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白天發生了不愉快的事,駱辰睡的並不太安穩,陳諾感覺到懷裡這個小小的人兒,一直在翻身,他也沒鬧醒她,只是將她拉的離他更近一些而已。
駱辰在花海頭也不回地走掉之後,陳諾其實也是很生氣的,氣到整整一個下午都不想打個電話給駱辰,因爲太過煩躁,他去了“somnus”,剛好碰到陳弘和陳揚,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他和駱辰吵架的事,奚落了他好久,一直到他狠狠賞了陳揚一記刀眼後才閉上了嘴。
酒吧裡面的女人過來搭訕,他也沒心思理她們,在女人得寸進尺的將手伸進他衣服裡的時候,他一把就推開了她,對此陳揚很有意見,一直罵他不懂憐香惜玉。
奶奶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回去吃飯的時候,他才知道駱辰還沒回家,就打了她的電話,當聽到電話裡傳來客服小姐甜美的聲音時,他再也冷靜不下來了,從酒吧跑了出來。
住在一起不發生點矛盾是不可能的,他們也不是沒有吵過,但駱辰似乎天生神經大條,過不了一個小時就消氣了。
可是這次竟然到了晚上九點她還沒回家,是不打算回去了嗎?
還是她出了什麼事。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驅車來了在認識駱辰以前從來沒來過的老公寓區,當看到牀上那個縮的小小的人,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時,就像是被針刺破了的氣球,悶了一個下午的氣在那一瞬間都一泄而空了。
現在這樣,把她抱在懷裡,陳諾覺得自己抱著的是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心裡滿滿地溢出了一些他難以名狀的感情和感動。
半夜的時候外面開始下起了雨,駱辰睡覺不穩,將被子踢開了,她直覺有些冷,本能地向著熱源的地方移動,迷迷糊糊覺得跟前有人,她也沒有多想,畢竟和陳諾睡同一張牀也有一段時間了。
可仍未來得及換下的白色裙子提醒她,她住在家裡的事實,像是推開一個燙手的山芋,她幾乎沒有多想就手腳並用地將身側剛剛睡著的陳先生踢下了牀。
駱家不像陳家,沒有厚厚的地毯,夏天穿的又少,陳諾被撞得生疼。
當摸索著將牀頭的罩燈打開,看到從地上爬起來坐著,怒火中燒的陳諾時,駱辰才鬆了一口氣,她有些驚魂未定地問:“你怎麼在這!”
陳先生沒有答話,只是以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岑冷的眼神看著駱辰。
他特麼那是什麼眼神。
駱辰被他看得極不自在,將抱在懷裡的被子扔在一邊:“你快點起來啦!地板很涼的”。
陳諾總算是給了她點反應:“爲什麼不回家!”
是家吧!
其實對於家,陳諾一直沒什麼概念,小時候他覺得母親在的地方就是家,母親出事後,他對父親心生怨恨。
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家了,。
也許所謂的“家”,就只是一個提供固定牀鋪的地方。
那些比酒店大廳還要富麗堂皇的殼子裡面,冷冷清清的,沒有半點人情味,他打心眼裡覺得不喜歡,主要是沒有歸屬感。
直到別墅裡多了一個人,多了吵吵鬧鬧的聲音後,他纔打心底裡將那裡稱之爲家。
他不知道駱辰是不是也那樣認爲。
“問你呢?爲什麼不回家!”,見駱辰不回答他,陳諾從地上站起來,坐到牀上。
他這麼一說,又讓駱辰想起了下午發生的事,她覺得自己簡直太沒用了,第一次去上司的公寓就打碎了價值連城的花瓶,但她直覺不想讓陳諾知道這件事,不管最後林木提出的解決方案是什麼?她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她要爲自己做錯的事負責。
實在不行,再找他幫忙,她是這麼想的。
其實她的心底是有些依賴陳諾的。
“那邊沒有公交車”。
“你那是什麼爛藉口,沒有公交你不會打出租嗎?”陳諾纔不信她那些連小孩子都騙不過的理由呢?
“我沒錢了”這倒是實話,如果不是有事,駱辰平時並不習慣在身上帶太多現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留著應急,今天下午打出租跑了那麼遠的路程,付了出租車的錢後,她身上就只有幾塊錢了,根本就不夠回別墅的費用,且她情緒不太好,也著實不想回去。
說這話的時候,駱辰的聲音哽哽的,兩手搓了搓因爲冷而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眼睛瞟向剛剛被她推開的被子,就是不看陳諾一眼,直覺不想他看出她低落的情緒。
“駱辰,你還在爲我接了你電話的事情生氣嗎?”陳諾試探著問
“你覺得我不該生氣嗎?”
其實過了這麼久,駱辰的氣已經消了,但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心情實在不好,所以語氣冷冷的,話裡話外都充滿了刺,扎的陳諾生疼。
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一天只吃了一頓飯,駱辰餓的肚子咕咕的叫,一把扯過被子倒頭就睡,駱辰覺得非常丟人,恨不得狠狠捶它幾下:“叫叫叫,叫什麼叫啊!真是丟人,太不給我長臉了”。
看她彆扭的樣子,陳諾又好氣又好笑,扒開她捂著頭的被子問道:“爲什麼要哭!”
“我哪有哭!”
“就因爲我接了你的電話!”嘴硬的傢伙,她不承認沒關係,他認定了是就是。
“我又不是神經病,犯得著因爲這點事就哭嗎”,駱辰再次拉上被子悶著頭說道。
其實她生氣主要的原因也不是陳諾接她的電話,關鍵是他接就接了嘛,他想讓她好好休息的心意她知道,但他得理解她的工作啊!怎麼能直接掛了人家的電話還關了人的手機呢?
駱辰並不善長於真的和人溝通,她一般情況都在自己生悶氣,過了也就過了,所以這些話她並沒有和陳諾說。
陳諾被駱辰刺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陰沉著臉,悶悶地坐在牀上。
他想問她是不是沒吃飯,可見駱辰如此冷淡,陳諾也從來不是拿自己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的人,也就沒問她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