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弟,那就麻煩你先留下吧。”朱有財盯著王衝,笑瞇瞇道。
“是。”雖然心中不快,但王衝也只能自認(rèn)倒黴,他敏銳地覺察到朱師兄那笑容背後藏有一絲危險,恐怕只要自己稍有異議,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麻煩。
見王衝如此聽話,朱有財很滿意,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又在其他人身上掃來掃去,卻遲遲沒有選出第二個人來,似乎很爲(wèi)難的樣子。
王衝見此心中冷笑不已,這位朱師兄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之前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向劉師叔送東西,現(xiàn)在直接點出資質(zhì)最差之人後又開始猶豫不決,這種暗示倒是恰到好處。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很快便有人猜透了朱師兄打的注意,無非就是想從新弟子手裡拿些好處,但眼下缺少一個探路之人,似乎誰也不願意第一個站出來。
就在朱有財?shù)鹊挠行┎荒蜔┲H,終於有人出手了,只見一個賊頭賊腦的少年一溜煙跑到朱師兄身旁,先是拍了幾句馬屁,隨後衆(zhòng)人分明看到那少年將什麼東西塞到了朱師兄手中,但緊接著二人雖然嘴巴一張一合,但其他人卻什麼都聽不到了。
“隔音罩!”
一些人看到這一幕眼前一亮,隨後就看到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而那少年好像聽到了什麼,臉上露出大喜之色,又說了些什麼,最後朱師兄在其肩膀上拍了拍後便送其回來了。
而那名弟子此時一臉春風(fēng)得意之色,就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一般,見有人開了個好頭,其他弟子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又有一名弟子嘗試著走了過去,面上雖有些猶豫,但腳下的速度卻是不慢,生怕被別人搶先一般。
而接下來的一幕也和王衝想的差不多,馬師兄和大部分新弟子都進(jìn)行了一場神秘而親切的‘無聲’交談,而這些弟子回來時同樣一臉開懷,不過當(dāng)他們看向王衝的眼神時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幸災(zāi)樂禍,王衝也只能暗自一聲嘆息,冷眼旁觀。
不過也有一名弟子鑽起了牛角尖,氣鼓鼓地瞪著眼珠子,就是不肯走上前去交流一番,而朱有財?shù)哪抗庠谒砩弦粧叨^後便冷笑一聲,不再理會。
倒是一旁的小胖子王大虎,卻並未和其他人一樣,而是站在原地,眼珠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顯然也沒打什麼好主意,當(dāng)他注意到王衝的目光時便嘿嘿一笑,卻並未說什麼,甚至當(dāng)朱有財多次暗示性的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也不見其有所迴應(yīng)。
見沒有收到應(yīng)有的效果,朱有財也不再等待了,只見其雙手放於身後,不動聲色的撤去隔音罩,看著衆(zhòng)人一臉爲(wèi)難道:“各位師弟也都有自己的苦衷,但是這讓師兄我也很難辦,既然如此,那我就少選一些人,也只能如此了。”
說著朱有財頭也不擡的看似隨意又點了四人,這四人中除了小胖子王大虎和另一個一臉憤憤的少年外,居然還有另外兩個談過話的弟子,不過看著兩名弟子似乎一點也不顯得詫異,臉上反而帶著微笑,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就這樣吧,師兄我已經(jīng)很爲(wèi)難了,你們也不要有什麼怨言,其他人可以自行離開,這是一張地圖,蘊靈期弟子哪裡可以去哪裡去不得,這上面都有標(biāo)註,你們那去吧。”
說著朱有財拿出幾張羊皮紙,慷慨的送給了沒有被點到的五人,這五人一臉欣喜,接過地圖連忙道謝,隨後便匆匆離開了,而朱有財這纔看著留下來的幾人,嘿嘿一笑,雙臂抱於胸前,似乎思考著什麼,不時發(fā)出耐人尋味的長嘆。
就在朱師兄思考之際,一道赤色遁光突然從天而降,紅光散去,現(xiàn)出一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來,瞪著兩個眼珠子,目光在衆(zhòng)人身上一掃而過。
朱有財被突然到訪之人嚇了一跳,連忙滿臉堆笑的走了上去,道:“王師叔!您怎麼來了,都怪師侄我一時疏忽,劉師叔送來了一些新弟子,這纔沒事先注意您。”
“行了行了,少拍馬屁了,我是來接我侄子的。小兔崽子,還不給我出來!”只見被朱有財稱作王師叔的男子一聲低喝,而王衝身旁的小胖子王大虎立刻就耷拉著腦袋,走了過去,一旁的朱師兄見此臉一下就綠了。
“哎呦,原來大虎師弟是王師叔的侄子啊,果真是一表人才,真人不露相啊,都怪弟子眼拙,否則早就將大虎師弟親自給您送過去了。”朱有財此刻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居然還想打煉丹房師叔侄子的主意,那不是斷自己後路嘛。
而胖胖的王師叔似乎沒聽到朱有財?shù)脑捯话悖话丫咀⊥醮蠡⒌亩洌掼F不成鋼的說道:“臭小子,盡給我惹事端,回去了再好好收拾你。”
只見一股紅霞自其身上一涌而出,包裹著王大虎之後兩人便沖天而起,眨眼便消失在天際了,根本就沒再搭理朱有財。
當(dāng)王師叔離開之後,朱有財?shù)哪樍⒖叹统亮讼聛恚D(zhuǎn)過身冷冷的看著剩下的四人,道:“都跟我來。”隨即一轉(zhuǎn)身快步向外走去。
王衝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而另一個少年見此卻暗自冷笑,其他兩人則相視一眼,滿臉苦澀。
朱有財帶著王衝等人來到一排破茅屋前,只見這裡有不少弟子,但他們見到朱有財時均是一臉畏懼,更有一些弟子恨恨的咬著牙,瞪著眼珠子,而當(dāng)事人朱有財對此卻絲毫不在意,而是陰沉著臉大聲吼道:“你們都很閒嗎,今天的任務(wù)難道都做完了嗎,是不是要我再給你們找點事做!”
在場的其他人聞言立刻作鳥獸散,一些瞪著眼珠的人也被身旁的弟子拉著離開了,顯然是不敢得罪朱有財。
隨即朱有財走進(jìn)一間茅屋之中,出來時手上拿著四把斧頭,丟在王衝等人面前,“拿著斧頭跟我來。”
王衝雖然心中窩火,但朱有財身上的氣息絲毫不加掩飾,甚至比之前死在他手中的馬師兄還要強(qiáng)大,再者這裡是宗門之內(nèi),即便他心中不服,卻也不敢造次,只能和其他三人一樣,拿起斧頭跟了上去。
朱有財將幾人帶到一片樹林之內(nèi),指著面前的一片林子,冷笑一聲對王衝已經(jīng)另一名之前衝其瞪眼的弟子道:“從今日起,你們每日必須砍夠一千斤鐵木鬆,否則沒有飯吃。”
“一千斤?那怎麼可能……”另一名弟子聞言立刻就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滿,但話還未說完便聽到其口中傳出一聲悶哼,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連退四五步,滿臉驚駭?shù)目粗煊胸敗?
倒是王衝,雖然同樣沒有防備,但僅僅是身子一晃,便穩(wěn)穩(wěn)站在了原地,朱有財見此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收起了身上的氣息,冷笑一聲道:“在這裡我說了算,沒有實力就乖乖聽話,還有,不要以爲(wèi)有點本事就打什麼歪主意,否則沒有好果子吃。”
王衝知道對方最後那句話是說給他聽的,而他在聽到對方讓自己在此砍柴時已經(jīng)猜到恐怕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但他剛纔已經(jīng)用神識將眼前的樹林掃了一遍,卻並未發(fā)現(xiàn)什麼不妥。
信步來到一棵手臂粗細(xì)的鐵木鬆前,王衝舉起手中的斧子便揮了下去。
“叮!”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手上也不由一麻。
“這是什麼,怎麼會這麼硬!”王衝心中驚訝,只見斧頭砍過的地方僅僅留下一道很淺的白痕,連樹皮都沒蹭破。
這一斧子的力量他可是最爲(wèi)了解的,畢竟他也練了三年的鍛體術(shù),爆發(fā)力絲毫不差,隨便一斧下去,手臂粗的木頭立刻就能從中間截斷,但眼前的鐵木鬆卻絲毫不見動靜。
“果然有些門道,怪不得朱有財那傢伙讓我們每人砍一千斤的木材,本以爲(wèi)是個清閒活,一千斤?嘿嘿,真以爲(wèi)能難倒我嗎?”
心中冷笑一聲,王衝面色一肅,再次舉起的胳膊突然粗了一圈,一斧子砍下去鏗鏘作響,木屑翻飛,這聲音倒是把旁邊的少年嚇了一跳,嘴裡低估了兩句後同樣找了一顆手臂粗細(xì)的小樹,掄起斧子便砍了下去。
“哎呦!”
一聲慘叫,只見少年手中的斧子已經(jīng)被彈飛了出去,而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著的右手不住的顫抖著。“怎麼這麼硬,這是木頭還是鐵啊?”
不過當(dāng)他將目光落在手起斧落的王衝身上時,眼珠差點掉下來,不一會的功夫,王衝已經(jīng)將一顆大腿粗細(xì)的鐵木鬆給砍倒了,此刻正向另外一顆同樣粗細(xì)的鐵木鬆走去。
即便如此,但王衝心裡卻已經(jīng)將朱有財罵了無數(shù)遍了,看似輕鬆砍倒了一顆鐵木鬆,但他的手臂卻已經(jīng)有些發(fā)麻了,剛纔之所以瘋狂是因爲(wèi)他藉著手中的斧頭髮泄心中的憤懣,此刻冷靜下來就要想想對策了。
這時他砍樹的節(jié)奏也慢了下來,雖然速度有所減緩,但手臂卻得到了放鬆,而王衝的腦海中不由回想起自己練習(xí)鍛體術(shù)的那段時間,手上的斧子也不由開始進(jìn)入了一個十分平穩(wěn)的節(jié)奏之中。
鍛體術(shù)是從更高級的煉體術(shù)中分離出來的,雖然和煉體術(shù)相差甚遠(yuǎn),但依稀能看出其中的一些樣子來,只是更加簡單,效果自然遠(yuǎn)差的遠(yuǎn),但卻很適合外門弟子入手,不過王衝此刻已經(jīng)是雷火宗的內(nèi)門弟子了,自然可以嘗試煉體術(shù),但眼下他還是要先把朱有財交代下的任務(wù)完成才行。
“也不知道蘇梅現(xiàn)在還有沒有生我的氣,我進(jìn)入內(nèi)門的消息她還不知道吧。”
不知爲(wèi)何,王衝突然想起了蘇梅,腦海中也不由浮現(xiàn)出那日在地下仿市的客棧中那個奇怪的夢,一想到蘇梅傷心流淚的樣子,王衝心底就一疼,同時楊泰那張令他憎惡的臉也浮現(xiàn)在王衝腦海之中。
“砰!”王衝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加大,又一棵樹倒了下來。
不知不覺,夜色漸深,當(dāng)王衝將最後一棵鐵木鬆砍倒之後一千斤總算是湊夠了,反觀另一人,一天的功夫僅僅砍倒了一棵樹,這已經(jīng)很難得了,現(xiàn)在早就累趴下了,之前那方剛的血氣也被砍樹這一項雜物消耗的差不多了。
王衝並沒有要出手幫助的意思,他可不會充當(dāng)什麼什麼爛好人,幫人砍樹?開玩笑,看似好心而爲(wèi)之,當(dāng)好人可是要把握好一個度的,王衝自認(rèn)把握不好,因此他也不會出手相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