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聞言微微點了下頭,道:“既然如此姑娘就好好休息吧。”
葉星瞳說完起身,看也沒有再看韓天玉一眼便帶著倬兒轉身離開了古戰山莊的大廳。
古戰目送著葉星瞳離開之後,忽然把目光移到身後的垂簾,沉聲道:“出來吧,躲了這麼久。”
古戰話音未落便見垂簾一動,一名身材窈窕,姿容不俗的紅衣少女從簾後走了出來,一見古戰立刻撒嬌的說道:“爹,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古戰聞言立刻撫須大笑,道:“你這丫頭從小就古靈精怪的,而這喜歡偷聽的毛病卻像極了你娘。”
少女不依的咬了咬嘴脣,隨即說道:“爹,您難道就這麼放那幾個人走了?”
古戰明白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意思,是以沉吟片刻道:“雖然爹也覺得他們有點礙眼,但說起來她們必竟是無關之人,若是將之殺害豈不成了濫殺無辜了?”
古夢琪一聽自己的爹又犯了心慈手軟的毛病,眼中情不自禁的掠過一道與她的外貌年紀極爲不符的陰冷。“爹,並不是女兒心狠手辣,只不過剛纔那個女人若是壞了我們的大事,我想最後悔的恐怕是爹爹您吧?更何況成大事者不掬小節,就當是她們倒黴好了。”
“這……”
古戰顯然仍有些猶豫,而就在這時剛纔抽了韓天玉幾巴掌的花瑩突然開口道:“莊主,我覺得小姐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古戰山莊向來不是那些沽名釣譽之輩,就算今傳了出去又有何不可?最主要不能讓那兩女一男壞了小姐的大事,必竟這可是決定教主人選地考驗之一,除了小姐,其他三位聖女必定也是使盡渾身解數。一路看所以莊主……此事決定不能掉以輕心呀。”
古戰越聽雙眉擰得越緊,在親情和良心之間抉擇了半天最後終於敵不過身邊這兩個女人的一唱一和。
“好吧,既然如此就依夢琪說的辦,不過這件事一定要爹親自動手我才能放心。”
古夢琪見古戰答應了立刻喜出望外的從北後抱住古戰,興奮的說道:“謝謝爹爹,女兒就知道爹是天下對我最好地人了。”
古戰被自己這個女兒一通撒嬌,頓時老臉笑得開出了一朵花,哪裡還有剛纔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而就在他們父女二人嘻笑之時。卻驀然聽到臺階下傳來一陣嘲諷的笑聲,“哈,沒想到古戰山莊也不過如此,古莊主真是枉稱俠義之士了。”
古戰這時纔想起來下面還跪了個淫賊沒有處置,是以立即斂起笑容,重重的咳了一聲才沉聲道:“韓天玉,我古某不需要你一個採花大盜來教我應該怎麼做事,還有你當直以爲我沒有辦法讓你說出實情嗎?”
韓天玉當然不敢忽視古戰的手段,但若是叫他說出自己的目的那還不是一樣叫他死,既然結果都一樣。他還不如守口如瓶也好過落得個叛徒的罪名。想到這裡,韓天玉心意更堅
“古莊主真是多此一問,我韓天玉是什麼人江湖上有幾人不知?我又何必爲了竊玉偷香這種雅事而找個蹩腳地理由來搪塞莊主呢?”
“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站在一旁的古夢琪被韓天玉邪妄的態度氣得粉面鐵青,眼角那股不容忽視的殺氣更是顯而易見。
古戰深知自己女兒的脾氣。怕她衝動壞事,便朝她擺了擺手道:“夢琪,爹自有主意。”
古戰開了尊口,古夢琪這纔不情不願的嘟著嘴退了一步,算是給足了自己親爹的面子。
古戰見難得勸住了這位小祖宗,自然立刻把握機會審問韓天玉:“既然你把某些事情給忘了,那麼我就提醒你幾句……明人不說暗話,以你堂妹韓貴妃如今的身份與地位。她又豈會在意一個民間選進宮裡的女子?所以授命你來古戰山莊的不是韓靈素,我想應該是正在漢州與突厥大軍交戰地刺史韓諒!你說對嗎?”
韓天玉低垂著頭,眼中閃過一抹驚詫。他一直以爲古戰應該猜不到他的來歷,必竟他們韓家的勢力主要在朝野之中,而且就連韓天玉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叔父韓諒爲何要派他來到在江湖中亦正亦邪地古戰山莊來,而目的只是爲了偷取古家大小姐古夢琪脖子上掛著的那枚玉佩。
這個任務說出去就連韓天玉自己都覺得一頭霧水。必竟他進美人的房間從來沒有隻偷東西不偷人的。但他卻不敢詢問原因。因爲韓諒和韓靈素這對父女究竟在想什麼就連他都猜不透,而韓天玉天生對危險生出的本能告訴他。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只是沒想到他潛入古戰山莊數次都無功而返,這次還失手被人活擒了,想來真是有損他的一世威名,不過這也要怪他自己中了人家地圈套。
想到這裡,韓天玉暗自咬了咬牙,決定來個死不承認,反正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沒辦法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古戰見韓天玉事到如今嘴還是這麼硬,忍不住目光漸冷,對身邊的花瑩道:“三妹,這臭小子看來不給他點顏色他是不會招供了,我便把他交給你,不過你要記住了,隨便你怎麼折磨他,但千萬不要把他弄死了。”
“是,莊主。”花瑩這個女人本來就是負責古戰山莊刑罰之事,不但脾氣古怪而且心狠手辣,所以對古戰的命令自然欣然領命,未曾動手,已恨不得用陰狠的眼神把韓天玉給凌遲了。
韓天玉總算是在江湖上走動過一些時日的,是以對花瑩地手段也略有耳聞,內容當然不外乎是她如何殘虐,如何變態等等了,所以一聽自己要落在這個女人地手上,韓天玉心裡不由自主的掠過一陣寒意。
葉星瞳帶著倬兒走出大廳之後被冷一吹這才清醒了不少,尤其回想起自己剛纔太過激烈地言辭,不禁開始後悔自己太多嘴了,白白錯過了探聽韓天玉口風的機會。
“小姐,您在想什麼?”
跟在葉星瞳身後的倬兒見前面的人越走越慢,最後竟呆呆的站立在庭院之中凝神苦思,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葉星瞳擡眼看了倬兒一眼,輕蹙著雙眉問道:“倬兒,我剛纔是不是太沖動了?”
倬兒因爲知道葉星瞳的經歷,也知道她對那個後宮有多麼厭惡,所以倒是比較能理解她剛纔的心情。
“小姐,命運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倬兒只知道如果小姐您再繼續活在過去的回憶裡的話,那麼被束縛的人到最後就只剩下你一個人而已了。”
葉星瞳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倬兒許久才露出失落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並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就算我不去想,但橫亙在胸口的那道傷疤卻永遠都不會消失,並不時的用疼痛來提醒我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哭不出來是什麼樣的感覺嗎?哈……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體會到……”葉星瞳說著吸了吸鼻子,僵硬的扭過頭去,因爲她不想被倬兒看到自己脆弱的表情,也許這樣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但就算一瞬間也好,她希望在別人的眼中自己是堅強的……
倬兒默默的站在葉星瞳的身後,沒有說話,也沒有勸她不要難過。看著葉星瞳孤單的背影,倬兒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好像突然變得沒有一絲溫度似的,甚至比這個雪後的冬夜更冷,而倬兒的心也在這一刻被凍傷了一角,那微微的刺痛,只爲了眼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