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白頭髮的老者,就是之前郭海口中所說的南天大長老,由於玄機宗的玄林長老到來,臨時轉(zhuǎn)意,未能親自去接待楚河等人,而換了南岸長老前去。
“靜心觀看吧,那楚宗主似乎有變化,若老朽猜得沒錯,他有可能是在揣摩劍意化形,有點意思。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有所得,多半是見到之前那張和劍意化湖,演化劍域忽然產(chǎn)生的明悟吧。這位楚宗主在劍道上面的天賦不錯。”南天大長老將話題一轉(zhuǎn),是讓衆(zhòng)人的目光落在楚河那邊去。
“臨時抱佛腳,免不了給四臂銅衛(wèi)轟下臺,便是有所得又如何,丟了這一次機會,多是得不償失。”那徐長老嗤然說道。
“無知,能夠突破自己的劍意,便是有再多的代價,只要不是失去性命,就是大大地賺到了,何以能說得不償失呢?眼光短淺之人,永遠不自知,徒添笑話。”古長老咯了對方一下,未等那青年還嘴相激,就施禮告退:“由於煉丹火候差不多,我且去丹房看看,還請大長老與玄林長老見諒。”
“你……”那徐長老又是一陣氣結(jié),只能甩了甩袖,不再言語。
“徐印呀,你還是那麼毛躁,雖然性格火烈對於你所修法訣頗有助益,但你終歸要做到八風不動,才能將自己的明顯缺點遮掩起來。”南天大長老望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嘿,這傢伙,還真是摸索出來了,真是劍道天賦不錯,可惜呀。”一旁的玄機長老忽然低呼道。
南天大長老自然知道他嘴中的可惜爲何:若那楚河只是一介散修或獵妖者,南劍派自可以收羅到門下,成爲南劍派中人。
南天大長老捋須笑了笑:“玄林道友此話有待商榷,天下英才萬千,宗門再大再多再顯赫,也不可能一網(wǎng)打盡,千百年來,諸多散修中出現(xiàn)的天才人物,可不遜色諸門派多少。再說了,這楚小子的天賦,即使在我南劍派中,至多也是中上之資,算不上驚才絕豔。”
…………
劍意逐漸化形,雖然只有雛形之態(tài),但是楚河所承受的壓力,已經(jīng)輕了不少,不像之前那麼岌岌可危,險象環(huán)生。
他仍然在嘗試著:此際,六虹劍意是化成了一隻火鳥的形態(tài),而玄冰劍意,則是冰鳥。
這靈感來自兩儀真法,也是楚河忽然靈光一閃的大膽之作。融合水火兩種不同屬性的元氣,冰火鳥之術(shù)可以用上,他是依樣畫葫蘆,套在了劍意上面。
只是劍意不比本命真元,之中的構(gòu)建糅合與成形,仍然需要楚河在剎那間的神魂運算與劍意調(diào)整,是數(shù)以萬記的,這對於楚河目前的修爲來說,負擔可不輕。
所以楚河也不敢太過深入,他便只停留在分開的火鳥與冰鳥階段,只待圓熟了之後,再做冰火融合之功。
饒是如此,只是數(shù)息間,楚河便有些真元與神魂匱乏的感覺生出,若是再不將那三具四臂銅衛(wèi)打倒,形勢便會大大不好。
雖然劍意化爲冰鳥與火鳥,也只是雛形的樣子,但是在靈動上面,卻是勝過之前以劍光方式顯現(xiàn),所以楚河反而有些如魚得水的感覺,如果不計較真元與神魂的消耗的話,這種禦敵之法也算不錯,不比之前差多少。
劍意化形,對於捕捉三才之陣的弱點,也是靈敏了許多,再加上水火劍意所化的劍光輔助,楚河很快就將那三具四臂銅衛(wèi)打得步步後退,逐漸落於下風。
見到情況扳回,在一邊的觀衆(zhòng)席上面的白璃與鸞兒纔是鬆了一口氣,當時楚河落於絕對下風,他兩可是要緊張死了。
郭海此時稱讚道:“楚宗主在劍道上面,確實與衆(zhòng)不同,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nèi),參悟透劍意化形,除化形之外,還能有如此磅礴的劍意,便是以劍道爲著的南劍派,只怕元丹境修士的,也沒幾個人能比擬呀。”
同時,他心下也釋然:怪不得他能以元丹境上階的修爲抵擋住烏山真君那廝不退分毫,這等劍意,確實能做到。
“那是當然,楚哥哥是最厲害的!”鸞兒對於郭海這個評價是深以爲然。
這時,何止是郭海吃驚,便是東面的貴賓臺上的諸人,也是議論紛紛。
“怪了,區(qū)區(qū)元丹上階的修爲,竟然能有如此強大滂湃的劍意,此子,真是讓在下大吃一驚。”玄林長老一改之前的看法,板著的面容是爲之有些鬆動。
“不止於滂湃,更勝在精純:用一分之功,做到了尋常劍修的三四分。何時,南風海域又出了這麼一位後進天才劍修了。如此精純的劍意,沒有元嬰真君級的修爲,根本淬鍊不出來的,這楚宗主應(yīng)該另闢蹊徑,之中有玄妙。”深韻劍道的南天大長老之驚訝,更在玄林之上。
“什麼?堪比元嬰真君?!”一邊的徐長老聞言更是低呼而出。
大層次境界的差異,可不是法訣精妙或者其他因素能抹除的,便是劍道,也是如此。如果那傢伙能夠以元丹境上階的修爲淬鍊出堪比元嬰真君的劍意,確實是一件讓整個南風海域諸多劍修都要震驚的事情。這個結(jié)果出自南天大長老這位劍道宗師的口中,自然毋庸置疑。
徐長老震驚之餘,心中反而生出了一絲覬覦之意:好傢伙,身上肯定有什麼了不得的傳承,才能做到如此驚豔。
…………
楚河沒有料到,自己看似平常的臨戰(zhàn)領(lǐng)悟,卻在周邊的那些高手心中驚起了陣陣巨*,各種想思皆有。
他的劍意盡數(shù)而出,竭盡全力,加上化形之法愈來愈上手如意,他很快就突破了三才之陣,將一具四臂銅衛(wèi)打下擂臺,接著只用了數(shù)息的時間,將其餘的兩具四臂銅衛(wèi)也打倒。
便是過了關(guān),楚河周身也爲之掛了點彩,幸虧是輕傷,憑著自己肉體的強悍,只需用點外創(chuàng)藥,很快就能恢復(fù)。而真元的損耗,讓楚河有些虛軟的感覺,若不是有星元在其中支撐,這種虛弱感來得還要激烈百倍。
過了關(guān),有空隙環(huán)顧四周,楚河是發(fā)現(xiàn):自己是第一個通關(guān)的,其他擂臺的挑戰(zhàn)者,不是給轟了下來,便是在苦苦支撐,只有一兩人是佔了上風。
下得擂臺來,南岸長老便迎了過來,要帶著楚河去休息。
“這樣便通過了?”楚河聽他所說,有些訝然:在自己所知的信息中,似乎經(jīng)過傀儡之關(guān),只是第一層考驗。若是人少那還好,人多的話,還要相互淘汰,定出高下。
“你是特例,南天大長老親自而定,你不用接著比試了。楚宗主真是好劍藝,冒犯一下,不知道楚宗主的劍道師承何人?”南岸長老笑著說道。
“師承何人?先師玄冰真人,已經(jīng)在獸潮中隕落。”楚河原想不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心中一動,便是如此說道。
“不好意思,實在抱歉,楚宗主這邊請。”南岸長老沒想到他那麼幹脆,反而有些愕然,連忙道歉。
楚河雖然情緒也有些漣漪生出,但擺了擺手,默不作聲直往前面去,連身後走來的鸞兒與白璃都忘記搭理了。
…………
雖然通過了選撥,卻還要等待多兩個月,才能準備前往密境之行。於是,鸞兒與白璃在這裡待了數(shù)天,楚河便遣走了他們,要他們回去照看青靈島,縱使鸞兒諸多不捨,嘟著嘴不開心也不管了。
接下來,楚河則要靜心閉關(guān),除了修煉七星煉聖法,更要精進劍意化形之神通,早日達到寒炎劍意一併化形的境界,大大增強自己的實力。
在閉關(guān)中,時間是過得很快的,區(qū)區(qū)兩個月的時間,像是“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這一天依然是南岸長老來請,邀楚河往議事廳一趟。終於到了要出發(fā),前往幽水密境的這一天。
不小的議事廳中,有南劍派的南天大長老與玄機宗的代表玄林長老,還有郭海,這三人,應(yīng)是代表著此次幽水密境背後籌劃的三大勢力。
數(shù)息後,諸人皆是來齊了。像自己這樣身份的,看樣子一共有九人,是超過之前的預(yù)定的八人,而南劍派那邊所派遣的弟子,則有十二人之多,玄機宗的弟子也有六人。
此行一共所派出的人馬,便是二十七名戰(zhàn)力非凡的元丹真人。
諸人來齊,南岸長老便取出地圖玉簡,將施法將地形化爲光影現(xiàn)出來,開始細說諸多要注意事宜。
聽他細細說來,楚河纔是知道:所要面對的兇險,並沒有像之前所知的那般,而是增添了好幾成變數(shù),若是不小心,仍然要面對隕落之局。
不過南岸那傢伙,依然是口才了得,雖然諸人明顯嗅出了此行中的危險味道,但是經(jīng)他來渲染完事的報酬與列舉前幾次的成功,是將諸人心中的那絲不安撫平了不少,並且變得開始熱血翻騰,蠢蠢欲動,恨不得馬上完成此事,領(lǐng)得那豐厚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