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馳的修爲是通神初期，從這點來看，這傢伙確實很可能是天劍宗剛剛創建之時的人物，畢竟那以後到靈州的壁障被打破之前也沒聽說過有誰修爲能突破到通神境的。
另外，這傢伙被封鎮在鎮妖塔的最頂層，說明這傢伙也確實很可能是最早被封鎮的人。
不過作爲天劍宗宗主，鎮妖塔應該也是這傢伙建起來的，結果建起來之後就成了第一個被封鎮的人？要不要那麼慘？
是這傢伙主動要求被封鎮的？還是說這傢伙在鎮妖塔建起來之後遭到了天劍宗之人的背叛？
“我確實是天劍宗第一任宗主，不過現在天劍宗流傳的故事當中，我是不是天劍宗第一任宗主就不好說了。”顧風馳嘆息著說道。
“鎮妖塔建起來之後你就遭了門人的背叛？”君無夜問道。
“差不多。”顧風馳點了點頭，“他們說我性格太過軟弱，不適合當天劍宗宗主，於是趁我不備，用毒藥將我毒倒，又封禁了我的修爲，將我關押在鎮妖塔內。”
“性格太過軟弱麼？”
君無夜忍不住多看了顧風馳一眼。
這應該只是那些人的藉口，不過似乎還挺有道理的，這傢伙確實有夠軟弱的，否則被放出來之後也不會立刻向他跪地求饒。
無論如何，因爲這樣的原因就遭遇背叛還是有點慘。
想了想，他開口說道：“現在你被放出來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顧風馳瞥了君無夜一眼，眼珠子轉了轉，很快說道：“全憑大俠安排。”
“……”
君無夜發現顧風馳這個傢伙似乎並不是單純的性格軟弱，可能這只是顧風馳的一層外衣，真要說起來，應該是機靈，上道？
他正好缺一個能幫他掌控天劍宗的人，如果這傢伙是天劍宗的第一任宗主，讓這傢伙幫他掌控天劍宗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就算這傢伙看起來軟弱可欺，不太有背叛的可能，君無夜也不可能輕易相信這個傢伙，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心念轉動之間，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在你身上做點手腳，從此之後你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間，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我掌控之中，但我可以讓你重新當天劍宗的宗主，第二……”
君無夜看著顧風馳，故意頓了頓。
顧風馳也十分上道，連忙說道：“我選第一個。”
“不用聽聽我給你的第二個選擇是什麼？”君無夜試探著問道。
“不用，第一個選擇對我來說肯定是最好的。”顧風馳很是肯定地回答道。
君無夜眼神閃爍了一下，悠悠說道：“有時候太聰明不是什麼好事。”
顧風馳擡手在腦袋上撓了撓，“如果作爲您的敵人，太聰明當然不是什麼好事，但作爲您的奴僕，我覺得還是要聰明一點的，這樣才能更好地幫到您。”
君無夜滿意地點了點頭。
顧風馳這傢伙比他想象的還要上道，但不是壞事。
既然顧風馳已經做出選擇，他也沒必要再把第二個選項說出來，畢竟顧風馳說的一點都沒錯，第二個選項對顧風馳來說確實不怎麼友好。
有顧風馳全心全意地配合，君無夜要在顧風馳身上動點手腳並不難。
他順便查看了顧風馳的記憶，結果確實如顧風馳所說的那樣，沒有半點虛假的成分，不是顧風馳編造出來的謊言，這讓他更加放心了不少。
掌控了顧風馳之後，君無夜開口說道：“你先打理一下自己的模樣，我到鎮妖塔外面等你。”
畢竟顧風馳現在的模樣很是狼狽，他也不可能帶著這樣的顧風馳，向天劍宗的人宣佈這傢伙會是天劍宗的新任宗主，否則天劍宗內部怕是要鬧翻天。
離開鎮妖塔的最頂層之後，君無夜一路往下，直至出了鎮妖塔。
在鎮妖塔外面只等了一小會兒，顧風馳也走了出來。
徹底打理過一番的顧風馳，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邋遢模樣，身著一襲青衣，還戴著一頂帽子，若非有著通神初期的修爲，給人的感覺恐怕更像一個普通的中年文士。
“邊走邊說，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君無夜說著，邁步朝天劍宗禁地外走去。
“是，主人儘管問。”
顧風馳連忙跟上，一開口，狗腿子的樣子顯露無疑，以至於讓君無夜看了都有些無語。
不過君無夜也不好讓顧風馳不要這副模樣，只能視而不見，悠悠問道：“靈州的各大宗門都是其他州各大宗門派到靈州的人建立起來的，怎麼靈州的人幾乎都以爲靈州就是天玄大陸？”
“靈州的人都是這麼以爲的？”顧風馳似乎有些意外。
思索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當初我們來靈州，得到的命令確實是愚弄世人，儘量不讓靈州的人知道天玄大陸是相當廣闊的一個大陸，不止靈州這麼一部分，後來我們也確實在朝這個方向努力，不過按理說還是能有一些人知道真相纔對。”
“……”
君無夜沉默著，等著顧風馳繼續說下去。
“當初的靈州，修爲高深的武者都被趕到了其他幾大州，只剩下我們幾個受命來靈州創建新的宗門的人，而修爲不高的那些人，本就是井底之蛙，還不是我們想怎麼愚弄就怎麼愚弄？不過各個宗門的宗主在臨死之前應該會將真相告訴下任宗主纔對。”顧風馳說道。
“只告訴下任宗主麼？”君無夜算是大致明白了。
如果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各個宗門的宗主知道，並且只在臨死之前告訴下一任宗主，那麼很可能出現某個宗主意外身亡，從而沒能告訴下一任宗主的情況，如此一來，後人就再也不會知道真相。
靈州各大宗門創建至今已經許久，應該都有過意外身亡的宗主，因此如今的靈州，幾乎沒人知道真相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
至於天劍宗這樣的，第一任宗主都被封鎮在鎮妖塔內，就算後來都沒出現宗主意外身亡的情況，也絕不可能知道真相。
當然，中間還可能出現過什麼變故，不過顧風馳早早地就被封鎮在鎮妖塔內，就算中間出過什麼變故，也不可能有所瞭解，問了也是白問。
君無夜也只是疑惑，想要弄清楚原因，真相如何，靈州之人的觀念是如何一點點扭曲變形的，他並不是很關心。
想了想，他轉移話題道：“天劍宗內有一個連通無極劍派的傳送陣，如果我經由那個傳送陣前往無極劍派，無極劍派的人會是什麼態度？”
“如果我當時的那個掌門還在，無極劍派之人態度應該會很不錯吧，不過現在很可能換成了別的掌門，因此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的態度會發生怎樣的變化。”顧風馳很是認真地回答道。
就君無夜所知，無極劍派的掌門早就已經換了好幾個。
不過如果當初的無極劍派的掌門態度可以，想來如今的無極劍派的掌門態度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不管怎樣，一切都得等去了無極劍派再說，如果態度不友好，那就殺到讓他們變得友好。
……
出了禁地之後，君無夜帶著顧風馳找上宋神雪。
宋神雪還在原來的地方，不過此刻卻是眼神呆滯，滿臉的絕望。
“咦！這個小女娃的天賦怎麼會那麼高？”顧風馳一下子就看出了宋神雪的與衆不同，當即忍不住驚咦一聲。
君無夜並沒有理會顧風馳，只是對宋神雪說道：“紀臨淵被我殺了。”
宋神雪擡頭看了君無夜一眼，緘默不言。
顧風馳很想問問紀臨淵是誰，跟宋神雪什麼關係，不過看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因此他只能暫時將疑惑埋在心底。
君無夜對宋神雪的態度有些失望，不過並不是很意外，只是說道：“我之前讓你好好想一想，想得怎樣了？”
宋神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乾脆殺了我好了。”
“你以爲我不敢？”君無夜的語氣冷冽了幾分。
“敢，但我也不怕。”宋神雪很是冷靜地說道。
顧風馳看看君無夜，又看看宋神雪，連忙說道：“主人，這個小女娃太不識時務，不如將她交給我，讓我訓一段時間，保證將她訓得服服帖帖的。”
“不必了。”
君無夜微微搖頭，如果真的想將宋神雪馴服，他自己就能做到，完全沒必要交給顧風馳。
說到底他已經給過宋神雪一次機會，宋神雪自己不願意珍惜，他也沒必要再給宋神雪第二次機會。
與其將宋神雪馴服，還不如將宋神雪抹殺，只留下宋神雪的身體。
他擡手一抓，宋神雪頓時落入他的手中，“啊”的一聲慘叫響起，宋神雪的神魂被強行抽離出來。
然而很快，一道金光亮了起來，宋神雪被抽出來的神魂從君無夜手中飛了出去，接著便是一道金色的虛影出現在宋神雪身體上方。
“凡人，竟敢將本神強行喚醒，該死！”一道跟宋神雪幾乎一樣，語氣卻十分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股無比恐怖的威壓落在君無夜和顧風馳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