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房間中的姐妹倆同時一驚,瞬間做出一樣的反應----向門外衝去。 在她們的記憶當中,還從來沒有聽過母親如此焦急的聲音,由此可見,事態刻不容緩----而且,她們心中都還有一個較爲擔心之人。 嶽文。 當她們看到匆匆趕來的玉媚懷裡抱著一個成爲模糊的看不清面容,渾身是血的人類時,心臟皆是一突,想到了一個不好的結果。 但她們並沒有遲疑,而是非常積極地上前,接住了嶽文。 “快,把秦烈帶到我的房間裡,快去!”玉媚的言辭相當急躁,雙目赤紅,如同喪失了理智一般,但至少還認識自己的女兒,還不算太嚴重,可能是受了刺激才導致這般。 而大媚在理智分析的同時,小媚已經急不可耐的接過了嶽文,絲毫不顧及其身上的血漬,微帶著哭腔把他抱回了屋內。 “母親,您這是------”大媚深吸一口氣,想問問玉媚爲何不跟她們一起過去。 首先,帶回母親的房間,放在哪裡?在沒有得到應允之前,就算是她和小媚,都不敢擅自觸摸母親的牀榻,甚至只是一張簾子。 而其次,母親有繼續留在外面的想法,可能是狗狼妖並沒有收拾完畢,且看玉媚當下的狀況,實在不宜繼續交戰,即便是最終勝利了,也極有可能落得個身受重傷的下場。 所以,她決定留下來幫助母親。 “你也過去!”但就在大媚生出這個念頭的那一刻,玉媚彷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當即呵斥道。 知道自己大女兒心思縝密,但有時候卻又極爲小心,所以又補上了一句:“放在我的牀上便是。” “------是。” 大媚有些錯愕的點點頭,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與此同時,玉媚也是再度紅了眼,衝了出去----她勢必要將狗狼妖這個“殺人兇手”斬草除根,連祖宗十八代的墳墓都要盡數挖掘!否則難泄他心頭之恨! 在進了玉媚的房間後,她已是發現,小媚已經將嶽文的“屍體”放在了母親的牀榻之上,並在一旁慌不擇手的檢查著他的身體。 大媚驚了驚,但隨之釋然。 畢竟小媚並沒有從母親那裡得到確切的準允,就敢擅自將嶽文放在牀榻之上,這可是連她們都不敢輕易觸及的“禁區”。不過好在她已經知道了可以這樣做,便也就放下心來。 在緩緩走進牀邊的時候,大媚的心中也是莫名的一揪,她爲什麼會感覺到心臟皺縮般的疼痛?她的心臟什麼時候受過傷了? 即便是與那麼一大羣的狗狼妖戰鬥,他也沒有現在這般心情,最主要的是,狗狼妖也並沒有對她造成傷害,甚至連衣袂都沒有沾染到過,可爲何------ 心痛。 難以言語來形容。 想到嶽文,便隨之聯想到了母親對他的稱呼----秦烈? 這是他的名字? 爲什麼母親竟然比她還要提前知道,爲什麼這樣之後她的心裡竟然酸酸的?
“小媚,你沒事吧------” 此時,小媚已然如同心死了一般,雙目無神的呆在那裡,望著躺在牀榻上的嶽文,嘴脣嚅動,卻又沒說出一句話來。 看到這狀況,大媚心中暗道不好,若是能夠將心中的所思所想所感通過情緒動作等釋放出來,那纔是最好的發展----可如今,她的這般表現,卻是預見了一個最壞的結果。 “-------” 大媚也漸漸的走近,當他徹底清晰的看到嶽文腹部那處三寸寬的大窟窿時,差點沒有淚腺涌出。 照理說,如果母親有能力救過來的話,就不會放任他繼續這樣了,也不會只是做到了止血而已。 如此嚴俊的現狀,若是不及時加以救治,定是會丟掉性命的,可是------ 當她顫抖的將手放在嶽文的鼻息間的時候,頓然間,也和小媚一樣,傻住了。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 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這究竟是什麼? “姐姐----” “嗯?” “你有辦法救活他麼?” “------” “想來也是,母親都沒有辦法,我們又能做些什麼----” “-------” 這話無疑是揭開了還未癒合的----血痂,並往傷口上撒上了鹽,刺痛無比。 然而就在這時,小媚緩緩地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 “殺。” “------” 僅僅這一個字,就詮釋了此刻小媚心中的想法。 而同樣是這個字,也喚醒了埋藏在大媚自己心中所想。 “我跟你一起去。” 很快,玉媚的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嶽文一人。 他的傷口正泛著淡淡金光,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然而這一切,是大媚和小媚沒有看到的------ ------- ------- “小媚,你是當時是怎麼想的,爲什麼在沒有經過母親的允許,就私自將他放在了牀上?”急速飛行中,大媚淡淡的問道。 “第一,母親並沒有說不可以放,第二,母親從不會讓外人進自己的房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憑著母親那焦急的眼神,和殺紅眼的表情,足矣判定他在母親心中的地位,母親一定知道他很多事情------包括連我們都不知道的名字。” “-------”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猜到了母親爲何不進屋了,只是我一直不相信,所以纔沒有理會母親接下來要做什麼,不過大致也能猜得到了。肯定這傷,連母親也沒辦法救治。” “狗狼妖,最爲厲害的就是毒爪,被它刺中,絕對沒有癒合的可能,不管你有什麼靈丹妙藥,也是無濟於事,只能任由流血不止,直至死亡。” “當然,這一切都怪不了誰,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母親一樣,剷除所有的狗狼妖,將它們的祖墳都連根拔起,絕不留下任何一個----” “------”
雖然聽著小媚的敘述,好似風輕雲淡,沒有一點情緒上的波動,彷彿在說這些事情,如同在聊家常一般。 果然還是小媚和母親最像,雖然以前做事顯得很不靠譜,易衝動,但現如今,卻是連大媚的自愧不如。 光從修煉的速度上來看天賦,那是極爲不明智的看法,因爲大媚閒來無事的時候,都是在研究修煉一事,所以纔會突飛猛進。 但若是要做比較的話,只能與同樣一直研究修煉的人一起,否則就不能達到對等關係。 反觀小媚,自打出生起,就生性貪玩,對修煉一事也從不感冒,也不想去過多的觸及,若不是母親一直強行灌輸,她就對是不想和修煉有任何沾染的。 但即便如此,帶著牴觸心態去修煉,都能修煉到妖宗七品,如若是放大媚身上的話,定然做不出這樣的效果,天賦孰強孰弱,可見一斑。 由於嶽文的“死亡”,小媚似乎覺醒了一般,平日裡的那些任性妄爲,全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全是毅然決然。 看待事物,分析現狀的能力也是迅猛提升。 猶如變了一個性子。 在這沉默的飛行之中,大媚也並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小媚也同是如此,不一會,兩人便是到達了玉媚的所在之處。 她們的母親,正在與狗狼妖羣激烈的交戰之中。 而她們自然也是毫不遲疑的加入其中。 “你們來幹什麼!?”玉媚急聲呵斥道。 “我們------”大媚微微一愣,正欲解釋來意,卻讓小媚冷然的打斷了,道:“和你一樣。” 和你一樣。 簡潔有力的解釋,不用多說,都能明白。 玉媚眼中閃過一絲光彩,點頭道:“好,讓我們母女三人一起爲你們的父親報仇!” “好----什麼!?” 兩姐妹幾乎是同時點頭說好,但隨即便愣了,不可思議的問道:“他-----是我們的父親?” “------” 被自己的兩個女兒這樣一問,玉媚那漆黑的眸子裡,突然閃過一抹驚慌之色,眼神閃躲,然後又是堅定的道:“是。” “------” 大媚愣住了。 小媚愣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道:“隨便你了,現在不論你說什麼都沒意義,我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因爲不論母親你怎麼說,還是我們怎麼想,都沒有任何意義,沒有任何意義------” 這句話,雖然是她含笑說出來的,但就從其中的三個“沒有任何意義”便能感受的出她此刻心中的悲鳴。 大媚怔然。 沒錯,沒有任何意義了。 還計較那些做什麼? 所以她也是露出一絲微笑,道:“對,母親,現在說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不論他是我們的----還是其他什麼身份,都沒有關係,我們只要讓自己不留遺憾便是。” 玉媚忽然笑了,眼神又出現了一抹悲哀,旋即轉身再次衝向了狗狼妖羣,呢喃道:“怎麼能不留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