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忽來的元嬰境威壓,是在那名修士異動之後,分明是坐守坊市的真君關(guān)注到了這邊。
元嬰境的威壓如山如海,無處不在,洶涌滂湃,在座等人,縱是有元丹境的修爲,也要感到全身似乎披上了一層厚鉛,連呼吸之氣都要斷絕了去。
同時,諸位修士似乎感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不知在哪裡環(huán)伺著,刺膚生疼,就像在陰暗角落裡面的毒蛇那樣森然,暴起咬噬就在下一刻。
面對元嬰境高手的如山威壓,楚河也是感到不大舒服。
煉氣之士的赤子元嬰一成,所產(chǎn)生的威壓也是大大有別於元丹境。是以,對於這股強大的威壓,楚河不能做到將其等於無,無論道體與道心都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楚河最爲討厭這種以勢壓人所爲,但對方並非針對己身而來,也只得壓了壓肺氣,等這小拍賣會散場。
那股威壓明顯循著馮六所指,針對那兩位異動的黑衣修士,些許餘氣幅及,便給楚河等人帶來如此壓迫。這位在暗中的真君,修爲只怕還要高過之前自己在妖雲(yún)山脈見識過的三位真君。
元嬰境的威壓籠罩,場面立是靜悄無聲,落針可聞。
這就是絕頂高手的境界,憑己身的修爲,可以威懾全場,讓人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只能仰望並靜待處置。
黑衣兩人自知討好不了去,皆是開口討?zhàn)垺:苁堑吐曄職狻?
有些修士已經(jīng)是暗唾了一口:“鄉(xiāng)巴佬,沒見過世面,該。”
“嘿,還別說,元丹境說不定已經(jīng)能在鄉(xiāng)下橫行霸道了,能養(yǎng)出這等脾性,那是自然的。”還有一兩位冷嘲熱諷的。
黑衣人雖然示弱。只是暗中的那位真君卻沒有絲毫憐憫,降臨在他們身上的威壓猛地增強,讓他們禁受不住。是“啪”的一下便是跪了在地上。
兩人的上方空間,楚河可以明顯感應到氣機的變化,極爲駁雜緊密。幾如實質(zhì)般,有幾分元氣鎖陣的神妙,但層次又遠遠超出,之中還有一些奧妙的元氣衍變,就不是楚河所能看出來的。
旋即,便有沙啞的聲音從冥冥中傳來過來:“天南域的九火山一派的弟子,便是這般德行?!”
沒想到隱藏的身份被叫破,那兩人更是嚇得哆嗦,已經(jīng)在地上磕起頭,大聲求饒來。
之前暴走的那位黑衣人。已經(jīng)悔得腸子都青了,連忙將自己要強搶火龍草的原因一一道出,希望對方能高擡貴手。
赤陽宗的威名,是打出來,萬千鮮血澆灌而成的。赫赫兇名,早就在周圍的幾個大域裡面?zhèn)鞅椤>褪沁h在天南域的九火山,也是如雷貫耳,早已烙印在心頭。
所以,他們纔會怕成這樣子。
楚河聽了幾句,好像是他們掌門因爲走火入魔。需要火龍草做藥引什麼的。
“老夫當年也曾與你們掌門有過一面之緣。唔,罷了,今日便看著你們掌門的面子上,放過你們一馬。但是,記得出去再交多兩倍押金。”那沙啞聲音又是響起。
確實,如果他想殺掉這破壞規(guī)矩的兩人,也並無不可。在赤陽域,赤陽宗所定的規(guī)矩便是鐵律,不得不從,如有忤逆者,可以一律殺無赦。
聽到對方不殺己身,兩人已經(jīng)是千恩萬謝了,哪裡還敢討價還價,甚至當場掏出靈石放於一邊,是灰溜溜地往旁邊而去。
之前叫價的那位黑衣人,走之前,還不忘看了一眼那株火龍草。
他眼中的那一絲無奈與痛苦,楚河等人皆可以看得出來。
這時,馮六見場內(nèi)情況穩(wěn)定,底氣也是回了來,便指著略胖修士大聲說道:“火龍草的交易已定,爲九號道友所得。”
這場小拍賣會就此結(jié)束,有些人不禁低聲討論,也有猜測楚河的來歷如何,不知來自哪個大門派,如此財大氣粗,輕易揮灑千金買下那件看似不實用的戰(zhàn)艦。
散場後,楚河便是給一名引路童子帶著,轉(zhuǎn)過數(shù)個迴廊,在一間廂房見到了明歡。
讓楚河欣慰的是,明歡將自己託賣的那些法寶估值,除去手續(xù)費,還能倒找回來一千多枚上品靈石。
交易後,明歡出聲邀請楚河赴宴一聚,並告知了楚河下一場小拍賣會的時間。
這也是他們這些從商之類的修士秉性,多與有來歷有身家的客人親近,拉拉關(guān)係。以便下次再有好來往。楚河不想在這些上糾纏太多,得了戰(zhàn)艦法寶,他對下一場小拍賣會也沒有多大興趣了。
不過,有關(guān)火龍草的事情,楚河卻是要委託明歡的,而且,宗門所託之事也要打聽打聽,所以他沒有那麼快離開。
“靈寶級的射日火銃?這個可不容易,本宗重器閣幾年間都難得出產(chǎn)一件,不說此物的起拍價都在數(shù)百枚下品靈晶以上,而近日前來詢問此物的道友,不在少數(shù),而且,甚至有兩三位真君高人在其中。”明歡一聽楚河所問,是皺起了眉頭。
明歡的話說得很清楚:即使你能爭得過其他元丹境的修士,也爭不過元嬰真君。
像射日火銃這等靈寶級的龐然大物,一般都是用來守護山門之用,如果用在尋常不多人數(shù)的爭鬥上面,取得的效果是不大。
大致知道了射日火銃的價位,楚河也是吃了一驚:起拍價都是數(shù)百枚下品靈晶,這個最終價位,還有可能去到上千,甚至更多。
而此行宗門所給的靈晶,只有一千整,本來依據(jù)往年的價位,應該是差不多,但是目前看情形來,似乎有不少競爭者。
之中參入元嬰真君的爭奪,這纔是楚河比較頭疼的,元嬰真君的身家,自然不比非常,如果真要與其在靈晶上面拼刺刀,還真是難以預料的事情。
雖說不知道明歡的話有幾分可信,但是因此未雨綢繆是最好,所以楚河決定放出一株火龍草與一株玄晶花,將自己的身家充實了再說。
玄晶花亦是五級的靈草,但與火龍草一樣,在天星神宮裡面經(jīng)過這麼多年的生長,那品階應該也是往上躍升了。
楚河先拿出來的是玄晶花。之前也不知那水系藥草叫什麼,後來整合了靈園之主的記憶後,靈植園裡面的一切藥草,才皆是明瞭。
“這是?”明歡見楚河一聲不響,是拿出一方玉盒打開。只見一株通體如晶片砌成的藥草躺在其中,那些晶片有藍色與水晶色,卻帶有更多的黑色。而那朵遠比莖桿枝葉碩大的花朵,有些像向日葵,通體黝黑。
這一株藥草一出現(xiàn)來,縱使玉盒裡面有幾層隔絕符陣,也是有陣陣的水潤之氣溢出,讓明歡覺得自己在瞬間,彷如處於通透的涼水中。
好充沛的水靈氣?!只是一絲半毫的泄出,便是讓自己這位元丹真人有如此的感覺,就是自己再沒有眼光,也是知道此靈草的不凡。
不止是他,一旁的顧寒也是大吃一驚,身爲煉丹師的他,自是知道此等靈草的品次,就是在青木堂的倉庫裡面,也是屬於難以一見的奇草。
這一驚之下,他是轉(zhuǎn)頭望著楚河,有些看不透的感覺在心中泛起:雖然兩人是一起得到機緣,不過看來,似乎楚哥比自己還要福緣深厚許多。
旋即,他又是一喜:那麼,楚哥剛纔所說的,並非安慰自己的虛言?!
“還請明道友估個價,這一株玄晶花值多少靈晶?”楚河打破了那一刻的寂靜,讓明歡緩過神來。
“楚道友且慢,明歡雖然經(jīng)手不少的藥草,但這等靈草實是罕見,爲了公正些,我現(xiàn)在發(fā)訊號給本宗在此處的長輩,讓他過來鑑定一二。”明歡捏起一枚牽機玉,將一些信息發(fā)了出去。
楚河見他這樣說,也沒有意見:即使是高級與頂級的煉丹師,平常用來煉製的藥草,也最多是去到五等,四等及以上的,基本是難以見到的。所以,這一株藥草超出他的所知,是很尋常的事情。
楚河見他如此說道,也不急,是將玉盒先蓋好,優(yōu)哉遊哉地品茶。
只是數(shù)息,外面的房門便是給一人推了開來。來人看得出來很急,有些失控的真元,幾乎將那扇門給震了下來。
“四等的玄晶花,在哪裡?”同時,一聲急促的呼喝也響了開來。
來人是一名中年修士,雖然他很不起眼,一張臉還有些蠟黃蠟黃的,但是他身上所散發(fā)的氣息,卻是讓楚河兩人大爲緊張。
元嬰真君?!
又是一位元嬰真君,不到大城,還真不知道,元嬰真君幾乎到了批發(fā)的地步了。
明歡見得此人進來,連忙起身躬身行禮,直呼黃師叔安好,然後再替楚河兩人引見。楚河兩人雖然進入真人境,但是對於真君級的高手,也是要行晚輩之利的。
那黃真君對這些不以爲意,又是開口問道,那玄晶花的所在。
旋即,他已經(jīng)看到放在桌子上面的玄晶花,是眼睛一亮,便是隨手攝了過來。
一打開玉盒,他滿臉都笑開了花,連聲說道:“好,好,真是太好了!給明老鬼的丹藥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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