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算你狠。”安聽方纔就領(lǐng)略了這小屁孩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數(shù),若是真因爲不帶他進去,將雲(yún)間小築暴露了的話,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於是,她只好一手牽著言墨,一手敲開了容洛的房門。
容洛方纔應(yīng)該是在休息,聽見她在外邊的聲音匆匆起身,衣裳雖穿了整整齊齊,頭髮卻是隨意披散在肩上。
安聽還從未見過他不束髮的樣子,目光頓時就被吸引住了,不免多看了兩眼,容洛的容貌真是讓人拍案叫絕。
平時他都是一臉溫柔,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沒能將他的俊美適當?shù)恼宫F(xiàn)?,F(xiàn)下剛剛起牀,還帶著睡夢中的朦朧感,又是披散著頭髮,實在讓人移不開眼。
“姐姐!姐姐!這樣盯著人看,實在是太失禮了!女子應(yīng)該矜持些纔是!”言墨使勁捏了一下安聽的胳膊,纔將她的思緒和目光都拉了回來。
他說完又朝容洛一指:“還有你,夜裡會見女子,怎能打扮的這樣隨意,你娘沒有教過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言墨忽的瞥見了容洛的面容,當即癟了癟嘴,小手顫抖了一下,慢慢低下頭去。
“見過六皇子殿下?!?
“誒?你認得他?”安聽嚇了一跳,這下完了,讓這孩子知曉容洛和殺手扼頸之間有聯(lián)繫可不好。
不過她倒是挺佩服這孩子的,一下把她和容洛都教育上了,這以“你娘沒有教過你”爲開頭的話,簡直就是她今晚的噩夢。
“有一回和父親去參加宮裡的宴會,有幸見過六皇子一面?!毖阅駛€小大人似的,不過在容洛面前,他稍微比剛纔乖巧了那麼一點點。
“這孩子......你從哪裡拐來的?”容洛慢悠悠的起身,盯了言墨好一會兒,似乎沒有什麼印象,才轉(zhuǎn)向安聽問道。
安聽扶額:“哪是我拐來的,分明是他死乞白賴的非要跟著我,若是不帶上他,我今晚怕是要折在言府了?!?
“你去了言府?”容洛揪起了眉頭。
“六殿下勿怪,的確是我非要跟著姐姐的。”言墨在一旁點了點頭。
安聽看著他一臉興奮的模樣嘆了口氣,向容洛解釋道:“他是言太傅的孫子,叫言墨。”
“所以呢?”容洛偏著頭問道。
安聽想起在言府裡發(fā)生的事,扭頭惡狠狠的瞪了言墨一眼,才湊到容洛身邊,小聲將剛纔發(fā)生的事情都解釋了一遍。
不得不說,對於殺手扼頸來說,被小孩子坑到的這事的確有些丟臉。但若是不告訴容洛,這事似乎也沒辦法收場,她只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本以爲容洛會斟酌著發(fā)個火,沒想到他竟然笑了出來:“你還真是不中用??!”
這玩笑的語氣讓安聽愣了一瞬,什麼時候容洛也會這樣說話了。她正想著換個話題,好好和容洛商量怎麼搞定這孩子的時候,旁邊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言墨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他們身邊。
“喂!你這小屁孩兒,走路沒聲音??!”安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言墨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姐姐,你真的是殺手嗎?殺手一般不都是很聰明的嗎?你看起來蠢蠢的?!?
安聽捏緊了拳頭,還沒來得及教訓(xùn)他,便又聽得言墨和容洛搭話。
“六殿下,這個姐姐是您的皇子妃嗎?”
“瞎說什麼!”安聽一聽就炸毛了,直接擰起言墨的耳朵,“再亂說話,小心我把你耳朵割下來下酒!”
言墨把耳朵撈回來,一臉鄙夷的聳了聳肩:“姐姐,太兇悍會嫁不出去的。再說了,我是在問六殿下?!?
容洛看著這孩子一臉小大人的模樣,臉上竟然也帶了一絲笑容,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慢悠悠的答道:“還不是哦!”
“太好了?!毖阅吲d的揚起一張小臉,“那我長大了就把姐姐娶回家好了?!?
安聽不受控制的咳嗽起來,這小孩怎麼回事?她下意識的瞥向一邊的容洛,只見他瞇起了眼睛,看向言墨的眼神裡似乎多了些惱怒。果然他不喜歡別人將他們倆湊在一塊,安聽心中有些酸澀。
“你纔多大點,能懂什麼!”安聽藉著斥責(zé)言墨,將自己的情緒掩飾住。
言墨飛快的一躲,避免自己的耳朵再次遭難:“姐姐你這麼兇,將來不會有人喜歡你的。不過有我喜歡你,雖然你又兇又蠢,但你長得好看,所以我長大了會娶你的,放心吧!”
“放心?我放心你個......”安聽要開罵,但瞥見一旁的容洛臉色愈發(fā)不善,她還是把要脫口而出的話嚥了下去。
“宇承,叫人送些茶水和點心過來。”容洛黑著臉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吩咐外邊候著的宇承。
很快便有婢女送了吃食過來,安聽望著容洛,示意他幫自己把這孩子打發(fā)了。誰知他不僅不開口送客,還招了招手,親暱的把言墨攬到了身邊。
“這是宮裡的點心,嚐嚐吧,你會喜歡的。”容洛一臉的溫柔和善,剛纔的那股低氣壓彷彿從未在他臉上出現(xiàn)過。
言墨到底是個孩子,對大人奇怪的神色不能分析的那麼透徹。他見容洛一臉和藹可親,便也放心的坐在了他身邊,接過了他手裡的點心。
“你也坐吧!”容洛笑臉盈盈的叫安聽過去,她便一臉懵的坐在了容洛對面。
以她對容洛的了結(jié),此人絕不會這樣無緣無故的帶孩子吃點心,他指定實施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壞事。
安聽警惕的看了看門外,宇承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她疑惑的回過頭來,剛纔還在吃著點心的言墨已經(jīng)歪倒在了容洛懷中,她突然就明白了過來。
“你給他下了迷藥?他還是個小孩子,迷藥不會傷身嗎?”
容洛將言墨放在旁邊的躺椅上,順手拿了一塊點心遞給安聽:“你也嚐嚐?”
這是能隨便嘗的東西嘛!安聽趕緊往後縮了一下。
容洛卻淡淡的笑著,把手收了回去,將那點心送到自己脣邊,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