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遙遠也很漫長的故事……帷特思頓王國的王族,古老而又榮耀的威特菲爾家族的傳說,甚至很多這個古老家族的後裔,也不曾聽說過這麼一個荒誕離奇的故事大概他們僅僅知道開頭,僅此而已。
迄今爲止很多奧斯吉利亞的歷史學家們都在不停的強調著,共和國最開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任何想要與帷特思頓王國爲敵的意願冰天雪地的世界盡頭,那裡沒有任何令奧斯吉利亞人興起征服‘欲’望的東西,甚至在很漫長的歲月裡,奧斯吉利亞人對帷特思頓王國的感情是非常崇拜的。
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通天運河的發源地、古老傳奇的斷界山,以及帷特思頓人雖然冷漠卻又十分重感情的習‘性’,就連他們保守的婚姻觀念也影響了奧斯吉利亞人,甚至這些人信奉三頭龍神維斯杜姆比奧斯吉利亞人還要虔誠。
沒錯,帷特思頓人早在很久之前就拋棄了自己的信仰,徹底拜服在了三頭龍神的腳下。此地的宗教事業曾經一度興盛至極,奧斯吉利亞的教會有多位維斯杜姆大祭司,年輕的時候遊學過帷特思頓的凍土城,和那些苦修者們討論教義。
但是……該來的戰爭總會來。整個故事的開頭只是一次王族叛‘亂’,一個封地在東灣港的王族分支舉起了叛旗具體原因已經沒有人想要知道了,但是這種事情雖然聽起來很嚴重,但卻也談不上多麼重要,最起碼對於奧斯吉利亞人而言是的。
但就在戰爭即將被結束的時候,叛‘亂’王族的末子剛剛成年的威特菲爾貴族卻意外的擊敗了前來討伐的大軍,甚至砍了這支軍隊的指揮官的腦袋。這種自掘墳墓的行爲當然讓威特菲爾家族大爲光火,一改之前較爲溫和的手段,犁庭掃‘穴’全都不留活口。年輕騎士爲自己的“功績”付出了代價。
在這場戰鬥的最後,知道自己犯了多麼嚴重錯誤的年輕騎士,決定和當時駐紮在邊境的奧斯吉利亞軍團聯盟當時他所找的那位,守衛邊境的軍團長大概是從這場內‘亂’裡面看到了軍功和榮耀在向他招手,在通報了長官之後立刻和那名少年結成了同盟,一萬多名軍團士兵第一次踏入了北國雪原,奧斯吉利亞的旗幟在暴風雪中獵獵作響。
顯然這種雙方先前都沒有準備的戰爭不可能有任何人猜到結果奧斯吉利亞軍團的紀律、戰術還有在戰場上神秘而且突然的魔法給了維斯杜姆人一記猛錘;而維斯杜姆人的堅韌不拔,死戰不退的風格,還有那魁梧的體格也讓軍團士兵們吃夠了苦頭。
戰爭的結局自然還是叛‘亂’徹底被平定了,那個分支的王族幾乎被族滅。只有那位曾經聯盟了奧斯吉利亞人的年輕騎士出於某些政治原因,共和國無法接受他以“叛‘亂’者”的身份被處死,急於結束和平的帷特思頓國王答應了這個請求,這名少年騎士最後加入了當時的斷界山,徹底隱沒了蹤跡。
而這場戰爭對帷特思頓和奧斯吉利亞而言,卻是讓雙方徹底撕破了原本和平面紗的重要一環,奧斯吉利亞的史學家們將其稱之爲“背盟之役”之後二十五年無論是北國征服戰爭,軍團改革法案,總督法案之一系列的重大事件,都是從那天開始的。
這樣的故事,出生在凍土城的瑞穆斯當然不可能不知道。盤坐在地窖中的壯漢繼續聽著面前這個不停尖笑著:“你們都會死的……”,卻還在斷斷續續講著故事的亞金斯威特菲爾,繼續講他的故事。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做也許是出於所有人都有的好奇心吧,但是這份好奇心太危險了,也許會害了自己,但是瑞穆斯無法遏制自己繼續聽下去的‘欲’望。
但是有很多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即便只有這些訊息斷界山的北方,早已不是過去的樣子,敵人不再是無腦的野獸,愚蠢的怪物,守衛在斷界山的蒼穹之翼戰士們,是在和一羣非常有耐心,非常有毅力的人戰鬥。甚至如果這次不是愛德華軍團長臨時起意,決定現行奪回西部哨塔,自己又在這麼巧合的時間點上撞進來,也許自己依然還以爲,這一切都不過是一次巧合罷了。
城堡突然爆炸、地‘精’部落的莫名突襲、西部哨塔淪陷……如果一開始在瑞穆斯眼中這些都還是意外的話,那麼現在在他的腦海中,這些就像是鎖鏈上的鐵環一樣,一環接著一環,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被佈置好了,一個‘精’密而又完整的計劃,一個復仇計劃,而自己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三天後,瑞穆斯終於離開了那個惡魔般的地窖,神情恍惚的站在廢墟之中,回憶著自己所聽到的那個故事,那個令他到現在依然不敢相信自己走出來的故事。
至於亞金斯威特菲爾在離開之前瑞穆斯完成了自己的承諾,一刀斃命給了他一個痛快的。但是對方的臉上既沒有掙扎的痛苦,也沒有解脫的放鬆,依舊是那詛咒般的笑容,彷彿還在一遍一遍的重複:“你們都會死的,都會死的……”
“瑞穆斯長官,您怎麼了?”副手索林依舊是面‘色’冷漠就像所有的蒼穹之翼遊騎兵一樣,揹著手站在瑞穆斯的身後:“您看起來需要休息一下?!?
“不、不我很好,沒有任何問題?!比鹉滤箮缀跏呛鸾兄卮鸬溃L出一口氣:“最近有遭遇到進攻嗎?”
“沒有,已經三天了。不僅沒有遊‘蕩’的豺狼人和食人魔,連較爲弱小的地‘精’部落也沒有遇到過一次,弟兄們正在加緊維修城牆和塔樓?!彼髁忠话逡谎鄣幕卮鹬膯栴}:“看起來我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遇見什麼危險了?!?
“我需要離開一趟,去面見一次愛德華軍團長……還有那位賀拉斯布魯圖斯大人,給我‘抽’調幾個好手,我要最‘棒’的小夥子,給我備馬?!比鹉滤箮е畹目凇恰葐栔髁郑骸拔覀兘裉炀捅仨毘霭l!”
“我不在的時候,西部哨塔由你負責把手所有的命令,所有的戰鬥,我全部‘交’給你?!比鹉滤沟哪樕先际菄谰纳駪B:“這裡全部就都‘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我的老弟兄?!?
“究竟是什麼問題……出事了?”索林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在內堡裡面發現了什麼,比如……爲什麼引火劑會突然爆炸之類的線索?”
“我一直認爲蒼穹之翼軍團,最優秀的特質就是無原則服從命令我們是斷界山的守望者,俯瞰世界的神鷹,刺向世界盡頭的利劍!”
“古老聖賢留下的保障……我明白的?!苯又鹉滤沟脑挶惩炅耸难?,索林終於保持了沉默,或者說他明白了瑞穆斯的意思這件事情絕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否則帶來的影響和破壞力,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
這正是蒼穹之翼的優秀之處,或者說迥異之處他們不去思考,也抗拒思考。寒冷的北方彷彿放逐一般的生活,讓這些站在世界盡頭的人徹底沉默了,思考意味著變成自己原本“正常人”的樣子,但是正常人是絕對無法適應這樣的生活。
之後瑞穆斯沒有再多說半句話,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等著隨從們準備好馬匹,就像是自己之前每一次以遊騎兵的身份,向北探索那片寒冷的雪原一樣,似乎二者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區別。
這個消息太重要了,不停地回想著,瑞穆斯不停的回想著亞金斯所說的,那個少年騎士成爲了斷界山的一員,像如今的自己成爲了一名輕騎兵那時候還沒有遊騎兵,和前輩們一起向北探索,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爲了家族和奧斯吉利亞人聯手,又爲了和平犧牲了自己,最後爲了誓言眼睜睜看著自己家族的王朝,毀滅在奧斯吉利亞人的手裡他想到了什麼呢?
當然是背叛他一口咬定自己被奧斯吉利亞人利用了,卻又只能看著這一切而不能做任何事情,即便他成爲了斷界山要塞的最高首領,捍衛世界盡頭的勇士們也不會答應南下,違背誓言加入到世俗的戰鬥之中。
他消失在了斷界山以北的地方,就像是他的前輩們,他的晚輩們一樣。但是他消失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他真是死在了那裡,還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
“我可能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就像我們的老弟兄傑洛斯那樣,蒼穹之翼的遊騎兵人生不過是如此?!彬T在馬上,瑞穆斯看著索林:“有沒有什麼話,要我替你告訴傑洛斯的,順利的話說不定我死前還能記著一部分。”
“還是不要說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我沒有吵人清夢的壞習慣?!彼髁钟昧σ稽c頭:“活著回來,瑞穆斯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