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盧安另一個分意識）作爲草原和邊境地區的賤民出生，常年受到遊牧人的劫掠，和官兵的雙重掠殺，生活在這個環境下已經形成了一套規律，那就是平常年間靠近遊牧人的地盤山生活，這樣可以躲避徭役和官兵的搶掠。因爲這個時候北方遊牧人搶劫的頻率要比官兵掠奪的頻率要低。

而等到大雪災時躲在山巒中。因爲北方餓瘋了的遊牧人可是會吃人的。

然而這也就是邊民被稱爲賤民的原因，又不想被遊牧人吃，又不想被官兵搶。這就是你作爲底層的罪過。好吧這套邏輯，在工業文明時代很不合理，但是這恰恰就是這個糟糕時代的邏輯。當世人都認爲對弱者的搶奪合理，弱者躲避搶奪不合理。嗯，王海也沒辦法，只能跟著躲避。

但是躲不了該怎麼辦呢？哐噹一聲，在某櫃子中傳來了聲音，闖入的士兵立刻興沖沖的蟲兒過來，單手將櫃子的門打開，然而就在打開的剎那，一把刀子伸了過來。當低頭掀開門這個動作完成的時候，人的空門是大開的，脖頸部位在這個時候是毫不設防的。

在中國抗日戰爭的時候，也有這種思路，所謂挑簾戰。也就是日本鬼子拿著刺刀將門口的布簾向上挑開的時候，這時候簾子後面的士兵就順著上挑布簾的露出的空門，直刺心口。這個小技巧聽起來沒什麼，但是卻是刺刀戰中相當有效的殺戮方法。

人類脖頸大動脈被割破後，在數秒內就會陷入昏迷。熱血濺在王海臉上。也有部分進入了嘴角中，血液是鹹的。

拿起了這個士兵的長刀，剝開士兵的鎧甲，將其藏在鍋爐的灰中，然後穿上了鞋子沾滿了鮮血，在地上一隻將血液的足跡延伸到了後面樹邊，然後將鞋子掛在樹上。然後折返回來，再一次躲進入了屋子內的柴火堆裡。這一切過程都是躲著村裡面大肆燒殺劫掠的士兵，在有時候差點就撞上了提著刀肆意享樂的士兵。但是異常心細（其他意識收集信息做的判斷。）避開了這些人。半個時辰後這個橫死士兵被發現。

一羣士兵順著血跡和足跡，看到了所謂的離開痕跡，又發現了鎧甲和兵器的丟失。急吼吼的跑回去做了報告在他們跑做作報告後，一位軍官走進來看了看現場大怒，似乎是說：“斥候”“混入我們之間，”“召集所有人集合。”之類的話。隨後整個村子內悠閒的士兵從房子裡面跑了出來

而就在這個隊伍集合的時候。所以柴火堆裡的王海柴火堆，並沒有被發現，當這位士兵隊長回頭召集士兵整隊時，王海點燃了柴火堆在煙霧中避開了守現場的兩個士兵，逃到了隔壁的，看著已經被弄死的熟人，全身沾滿血就這麼橫躺在角落中裝死屍。

半個小時後，整隊結束後，發現並沒有人混入，這些人停止了村裡的活動立刻去追逐所謂的斥候。

而王海從這場危機中跑了出來，拿起了刀和糧食開始了獨自的遠征，當這次危機結束，以王海爲主其他意識爲輔助的多聯合狀態也逐漸消散。但是給多個意識體制造的影響是深遠的。

因爲王海在逃脫死亡後情緒非常的激動，在看到熟人死去後，自然而然的萌生了仇恨的情緒。一種想要殺光整個世界的仇恨、這種情緒同樣影響了趙明意這個剛剛從小山村裡走出來，懵懵懂懂還帶著幾分天真的意識體。

趙明意等意識體在最後階段平復了王海的憤怒，因爲在這個位面憤怒是毫無價值的。當然在這麼勸說自己的時候，各個分意識同樣確定了一件事，在這個世界虛榮也是毫無價值的。一切都必須以最高目標爲主。

盧安的各個意識體以不完整記憶投放到各個飛船，雖然儘量的保留了自己的邏輯，原本價值觀和世界觀是不穩定的，極容易遭到外界環境干擾。以趙明意爲例，在進入這個世界後就很天真，在不自覺的時候陷入了這個世界中，在大部分時間中一切行爲和思考，長長忽略了自己的使命。

而現在這個鮮血的記憶給自己提了一個醒，這裡並不適合自己。未來也絕不適合自己，這就像打了麻藥，昏昏欲睡的人，突然在疼痛中保持了清醒。才突然明白自己要全心全意破局。

趙明意的變化是驟然的，另一個自己在死亡線上躲避，殺人的記憶隨著電子躍遷折躍在腦海中，這讓趙明意身上氣質陡變。

孫衍道很顯然發現了趙明意的變化，他看到自己的這位弟子，臉蛋通紅，全身汗如漿下。第一時間認爲自己這個弟子是不是被邪魔外道的手段暗算了，不過看到趙明意帶著的玉飾毫無反應（楊衍月送的東西就是防止心靈咒術暗算的）孫衍道也沒發現其他人作祟。

孫衍道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趙明意，但是卻從趙明意那裡得到了一個讓他氣笑了的答案。趙明意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低聲的說道：“師傅我要出恭。”——這是一個完美的掩飾。

孫衍道瞪了趙明意一眼，然後揮了揮手，讓他快滾。

法會依然繼續，並沒有被這個小插曲打斷。而在五穀輪迴之所，趙明意擡頭看了看天空。眼中充斥著焦慮。隨後嘆息的說道：“必須要做事情，這裡不是我該放下包袱的世界。”

當天晚上法會結束，趙明意恭恭敬敬的將自己抄的經文遞給了孫衍道，不僅僅將善水經抄錄了十遍，還將別的經文抄錄了數十遍，送到了自己這位師傅面前，請求講解。

抄書數十遍，並不是在做無用功。趙明意抄了這麼多遍的意思，就是“您能爲我講解了吧？”

抄書，將全文每個字都記載了心裡，這樣老師在講解的每一段的過程中，學生會自動聯繫上下文的每個字進行對應。

在二十一世紀，很多學生之所以是學渣和學霸的區別，並不在於智力。而就在於這個習慣。預習的習慣。

二十一世紀的教課模式，就是課堂中上大課，老師在上面講，學生在下面聽。然而這種口頭傳達信息，容易造成一個問題，老師講了前面，雲裡霧裡不知道說什麼，講到了後面，貌似和前面有關聯，但是前面到底講了上面呢？嗯，當時沒聽懂，沒有記！這就是學渣的悲催。

這絕不是智力的問題，那種授課方式，任何人都無法聽一遍就能全盤理解。而貴族教育就是一對一的教育，家庭老師會幫助學生先淺淺的理解一邊（相當於預習）然後在細細的講一遍。然而這種教學方式是以學生爲中心。而上大課則是老師授課方便爲中心。

這就是二十一世紀，在小學初中，在大課堂中男生普遍比女生學習差的原因所在。就說明了這點，教學方式不適合男生。在早期男生根本無法耐心預習迎合老師的教學。

年僅十餘歲的趙明意自然也有這個缺點，但是在經過另一個意識遭遇的殘酷後，心智迅速提升。急迫的想要吸收這個世界的信息。在不知道未來該做什麼的時候，先全力以赴做現在有用的事情。在剛剛垂死掙扎的半個小時中，趙明意是非常後悔爲什麼不能多懂一點，否則的話能給其他意識傳輸更多的在這個世界的修煉要義。

孫衍道非常訝異，趙明意的變化，不過沒有問，對於自己這個弟子的變化還是蠻欣慰的。一股腦的將經書中的要義闡明。

在授課結束後，孫衍道：“你準備一下，明天我要帶你返回師門。”趙明意：“回山後會會有更多的道書嗎？”

孫衍道不可置否的說道：“修煉切不可急躁，欲速而不達。”

趙明意沒有反駁，但是心裡默唸道：“時間，時間是有限的。”對於其他意識還能撐多長時間，趙明意並不清楚。但是趙明意可以確定的是，以後各個飛船內的自我，會遇到更多的情況。而外太空的那個可以總覽多條時間線的主意識在面對穿梭艇時間不斷消失，也是處於大絕望中。

可是心裡儘管如此急迫，但是依舊不能違逆，因爲露出不滿，不僅僅沒有任何效果，對面的這個師傅可能會以磨礪爲名，煉就自己。

趙明意在急迫，而在外太空盧安也在糾結，盧安終於確定爲什麼演變派遣自己過來了，因爲這個世界沒法種田，社會制度不允許。當種田的力量無法保護自己，當社會集團內部的每個人都會因爲自己的資源需要過多，充斥著鬥爭，那麼就無法保障大羣大羣的人保持紀律和組織。

這個宇宙飛船是一個生來就是適合貴族出現的地方，文明的進程應該適合單體智慧的文明，這樣的文明每一個個體都沒有過剩的慾望，猶如工蜂和蜂王的關係才適合發展。而人類這種多智慧個體構成的文明不適合在這裡生根發芽。

人類是符合太陽系環境下的所誕生的智慧，在未發展到高端社會形態，貿然進入這裡，會面臨巨大的水土不服。而現在這種仙俠社會，文明遲遲不能前進的狀態就是這種水土不服的表現。而管理這一切的人工智能至今未能識別這種危機。依舊是按照固有程序增加文明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