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奇，於是沒有敷衍地誇孩子，而是認真地問：“思思，你是在向媽媽告狀，說哥哥沒有喝粥嗎？”
思思忸怩地低頭，真是討厭，知道就好了，爲什麼還要說出來。嘴上乖巧地說：“沒有啦，我只是跟媽媽說我喝粥了。”
林穩穩挑眉：“思思，哥哥對你好嗎？”
天賜期待地看著思思，眼巴巴的樣子像只可憐的狗狗，顧向仁若有所思地看著林穩穩，欲言又止。
思思想了想，說：“不給我吃巧克力，是壞哥哥。陪著我玩，是好哥哥。”
“還有嗎？”林穩穩微微蹙眉，“你知道哥哥爲什麼不給你吃巧克力嗎？”
思思漲紅了臉，眼淚汪汪地扭頭看著顧向仁，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顧向仁看得心都痛了，那是他的小心肝啊，衝林穩穩說：“穩穩，你趕緊吃飯吧，不然就涼了。”
林穩穩不甘地瞪了顧向仁一眼，默默喝粥。
天賜帶了哭腔：“醫生說巧克力吃太多會發胖，會蛀牙，所以纔不讓妹妹吃的。”他想當好哥哥，沒想到妹妹不喜歡。
思思反駁：“你每天只給我一顆，醫生說吃兩顆也沒問題的。”
這算什麼？由一顆巧克力引發的血案嗎？
林穩穩蹙眉看向顧向仁：“孩子他爸，你怎麼看？”
天賜和思思的目光像深夜裡的手電筒，直逼顧向仁。在母子六隻眼睛的注視下，顧向仁艱難地說：“天賜是個好哥哥——”
林穩穩輕笑，天賜露出大大的小臉，思思撇撇小嘴，馬上就要哭了。
“不過，”顧向仁話鋒一轉，“以後可以讓思思多吃一顆巧克力。”
思思破涕爲笑，天賜神情懨懨，低垂著小腦袋，他到底還
是管得太寬了嗎？他做錯了嗎？他爲了妹妹好，反而招了妹妹的討厭，他到底該做什麼呢？想著，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來。
他不像思思那樣張著嘴大哭，就那樣默默地垂淚，看得人辛酸。
天賜就在顧向仁懷裡，他最先發現他的異樣：“你，你怎麼哭了？”
“嗚嗚，哼哼。”天賜抽抽搭搭地哭，垂淚變成啜泣。
林穩穩一口也咽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天賜快別哭了，到媽媽懷裡來。”
“哇——”天賜啜泣變成了大哭，撲到林穩穩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沾溼了林穩穩的新版長裙。
林穩穩抱著天賜輕鬆哄，思思有撇撇嘴哭了：“嗚嗚，我不是有意告狀的，我沒有討厭哥哥。嗚嗚——”
顧向仁連忙把女兒摟在懷裡，笨拙地哄著：“爸爸知道思思是好孩子，思思沒有告狀。”
思思邊哭邊往顧向仁懷裡鑽：“嗚嗚，我不過是想吃巧克力而已。”
軟軟的身子，脆弱的話語，戳得顧向仁心口疼，連忙許諾：“好，以後思思想吃多少吃多少？”
“哇——”在林穩穩懷裡哭聲漸歇的天賜聽到這句話，大聲哭出來，“我……不過是，嗝……怕吃壞了妹妹。嗝，我沒有偷，嗝，吃她的巧克力。”
林穩穩無奈：“天賜沒有做錯，思思吃太多巧克力就是不該，”不過多吃幾顆沒有關係。
然而，還沒等她話說完，思思就在顧向仁懷裡嚎啕開了：“我不吃巧克力了，再也不吃了。”
顧向仁被哭得心煩意亂，瞪了林穩穩一眼：“都是你，好好的挑撥兩個孩子做什麼！”
林穩穩聽了火氣蹭蹭往上冒，柳眉倒豎：“你說什麼？我挑撥他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我當然知道，今天這場事故都是你引起來的。”顧向仁不忿，“好好的你起什麼幺蛾子，思思那麼小，哪裡知道什麼是告狀，你幹嘛挑起這些。”
林穩穩氣死了，他真的看不出來思思有很
多小毛病嗎？這些小毛病現在不掰正了，以後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樣子！不負責任，遇事只知道推脫都是有可能的。
“你知道什麼是教子嬰孩嗎？就是因爲他們還小，纔要好好教導，不然被你養成二世祖也沒數的。”
顧向仁努力壓制住火氣：“我說不讓你教育孩子了嗎？你教她繪畫音樂，送他們上學，給他們講道理我哪次阻止過，但今天不是教育的問題，不過是尋常玩笑話，你何必上綱上線地衡量，一定要在兩個孩子之間分出對錯。”
爸媽在嗆聲，思思也不敢哭了，頭埋在爸爸懷裡做鵪鶉。天賜在林穩穩懷裡仰頭，囁喏地說：“媽媽，對不起，我錯了。”
林穩穩剛剛平息的火氣又冒上來了，安撫地拍拍兒子的背，柔聲說：“你沒錯！”轉頭看向顧向仁，“我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你吵架，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說著，彎腰抱起天賜，徑自走出房間。
顧向仁與她擦肩而過，想伸手挽留，又怕留下她之後會繼續爭吵。算了，大家都冷靜一下，什麼事情到午飯再說吧。
看媽媽帶著哥哥走了，思思感到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好像事情與自己有關，可是她不知道跟自己到底有什麼關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爸爸。”她叫爸爸，尋求依託。
顧向仁面對女兒，總是溫柔的：“怎麼了？要不要出去玩？”
思思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想起巧克力來，就說：“我想吃巧克力。”
巧克力，就是因爲這個才吵架的！顧向仁恨上了所有巧克力，但是又捨不得對女兒發火：“好，爸爸給你去拿，思思要吃哪種？”
思思笑得眉眼彎彎，饜足的神情像是吃飽了貓咪：“吃媽媽帶來的那種，不苦的。”
顧向仁恍然想起來，林穩穩給思思帶了不少巧克力，有純的黑巧克力，苦，不易發胖。可惜思思不喜歡，她喜歡甜的，甜食易發胖，還會蛀牙。
問題就這樣陷入死循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