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璃陌輕聲問道：“沈嵐夜，你說哥哥他爲何就不要我了？”

“郡主你………”沈嵐夜瞬間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那一行淚水宛若珍珠般順著安璃陌的眼角往下滾落。

透過窗櫺照進來的月光下，那淚珠裡面似乎都泛著漣漪，閃閃的，像是一顆顆飽滿的珍珠。

此刻的安璃陌，說著淡淡的話，哭得很安靜，卻是很倔強。

宛如當年初見，那個漫天桃花中獨自彈琴的小孩子，脆弱得讓人心疼。

沈嵐夜將安璃陌攬在懷裡，手輕撫著她的背，一言不發，默默地陪著她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

“沈嵐夜，你說哥哥爲何會那般絕情？就算我不算安如陌的真正的妹妹，就算我是一隻佔了這身子的妖精，可是我們之間也有五年相處下來的感情對不對？你說，哥哥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安璃陌看著沈嵐夜，眼中全是不解的迷茫。

是啊，她真的想不明白，人怎麼可以這樣？

她覺得，就算自己是妖精，對處久了的人也會有感情。

可是，爲何人就這般無情呢？

“就算他不愛我，那他怎麼能如此踐踏我的心意呢？”

“我喜歡他才告訴他我的秘密，他竟然還想要掐死我……”

“他竟然還有我向他道歉，說給我個愛他的機會，呵呵！”

安璃陌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看著沈嵐夜說道：“沈嵐夜，你說，喜歡一個人，爲何會這般難？被喜歡的，爲何會這般高高在上？我只是、只是喜歡他啊……”

只是喜歡他啊，可爲何他卻這般的宛若恩賜般看待這份感情，甚至像是施捨一個餓極了的乞丐。

提出條件，然後滿足對方的乞求。

“我不是安璃陌，我也不是安如陌！我爲何要想他低頭？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沈嵐夜，你說，有錯嗎？”安璃陌看著沈嵐夜，很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自從龍祁塵生辰宴以來，聚集在安璃陌心理面的那些委屈、心傷、焦慮、質疑和迷茫不解，全都藉著這酒勁，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安璃陌不停地說著，沈嵐夜卻是一言不發地聽。

雖說酒醉的安璃陌有些口齒不清，但那些話，沈嵐夜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字都沒有錯過。

本來因爲那個偷吻而歡喜異常的心，不停地往下墜，越來越心涼，也越來越心驚。

那些他不曾知道的事情，那些他不曾明白的感情，都在這一夜的月光下，全部被鋪開來，展現在他的面前。

沈嵐夜覺得自己被嚇到了，被安璃陌，也被龍祁塵。

他不在乎龍祁塵和安如陌有怎樣的事情，他震驚於安璃陌說自己是妖精的事情，卻很在意安璃陌說的她那樣喜歡龍祁塵的事實。

沈嵐夜聽到最後，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比那月光還冷清。

可那雙手卻是依然在不停地輕拍著安璃陌的後背，不僅僅是爲了安慰安璃陌，更多的卻是以此來給他自己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