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阿圖

“那時候起，我就和老闆說，我跟著她幹。老闆說她喜歡吃魚生，川西的峽谷有很多魚，除了捕獵，我也很會殺魚。老闆就出錢給我開了這家魚生店。”阿圖用生硬的普通話說著，看向葉蘼蘼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感激。

林曉東也看向了葉蘼蘼，許多回憶涌上心頭：“我記得剛和你認識不久，你就帶我來這裡吃魚生了，看來你救他是更早之前的事。豈不是那時候還在計劃向江萬潮復仇的事？這樣多管閒事挺不像你的風格。”

“我看起來是這麼自私的人麼？”葉蘼蘼笑著，“對於林正陽來說，我還有著沒有辦法替代的價值。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救阿圖影響不了我的計劃。我喜歡這家店裡的粗野，總讓我想起曾經衣不蔽體的日子，人真的很奇怪，那些可怕的、痛苦的經歷，竟然有時候會忍不住回味，想起來的時候甚至帶著些許興奮，當然也不是所有痛苦的記憶都是如此，在這一點上，我比阿圖幸運。”

林曉東聽著，不自覺看向了阿圖那殘缺的食指，很難想象當時他對自己下手時是何種心情。

“你……知道我是誰？”他試探著問阿圖，畢竟林正陽對於他來說不共戴天的仇人。

阿圖冷冷地看著林曉東，和說起葉蘼蘼時已是完全另外一種語氣：“老闆第一次帶你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她告訴你的？”林曉東略帶詫異地看向葉蘼蘼，她只是自己喝著水，絲毫沒有反應。

阿圖搖了搖頭：“老闆沒有說，你和他很像。”

這句話莫名讓林曉東感到冒犯，而且他打心眼裡不認同，即刻反駁道：“我和林正陽之間只有血緣上的關係，其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你們從任何方面看都很像。就好像，你看到我，會以爲是我弟弟，那樣的程度。”阿圖說著，“我很高興你看到了他，說明他還活著，而且很健康，這就足夠了。”

“呵，他豈止是健康……”林曉東聽了脫口而出。

“他成長爲了一名厲害的射手，這是我們的天賦，林正陽讓我訓練的那些人，無論我怎麼教，都不能達到我的族人們那樣的技藝，我很內疚，他們用我教的手法，殺害了那麼多人……”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無辜的，阿圖，我和你說了多次，你不用替林正陽背上這些枷鎖，你是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嗎？”葉蘼蘼在一旁說道。

“老闆，你說得對。”阿圖即刻說著，這個看起來忠義的漢子，這話卻說得敷衍了。

葉蘼蘼也知道，只是笑笑，並沒有再多說，勸慰的話，點到爲止，她不喜歡照顧別人的情緒。

“林正陽帶走了你的弟弟作爲要挾，現在你弟弟出現在了我出事的現場，出手救了我……”林曉東喃喃著，“這樣的事，他做過幾次，但我感覺這次不是他。”

“那年他才十三歲，我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一定會把他找回來，但是我沒有做到，我不是個合格的哥哥。”阿圖自責地說著，“這些年，他一定受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