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之氣已經(jīng)襲來,侵蝕得江永皮膚生疼,他心裡一沉,知道這招他若是避了,遭殃的就是身後的師兄師妹們!既然避無可避,唯有背水一戰(zhàn)!
右手掐一道劍訣,一時間數(shù)年修習(xí)的三離劍道匯入腦海,師父的一招一式清晰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小手緊握木棍,絲絲縷縷的劍氣匯聚在木棍上,來不及思考就一棍正面轟擊。
立時,三道綠色劇毒水柱破碎,江永鬆了一口氣,其餘幾小孩兒也露出一絲笑意。
然而不等他們高興,卻發(fā)現(xiàn)三道綠色綠地水柱又重新匯聚成形,而且變得更大更綠,濺落的絲縷毒液連腳下的土石都給腐蝕成黑煙。
陸天華小孩兒臉色大變,心裡疾呼,事情大條了!
“快躲開!”幾個小孩兒向江永大呼道。
江永狠狠地咬著牙齒,巍然不動,繼續(xù)掐劍訣抵擋。
“噗!”連連嘔血的江永,臉色蒼白不堪,陸天華三小孩兒急紅了眼,直接飛過來將江永扶起,作勢就要來個魚死網(wǎng)破。
“挾酒仗劍三千里!”眼看混戰(zhàn)又要再起,一聲稍帶稚嫩聲音的怒吼震懾住全局。
只聽江永手中的木棍發(fā)出一聲劍吟,三離劍意勃發(fā)!猶如藏鋒之刃重啓鋒芒,空氣都微微沸騰了一下,稀少但犀利無比的劍氣將沼澤裡的土石劈成稀泥,又有微不可查的浩然之氣在其中散發(fā),與惡臭的毒光形成鮮明的對比,隱隱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一羣蛇人都石化了,連蛇龍都頓了一下。這特麼還是木棍嗎?什麼時候木棍也能攜帶劍意了?
陸天華三小孩兒呀然一驚,心裡卻是明白得緊,他這是入微了!劍道入微,便可脫離劍而應(yīng)用劍意,劍意生,萬物斬滅!
普普通通的木棍攜帶者勢不可擋的劍意,刺向綠色劇毒水柱,一路勢如破竹,棍身顫抖不止,如悍然雷電撕碎夜空。
橫天一擊!“鏘……鏘!”
棍影幻化,綠色劇毒水柱戛然而止,蛇龍慘叫一聲,昏死過去。咋一看,三隻蛇頭只剩其一,兩隻身首分離,掉落的兩隻蛇頭傷痕累累,砸起一片沼泥。
在場的人與蛇人都吞了一口唾沫,陸天華三個小孩兒興奮起來,大小青也開始鳴叫,看著這羣無腳怪灰溜溜的,心裡那叫一個舒爽。
其餘蛇人少年很快回過神來,一邊臉陰沉的快低下水來,一邊手忙腳亂的準(zhǔn)備帶著昏死的蛇人少主跑路了。
“切,長得醜,實力也弱,他們怎麼活到現(xiàn)在的?”秦瀚一臉陰陽怪氣,落井下石,他最在行了。
“慢著,各位是不是忘了什麼?”還是陸天華穩(wěn)重,別看他當(dāng)初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這檔子事,不過事已至此,哪兒能白跑一趟?他至今還惦記著那幾顆果子呢。
幾個蛇人少年停下腳步來,都露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其中一人用沙啞著聲音狠狠地說道:“你們真的在找死?”
“無腳怪少特麼廢話,不留下來,呵呵,你懂的!”秦瀚一個激靈反應(yīng)過來,對著陸天華眨了眨眼,心裡暗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要因爲(wèi)走的太遠而忘記爲(wèi)什麼出發(fā)。
蛇人少年聞言沉默不語,互相對視一眼後,從蛇龍身上掏出三個紅晶晶的果子,一眼望去就是非凡之物,濃厚的靈霧蒸騰,數(shù)個複雜的大道符號在果子表面跳動,大量的道韻與規(guī)則不斷浮現(xiàn)。
“拿的時候小心你們的狗命!”一個蛇人少年突然咧嘴一笑,話落,三個果子扔了過去。
一聽這話,江永開始樂了,到嘴的鴨子還能飛了不成,一邊說:“爺爺?shù)氖虑椋憔筒灰獡?dān)……”,一邊就伸手準(zhǔn)備接住果子。
危機就在此刻來臨,空氣突然安靜下來,無數(shù)詭異吟誦聲由遠及近,悠悠揚揚,從未知的區(qū)域傳來,讓人毛骨悚然。一隻遮天巨手伴隨詭異吟誦聲出現(xiàn),遮天蔽日,恰如油膩膩地獄。
正準(zhǔn)備腳底抹油的一衆(zhòng)蛇人少年此時正熱淚盈眶著呢,一個個心裡淚流不止,老祖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被按在地上捶了。不過這些話他們可不敢在嘴上說,一說出來會被打死的,蛇人族向來崇尚弱肉強食,同族之間全無溫情可言,族羣冷血可怕,因爲(wèi)柔弱的蛇人——都死了。
“野娃子,安敢辱我蛇人族!”蒼老的聲音悠悠猶如來自千百年前,一語出而四方驚,攪動風(fēng)雲(yún),氣隨風(fēng)動,震耳欲聾。
咯噔!四人二鳥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壞了!這次捅了大簍子啊!完了完了,這下要死翹翹了。
“大師兄,我還沒娶媳婦呢……”秦瀚一臉嘆息,彷彿很是遺憾。
陸天華翻了個白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娶媳婦兒!然而,他心底也悄悄嘆了一口氣,二師弟啊,大師兄我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啊!
“大師兄,其實,那次你被師孃罰去掃院子,是我打的小報告……還有你那次被罰抄經(jīng)文,也是我誣告的你……還有你……”江永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啊這,大師兄,還有我,你那次……”秦瀚咬了咬牙,兜出一籮筐自己坑害陸天華的事情。
小芷韻一臉震驚地看著江永,沒想到三師弟(兄)你竟然是這種人,竟然幹出這種事!陸天華聽得蛋都疼了,敢情你們在背後坑了我這麼多次!此時,在他眼中以往這兩個可愛的師弟突然變得面目可憎……
“啊呸,你們說什麼呢?這麼快就認(rèn)慫了嗎?”小芷韻對這兩個不靠譜的師兄實在無語,簡直讓人看不下去。
那隻巨手的主人嗤笑一聲,對四人二鳥不屑一顧。遙遙一握,無盡威壓突如其來,每個人都筋骨發(fā)麻,彷彿頂著萬斤之物,要將骨頭都壓碎。
“什麼蛇人,無腳怪老賊,你們這一族都是陰溝裡的渣子……”
“打了小的,跳出一個老的……”四小孩兒越想越氣,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種族,就可勁兒的怒罵起來。
“住口!有些存在不是你這土猴子能談?wù)摰模俊币慌缘纳呷松倌瓴淮饝?yīng)了,這不是死鴨子嘴硬嗎?剛剛打不過,我們慫了,如今有人撐腰,還能慣著你們這羣土猴子。
就在一場罵戰(zhàn)要開始的時候,一切突然被禁錮了,所有人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像一隻無魂的玩偶一般。
江永的手懸在了半空,紅色果子也消失不見。他青筋暴起,目眥欲裂,眉間一顆神秘符文跳動,瘦小的身軀褶褶生輝,數(shù)根秩序鏈條流光溢彩,在對抗那隻手掌的威壓。
“咦?真是意外之喜啊”那巨手主人喜不自勝,他如何看不出來其中必有蹊蹺,於是釋放出磅礴的神念,迅雷之勢沒入江永眉心。
就在這羣山之中,某處山洞:
“噗……”一枯槁蛇人老者噴出一口血箭,臉色蒼白如紙,剛纔發(fā)出的無數(shù)神念竟然盡數(shù)被滅。
蛇人老者勃然大怒,但那人族少年眉心之中釋放出的恐怖氣息,讓他既膽戰(zhàn)心驚又垂涎不已,索性放棄了探索,直接露出皮包骨的手,操控著遮天巨手再次一握。
千里之外的沼澤裡。四人二鳥昏迷不醒,正被死死的捏在巨手中,被帶著朝未知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