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現象”只是一時的心血**,現如今,那漫天粉紅的桃花,也漸漸的開始凋零,花瓣兒隨風飄轉,飄散在這桃花林的每一處角落。 “秦烈,你到那裡去了------” 空氣中迴盪著,這一句低聲輕輕地呢喃,一直重複著,伴隨著桃花和風,久久飄揚不定,如空谷幽鳴般,帶著婉轉不定的幽怨。 少女眸中流露出飄忽的情懷,如冷冽的秋風一般,沒有絲毫刺骨之意,盡是憂傷的寞落,展現出無盡的憂愁------ “秦烈,你一定沒有離開吧,你一定就在這裡,只是藏起來了吧?呵呵,別鬧了,出來好嗎?” “難道你真的想讓我這輩子都不再理你了嗎------” “你總是叫我別鬧,別鬧,但你現在這個玩笑可開大啦。” “我很生氣。” “我決定了,再也不理你了------” “你真的-----不在麼?” 無論玉媚說出怎樣的話,都如同在和空氣交流一般,得不到任何迴應。 她眼神中的寞落之意更爲濃重,苦笑一聲,露出淒厲的表情,道:“好吧,既然你不肯帶我走,那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於是,她轉身離開了。 等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桃花林之後,並沒有再次出現的意思,一個極爲隱蔽的角落裡,才緩緩走出來一道渾身黑衣,帶著黑簾斗笠的身影------ 此人不是秦烈,又會是誰? 他望著玉媚離去的背影,心底竟然生出一種不想的預感,這比他即將和仇敵死戰的心情更加不安。 他這樣做,究竟對她是好是壞------ 這一切都是由他而起,那就應該由他而終,做人要有始有終,這是秦烈父親生前經常對他的教導,他也一直銘記在心,時時刻刻都不曾忘記。 但在這一刻,他卻不知道是對是錯了。 ------- ------- 翌日。 秦烈還是沒有離開。 他依舊放心不下玉媚,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一個什麼結果,但就是爲了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結果,卻是讓他對自己即將要做的重要事-----都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感覺到玉媚的氣息漸漸靠近,他趕緊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一個閃身躲到了一邊,並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如同不存在一般。 “我真的走啦,你如果再不出現的話,我就離開這裡,永遠也不要再回來,你以後回來的時候,也找不到我。” “我絕對沒有鬧,沒有跟你開玩笑,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聽到玉媚的話,本就沉默的秦烈,更加是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下來了。 這丫頭,同樣的話都說了幾天了,難道她就這麼肯定自己一定沒有走麼? 不,不會。 秦烈當即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如果不是修爲非常高的修者,是決計不會發現的了他的。 然而,就在秦烈如往常一樣,等待著玉媚繼續在那裡自言自語的“威脅”時,卻意外的發現,根本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了。 秦烈大驚。
連忙探出頭去,卻是哪裡都見不得玉媚的蹤影。 難道這又是另一種試探自己的方式? 不過值得讚賞的是,這種方式確實讓他心亂了,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衝出去尋找。 可是稍微冷靜了一下,便沒有這樣做。 於是他就這樣等著,等著。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外面卻依是然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這回,秦烈是真的慌了。 “玉媚!” 他慌忙的衝了出去,飛快的在這片已然了無生機的“桃花林”裡,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並大聲呼喊著玉媚的名字。 “玉媚!你在哪裡?”他繼續大聲的呼喊。 如果說她是真的在一個時辰之前就走了,那說明現在已經離開了很遠一段距離,即便是他再怎麼大聲的呼喊,也無法讓玉媚聽見------ 傍晚。 夕陽將整片大地都染成了血紅色。 秋風冷冽的吹打在秦烈的身上,凍得他不住瑟瑟發抖,但他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此刻的他,斜靠在一棵桃樹上,緩緩跌坐下去,垂著頭,望著地面陣陣失神,腦子裡一片混沌,他迷茫了------ “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他又這樣問自己,同樣的問題,已經在他的心裡輾轉了無數次了,但一直都沒有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即便一直都自問自答,但卻好像都不是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他究竟想要什麼? 以前是迷茫,現在卻是更加迷茫。 “什麼是對是錯呀?”突然,一道宛若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秦烈驀然一怔。 飛快的擡起頭望著發出聲音的那人,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滿臉盡是笑意的女孩兒,她嘟著嘴,俏皮的盯著他看,忽閃忽閃的眨著那一對大眼睛,如清泉般的美眸,是那樣的明媚動人------ “媚兒?”秦烈低吟了一聲,略微有些激動的昂起頭,那黑色斗笠隨之掉落,露出他那清秀、如刀削般俊朗的面龐。 “嘻嘻,這麼久了,也沒看到你的臉,還以爲你是個醜八怪呢,沒想到長得這麼好看呀?那平時沒事就別戴斗笠了,多浪費。”玉媚嘻嘻笑道:“還有,這是你第一次這樣叫我,還有些不習慣呢------” 秦烈笑了。 一掃先前的陰霾。 不過隨即他便愣住了,慌忙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旋即驚慌失措的後退了兩步,連忙拾起地上的斗笠,飛快的戴上,並牢牢地系在頭頂。 “------”玉媚幽怨的瞪了他一眼,道:“用得著這樣嘛?明明長了一副連我們狐族男子見了都要黯然失色的臉,幹嘛藏著掖著?” “我------”將自己的面龐遮擋住後,秦烈彷彿才找到了一絲安全感,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而對於玉媚問的這個問題,他卻是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現在,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他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世態炎涼賦予了他這項後天得來的技能,所以他此刻也清楚了自己內心所想,他究竟是在等什麼。
沒有對與錯。 這是他得出的結論,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爲何要去糾結對或錯? 這本身就是一個僞命題。 不論你選擇了對,亦或是錯,結果------都是錯的。 也正因爲他想明白了這一點,所以,這一次他主動的抓起了玉媚的柔荑,道:“我帶你走。” 他的話,總是非常的簡短。 但總能將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我帶你走。 對於玉媚來說,有這四個字,就足夠了。 “嗯。” 也許是因爲這是秦烈第一次主動的抓住她的手,平時活波開朗大方的玉媚,此刻,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酡紅,聲音如蚊子般細小,旋即輕輕地點了點頭。 ------ ------ 沒有多餘的話,這樣就足夠了。 也不必要糾結的纏綿,只需要一問一答,後者點頭,前者微笑,隨即便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就這樣跟我走了,不怕家裡的人------” 秦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玉媚那蔥白般的玉指輕輕點在了他的嘴脣之上,她輕搖了搖頭,道:“他們,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秦烈抓住她的手,放到了一邊,道:“可是,我來歷不明,你們家族的人,肯定不會就這樣放任你離去的,只怕------”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自有辦法,讓他們放我離去。”玉媚淡淡的道。 “好,那我們不說這個,就說我們吧。你是怎麼知道我沒有離開的?”秦烈想了想,將自己的疑惑道了出來。 “哎?”聞言,玉媚哎了一聲,疑惑的眨眨眼睛,道:“我不知道呀。” “哎?”這回,輪到秦烈哎了,他忽然愣住了,問道:“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玉媚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還每天都在這裡跟那個不可能存在的人說話,然後還時不時的像傻瓜一樣的自言自語?” “呸,你才傻瓜呢!”玉媚哼哼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但萬一你在呢?” “好吧------”秦烈無奈的聳聳肩,給他一個‘我服了你了’的表情,又問道:“那你先前決定一個人走了,爲什麼又是假裝離去?” 話音剛落,玉媚美眸就瞪了起來,道:“我什麼時候假裝離去了?” 看著她這樣,秦烈也迷糊了,道:“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了。”她嘟了嘟嘴,說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能保證你是不是那麼狠心,真的就這樣拋下我不管不顧的就走了,但經過這幾天的試探,也就大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時我的心裡就在想啊,你可真夠狠心的,居然真的走了。” “而且,我剛纔是真的走了,但我突然想起,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能不能回來------” “所以啊,我就想先回來,將我們倆的墳墓先做好,萬一我沒有找到你,然後又遭遇不測了,你也沒辦法找到我,至少咱們死後是葬在一起的。” 玉媚揮舞著小拳頭,哼哼唧唧的說道。 秦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