頭的張力持與潘玉,道:“他們二人,也是你家的人嗎?”。
餘小魚身上有些冷,提起腰間的紫晶葫蘆喝了口酒,沉吟點點頭,“嗯,正是。”。
帶頭男人瞧著餘小魚面色略有不善,卻沒有太過在意,繼續說道:“可能諸位有所不知,這二人是我們玄冥派的叛徒。”。
餘小魚轉臉瞧了瞧倆人,回頭明知故問道:“是嗎?”。
“正是!若是列位可以討個方便,請讓我與二人單獨聊一聊,可否?”。
餘小魚伸了伸脖子,道:“我要說不可呢?”。
潘玉和張力持一下愣住了,他們打死都沒想過餘小魚能如此保他們...,也是出乎他們意料。
玄冥派帶頭人,瞇了瞇眼,一笑,問道:“您是...”。
“邱家門徒。”。
“哦...,原來如此...,那請你告誡您家老爺一聲。說玄冥派執事,請他商榷一些事由。”,男人依舊沒有發怒,心平氣和道。
“沒空,還要去吃飯呢...”,餘小魚依舊我行我素。
“你別太狂了!”。
這種行徑讓玄冥執事,身後的弟子們有些氣不過,甚至有人已經把腰邊的刀拔出了一半。若不是帶頭男人阻攔,恐怕已經街顯寒光了...
白見有人想要漏出鐵器,也把手伏在了自己的刀柄上,面無懼色,隨時準備抽刀開打...
歐洋也把雙手捅進了自己袖口當中,因爲他的武器是雙刃匕首,比較小巧,平時都在袖口裡面屯著。
而站在兩人的餘小魚卻沒有任何動作,依舊拿著酒壺喝著酒...,一臉的無所謂。
在街面上步履的人很多,而且全都是江湖人...,藝高人膽大,不像是普通人遇到這種事兒就躲走了,都駐足瞧著這邊的狀況。
“那我便親自去找您老爺,這樣總可以吧?”,執事淺笑一二。
餘小魚晃了晃膀子,“隨意...”。
“好,借過。”,玄冥執事伸手道。
說著帶著人就想從餘小魚中間穿插而過...
歐洋本著不把事兒鬧大的想法,讓開了半步,卻被餘小魚一把給拉了回來,道:“誒,你的束帶開了。”。
歐洋怎麼會不清楚餘小魚的意思,又一次站回了原位,顯然餘小魚這回事準備不給面子了。
執事瞧著幾人都不動,也不生氣。繞開餘小魚,先行離去...,臨走還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李白,李太白!”,餘小魚張嘴胡說。
“好...,有意思,咱們走!”,隨即兩隊人們在怒目之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江湖人們一瞧,沒事兒了...,也都散了。
餘小魚扭頭瞧著幾人的背影,嘆了口氣,“走吧,吃飯去...”。
張力持與潘玉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老大,讓你爲難了,若是這些人真告訴少爺的話,怎麼辦?”。
餘小魚不屑一笑,“他們是外家人,一個區區的玄冥教,邱家還是不放在眼裡的。”。
潘玉拱手,“多謝。”。
“哼哼...,不必了。你叫了我一聲老大,我怎麼著也得抱著你們啊!”。
張力持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可是若是這些人藉機以我們的身份來給邱家潑糞,怎麼辦啊?”。
“你們什麼身份?”。
“叛徒。”。
“哈哈哈...,咱們這兒有不是叛徒的人嗎?”,餘小魚不禁失笑。
兩人瞧了瞧歐洋,歐洋不忍回憶過去...,他好好的捕快都不幹,就要跟著餘小魚乾家丁,你說這找誰說理去...
白立馬與這些人撇清關係道:“別把我和你們混爲一談。”。
餘小魚基本是出於本能習性一般,用手敲打了下“白”的肩膀,道:“上了我船的人,就得同流合污哦!話說,你今兒竟然接話茬了,有待進步哦!”。
“我沒有...”,白目視前方。
衆人不忍笑出聲來...,就連白的臉上都帶上了罕見地笑容。
......
邱家頭牌馬車...,邱迪生起了一個大清早,就和各個家族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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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便有楊伏虎...
“令弟,令弟!”,楊伏虎雖然今年四十多歲,但按輩分來講卻是和邱迪生同輩的。
邱迪生連忙上前,招呼道:“大哥...大哥...”。
在外人眼中,兩人就和時隔千年未見的親兄弟一般,抱在了一起。
而知道內情者,卻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花花腸子...
楊伏虎抱著邱迪生,耳鬢廝磨,咬著舌根子道:“少東家,上一次我和你演戲的錢,你還沒給我結呢!”。
“有這回事兒嗎?我不清楚,你肯定記錯人了!”,邱迪生也抱著楊伏虎,笑著。
“你!”。
兩人分開依舊和沒事兒人一般,繼續說著客套話,以及和其他家族中人的帶頭人回合。
按理來說,不應該是邱迪生與這些老前輩見面,因爲他爹還活著呢...,但他爹現在在三尺城教中當差,實在不好出來...,所以只得如此。
楊伏虎與邱迪生閒談完畢,又來到本田叔面前,伸手而去。
本田叔欣然握手,只感覺手隱隱發痛...
眼神互惠,楊伏虎傳音入密,“老東西,別得了好處,就不認人了。錢,你家一分都少不了,知道嗎?”。
本田叔也傳音入密,“錢都爲了處理你給我家造成的損失花完了,楊家主,做人呢,得說理!到底是誰得了便宜賣乖呢?”。
楊伏虎被本田叔一句話打發了,手也不再用力,臉上笑開了花...
“哈哈哈...,本田老兄,進來可好啊?”。
“託您的福,就是手有點疼。”。
“手疼啊,我家有...”。
互相寒酸,以及互相問候,這就是大人物們的逢場作戲。這好像已經成爲了一種規矩...,若是不寒暄好像就上不了檯面一般。
邱迪生與一個個老前輩握手,一名下人跑來稟報...
“少爺,玄冥派,有人求見。”。
邱迪生皺了皺眉頭,回道:“讓他們等一等,我一會兒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