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狂劍山莊書樓。白耀斜靠在牆上,手上翻閱著一本名叫疊浪九重天的掌法秘笈。如今已是快到歲末了,在這三個月裡,每天清晨的書樓是白耀必經(jīng)之地。
對於現(xiàn)在的他來說,打通筋脈,修煉內(nèi)功已經(jīng)不再像之前那麼要緊了。反正洗髓丹就在自己師尊那放著,也跑不了。而且他也覺得雷破山給他的建議很是有趣,既然自己不急,那就放手一試吧。
不過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先給自己補(bǔ)補(bǔ)課,無論是招式武學(xué)上,還是一些行走江湖的規(guī)矩,都是他所欠缺的知識,所以書樓就是他最好的選擇。
書樓總共有三層,第一層,是一些江湖上近期發(fā)生的瑣事與在江湖上行走時所要主意的事項,每週都會進(jìn)行一次替換。
第二層,儲存的都是一些武功招式,都是經(jīng)過雷嘯精心挑選的,每一本招式,都有著自己的精妙之處。
第三層,存放的都是內(nèi)功心法,可以說是整個書樓最重要的地方,平日裡都是由雷嘯親自坐鎮(zhèn)守衛(wèi)。對於山莊內(nèi)所有的弟子統(tǒng)一開放,只是你要站在那裡看完,無論你是什麼人都不可以帶出書樓。
“好消息,好消息,白耀師弟在不在,快點出來,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饼R浩剛一進(jìn)門就扯著嗓子喊著。
“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tǒng),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麼?!崩讎[那猶如虎嘯山林般的喝聲,嚇得齊浩一縮脖子,尷尬的笑了笑,站在原地不敢再出聲。
白耀也笑著搖搖頭,將手上的秘籍放了回去,下樓來到齊浩身邊小聲說道:“我說你不要整天喳喳呼呼的行不行,還好師叔今天心情還行。不然,你就等著屁股開花吧,說吧,什麼事。”
“我從莊外辦事回來,一路上聽到一些消息。對你來說絕對是件大喜事,想不想知道啊?!鼻浦R浩一副你不給我點好處,我就不告訴你的欠打模樣。白耀掰了掰手指關(guān)節(jié),看的齊浩一哆嗦,最後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之下,娓娓道來。
“林家沒了,三天前,遭到一羣來歷不明的黑衣人滅門。林旭林宏身首異處,林峰嶽被人震斷心脈,死的透透的,家族內(nèi)無一人生還。之前林家所控制著的門派,也是被另外兩個家族全數(shù)收編,在這個江湖上已經(jīng)沒有福建林家這個勢力了。你說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饼R浩說道。
白耀皺眉問道:“知道是誰幹的麼?”
齊浩搖頭回道:“經(jīng)過我多方的打聽,據(jù)說那羣黑衣人都帶著白色面具,看不出長相。而且個個身手不凡,林家連半個時辰都沒撐過去,就被滅了滿門。算了,管他是誰做的,反正他林家平日裡也是樹敵不少,可能是下面的什麼人得罪了一些隱藏的強(qiáng)大勢力,所以造成了滅頂之災(zāi)。總之,如今沒有後顧之憂,你跟你家的小丫頭,也是有"qingren"終成眷屬咯。”
白耀低頭沉思著,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滅掉林家,那麼那羣黑衣人絕對來頭不而且實力極強(qiáng),畢竟林峰嶽的破聖境界可不是一件擺設(shè)。
此時雷琪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抓住白耀的大手,不由分說的往外拉去,弄得二人莫名其妙。
就在齊浩還在愣神之際,雷琪的聲音傳來。
“你們兩個笨蛋,失憶了麼,大比快開始啦。”
話語一落,齊浩哇哇的叫著,朝二人追去。
他們真的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狂劍山莊的莊內(nèi)大比呀。
來到山莊的練武場,此時已經(jīng)是人滿爲(wèi)患,正中間擺著四個直徑有十?dāng)?shù)米的擂臺。每個擂臺之上都有兩人在激烈的比拼著。
雷琪開心的說道:“白耀哥哥,今天看你大顯身手啦。
白耀問道:“小丫頭,你知道林家被滅門了麼?”
雷琪點點頭說道:“知道呀,爹爹告訴我了。管他作甚,林旭那囂張跋扈的個性,肯定得罪不少人,指不定是哪個仇家找上門尋仇呢。不過我還要謝謝人家呢,這樣以後就沒人再阻止我們在一起啦,嘿嘿?!?
白耀笑著點點頭,也不再追問,可心裡卻對雷琪的話半信半疑:“尋常的仇家,能有這個實力?半個時辰不到就血洗了林家,這事,肯定跟小丫頭脫不了干係?!?
狂劍山莊的莊內(nèi)大比,每年的歲末進(jìn)行一次。是爲(wèi)了檢驗門下弟子在這一年裡的修煉成果,以及觀察是否有遺漏的可造之材。
大比並沒有什麼排位順序,只要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就可以直接上臺。沒有門徒、記名弟子、入室弟子之分,任何人都可以上臺比試。
當(dāng)你上臺之後,臺下任何人都有權(quán)利向你提出挑戰(zhàn),直到有一人主動認(rèn)輸或者跌出擂臺,又或者是你這邊的擂臺沒有人再挑戰(zhàn)你爲(wèi)止。
當(dāng)日落之時,剩下的四人再進(jìn)行兩兩對戰(zhàn),最後勝出的人可以向雷破山提出一條合理的請求,雷破山也會全力滿足對方。
在練武場正前方的閣樓上,看著白耀三人趕到,雷破山微微一笑,暗想著:“耀兒,今天可一定要給我狂劍山莊長臉啊?!?
雷破山爲(wèi)什麼這麼想,因爲(wèi)在他的左右兩邊,來了好幾個別的門派的長老掌門。分別是玄音宮、飛天堡、落日山莊、金沙幫、鐵線門、以及溫家在湖北的藥坊坊主,有些是來觀禮的,有些則是來看笑話的。
此時,在白耀這邊擂臺上接連勝出的是雷遠(yuǎn)的弟子孫子平。孫子平的劈空掌,之前在聯(lián)手戰(zhàn)葉心的時候,已有過很直觀的印象,招式凌厲,掌勁奇重。如今已連勝了三四場,當(dāng)中就有自己的四師兄趙青陽。
趙青陽來到白耀身邊苦笑道:“白耀師弟,看來我們這一脈要靠你來撐場面咯?!?
這句話傳進(jìn)另一邊擂臺上的裘天洛耳中,眉間爲(wèi)之一皺。
白耀無奈的搖搖頭,看來是又關(guān)自己的事咯,想想也對,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那麼今天的莊內(nèi)大比無非也就是自己的師尊與兩位師叔的弟子之間互相較勁罷了。
孫子平也是緊盯著白耀,在他眼中,自己這一邊只有白耀才配做自己的對手。
白耀來到石臺上,對著孫子平一抱拳:“孫師兄,白耀在此討教兩招?!?
後者也是抱拳,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個請字。
白耀心中暗想:“不虧是雷遠(yuǎn)師叔教出來的弟子,這面癱功已經(jīng)練到頂層了呢。。。。。。?!?
孫子平高高跳起來到白耀的頭頂之上,真氣一提,低喝一聲:“劈空掌,五斧斷嶽?!敝灰娝?,手成掌刀,一分爲(wèi)五,掌刀上所發(fā)出來的氣勁,如同五把利斧,已泰山壓頂之勢直取白耀。
而白耀也並沒有被這股氣勢嚇到,已白耀如今的五感早就分辨出了這一招的虛實。
只見他左腿繃直,如同立柱一般牢牢釘死在地面,右腿擡起朝向?qū)O子平的掌刀,風(fēng)馳電掣般的踢出五腳,腿影如鞭如錘,一些眼力稍差的門徒,只是看到一片黑影罷了,完全跟不上那種極速。
這雷霆五腿,將孫子平的五記掌刀全數(shù)抵擋,而且手上傳來的麻痛感,腿勁之大不容小覷。就在孫子平想要臨場變招之時,白耀根本不給他這個機(jī)會。
“轟!”
白耀右腿收回,朝地面狠狠一跺,如強(qiáng)弓射出的利箭,向天空中的孫子平直衝而去。
驚天動地的響聲,讓練武場上盡八成的人都扭過頭看向白耀這邊。那猶如**爆炸般聲音,就好像一柄錘子敲擊了一下他們心臟,檯面更是出現(xiàn)一個數(shù)公分深的凹坑。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耀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孫子平的眼前,右臂略微彎曲,順勢轟出,結(jié)結(jié)實實的轟在後者的腹部。孫子平被這雷霆一拳,轟飛到更高的天空上,最後被白耀接住扶穩(wěn)。
孫子平猛咳了一口鮮血,對著白耀微微一笑:“我輸了,多謝師弟手下留情。”
白耀看的出來,孫子平的認(rèn)輸絕對是出自真心的,也是微笑的回道:“孫師兄過獎了,白耀得罪了。”
現(xiàn)場突然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與叫好聲,聽的白耀也是心中感嘆。曾幾何時,自己還是一名被人呼來喝去的下人,可如今卻已經(jīng)成爲(wèi)大部分人仰視的目標(biāo),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待得孫子平被一名門徒扶下臺之後,白耀又連戰(zhàn)了三場,都是以雷霆萬鈞之勢完勝。
分別有雷嘯的弟子李飛,被他一拳轟飛出擂臺。雷遠(yuǎn)的另一名弟子宋世昌,被他一記迴旋掃踢,直接踢暈。還有那個再次挑戰(zhàn)他的二師兄魏小東,更是不堪。白耀的雙腿彷彿變成兩把斬刀,對著魏小東左右開弓,直接把後者踢得重傷離場。剛養(yǎng)好的傷,這回又要回去躺上好幾天了。
三場過後,白耀下到擂臺休息去了,因爲(wèi)他這邊的擂臺已經(jīng)沒有人敢再挑戰(zhàn)他了,廢話他們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還上去捱揍幹嘛,皮癢嗎。
其實三人都是本領(lǐng)不凡,只是他們都跟不上白耀那驚人的速度,正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你跟不上就要捱打,再說白耀那恐怖的筋骨力量又不是擺在那好看的。
而且三人的招式,白耀早已滾瓜爛熟,所有招式上的破綻都瞭然於胸,白耀這三個月所看的書可不是白看的,書樓中盡九成的武學(xué)招式都已經(jīng)被他演練過了。
閣樓之上,雷破山看的眉飛色舞,白耀今天的表現(xiàn)絕對稱得上是出類拔萃。
此時玄音宮的大長老開口笑道:“雷莊主,你狂劍山莊的弟子倒也是個個青年才俊,身手不凡啊?!?
“還可以吧,不過剛剛那個差點沒把對手踢成殘廢的小子是誰?速度快,攻擊強(qiáng),反應(yīng)敏捷,動如雷霆萬鈞,收如風(fēng)捲殘雲(yún),是個可造之材?!甭淙丈角f的莊主上官泓扭頭對著雷破山問道。
聽著大家對白耀的一致好評,雷破山也是喜上眉梢:“此子,是老夫半年前剛收的一名弟子,倒是讓各位見笑了?!?
“此子雖然出手狠辣,但拿捏的恰當(dāng)好處,與人交手時不驕不躁,心性沉穩(wěn),的確不凡。”一道清脆的女性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說話的是溫家在湖北的藥坊坊主溫夢如。
“切,我看也不過如此嘛,夢如小姐的評價有點高了吧?!憋w天堡堡主金元生開口嗤笑道。
溫夢如也是不惱,頭也不回的冷聲道:“哦?你是在懷疑我的眼光咯,是這樣麼,金堡主。”
最後三個字音咬的極重,看得出是一種無形的警告。金元生尷尬的笑了兩聲,也是閉嘴不言了。廢話,像他這種小門小派,哪敢得罪溫家啊。
日落時分,在練武場的四個擂臺上,已經(jīng)沒有人再上去挑戰(zhàn)了。分別是白耀、裘天洛、齊浩與一位記名弟子傲天。
而傲天與齊浩彷彿商量好的一般,分別向白耀與裘天洛自動認(rèn)輸。四人下了擂臺,四周的門徒將三個擂臺撤走之後,白耀與裘天洛同時上臺,如今就只剩下他們二人了。
裘天洛看著白耀,笑著說道:“白耀師弟,多日不見功夫大有長進(jìn)啊,大師兄真替你感到高興?!?
白耀搔搔頭,也是嬉皮笑臉的回道:“還好吧,不知道大師兄又長進(jìn)了多少呢?!?
“白耀師弟不要以爲(wèi)贏了幾個廢物,就可以在大師兄面前張狂了,做人要知道深淺?!濒锰炻灏櫭蓟氐?。
“大師兄嚴(yán)重了,不過我還真看不出來大師兄到底是哪裡深,哪裡淺呢。”白耀依舊是這麼的毒舌,氣的裘天洛怒目而視,而白耀也不甘示弱的緊盯著對方。
兩人的目光接觸,相互之間的敵意,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