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溫馨的氣氛像是一束寧靜柔軟的光,在寒風(fēng)四起的夜幕悄然綻放,秋若舞脣畔笑靨柔軟,像極了那被因被烏雲(yún)遮蔽太久,在撥雲(yún)見日時變得異常耀眼的光,兩束光芒在南宮吟眼前綻放著,牽引了他的心神。
若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他的心湖一片漣漪的話,那人便是秋若舞,只要她一個微笑,便能輕而易舉的將那些不快統(tǒng)統(tǒng)消除掉,不留分毫。
他輕輕揉她的發(fā),弄亂了那精心梳理的頭髮,秋若舞不依,揮舞著手拍他,連說著“別弄!”,南宮吟哪兒肯聽,直直將她攬在懷裡,輕吻她的額頭“舞兒,告訴我,這不是夢。”
這半個月來的生活太美好了,美好的都讓他感覺到了幾許不真實(shí),他急需一個肯定。
看他這般患得患失,秋若舞想笑,可又有些心疼,這是她的吟啊,曾經(jīng)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能爲(wèi)了她變成這樣,她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秋若舞輕輕環(huán)住他的腰身,軟軟撒嬌“對啊,這確實(shí)是夢,不過我想啊,這場夢我們是醒不過來了,你就乖乖陪我睡吧!”
“哦?”南宮吟曖昧的看著她,秋若舞讀懂了他的意思,又有些無語,索性半倚在他懷裡,端著茶盞獨(dú)飲,靜靜的體會著茶湯入口時那與脣齒纏綿的溫度。
歲月靜好,一片安然,這一次,時光的洪流未將他們分開,也沒有什麼能將它們拆散,失而復(fù)得的寶貝,才最爲(wèi)珍貴。
秋若舞和南宮吟一行人走的很快,不過十天,便又從北斥趕回了東離,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覺,熟悉的一切籠罩著秋若舞,讓她幾欲垂淚。
潛龍殿,鸞鳳宮,淺梨殿,淑雲(yún)宮,瀟湘小謝,瑤泉殿,希姣閣,秋若舞一一走過這些亭臺宮殿,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裡竟然都寂靜的可怕,像是沒人居住一般,將詫異的目光投向南宮吟,南宮吟也只是笑,說“我說過,我要效仿墨阡宸,廢了這後宮三千的,如今,我做到了。”他在北斥時,便讓朱遠(yuǎn)航回來傳了聖旨,廢黜後宮佳麗,允改嫁,自此獨(dú)寵舞妃一人。
秋若舞溼了眼眶,說不感動是假的,一個帝王,能爲(wèi)自己做這麼多,夠了,真的夠多了。
秋若舞不語,將自己窩進(jìn)他盈滿龍涎香的懷裡,強(qiáng)忍住眼淚墜落的衝動,南宮吟知道她此時正窩心呢,輕輕拍著她的被,甩了跟隨著的宮人,往盈舞殿走去。
盈舞殿的一草一木都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窗外海棠結(jié)了花苞,沁出淺淡的香氣,剪冰等人在門口候著,見到秋若舞,立刻撲上去跟她哭成一團(tuán)。
“主子,主子您可回來了,這三年來,您都還好麼?”
“嗯……就是想你們了,你們在宮裡怎麼樣?淑妃她們有沒有欺辱你們?”
“沒,只要主子您回來,就什麼都好了……”
開始時淑妃賢妃等人喜歡來盈舞殿找她們的碴,動
不動便責(zé)罰她們,後來南宮吟知曉後,直接下了禁令,其它宮裡的人不得來盈舞殿,許出不許進(jìn)。
剪冰等人想念秋若舞,她還沒見過如此心疼丫鬟的主子,對她也是實(shí)心實(shí)意的,南宮吟問她們是否想去他的潛龍殿時,剪冰等一干盈舞殿的宮人,都選擇了留下,爲(wèi)秋若舞看管好她的宮殿,堅信著,主子會回來的,這一等,便是三年,剪冰放棄了二十歲出宮的日子,只願一生守著秋若舞。
終於,這一天被他們盼來了,這怎能讓她不激動。
秋若舞心裡,確實(shí)也是高興的,曾經(jīng)她最喜歡的三個小丫鬟,剪冰,秋堯,流螢,此時竟只剩下了個剪冰,剪冰她爲(wèi)人謹(jǐn)慎,心思七巧玲瓏,在危急關(guān)頭絕對有保全自己的能力,就衝這一點(diǎn),秋若舞放心。
主僕兩個敘完情,秋若舞又將倚屏介紹給她們,倚屏本就是宰相府的人,對宮中的規(guī)矩也一知半解,此時見秋若舞揪出她來,連忙對剪冰行了禮,剪冰扶起她來,說,“以後就都是姐妹了,要這麼多規(guī)矩做什麼?我們都是娘娘的婢子,沒有尊卑之分的。”
倚屏回了笑,淡然站在秋若舞身邊,在絕殺門呆了三年的她,也早就不是原先那唯唯諾諾的小丫鬟了,魅舞的左護(hù)法,不是給別人行禮用的。
南宮吟一直含笑看著幾個人,笑靨優(yōu)雅,能看到舞兒跟她們相處如此融洽,他很開心,現(xiàn)在,秋若舞便是他的唯一。
“都進(jìn)去吧,總站在門口乾嘛?不歡迎我們回來麼?”
南宮吟語調(diào)輕快,震驚了一干人等,葉城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皇帝變成了個噴火暴龍,整整三年,都是一副沉鬱的樣子,從未笑過,秋若舞蹦躂著進(jìn)了盈舞殿,跟在後面的黎紅袖很是不解,不過就是回個寓所,至於嗎?
當(dāng)然,她是不會理解秋若舞與剪冰她們的感情的。
黎紅袖被安排住在盈舞殿的偏殿,不是沒有旁的宮殿,而是黎紅袖不願意,死活是跟著秋若舞住了。
當(dāng)然,這也不代表她們的感情有多好,而是黎紅袖知道,若不在這兒,她恐怕是沒什麼機(jī)會能見到“哥哥”了。
當(dāng)晚,南宮吟再次發(fā)揮了厚臉皮的功力,終於得以宿在了秋若舞房裡,至於發(fā)生了什麼嘛,咳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也……
翌日,已是近午時,皇帝回宮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大臣們的耳朵裡,今早便早早來上朝,結(jié)果等來等去,只等到了一句“今日免朝”,好吧,他們陛下又醉在溫柔鄉(xiāng)里了,三年沒見了嘛。他們理解,理解……
事實(shí)上,這次他們還真就錯怪南宮吟了,其實(shí)南宮吟今天早就醒了,不過在看到秋若舞恬靜的睡顏後,又忍不住招惹了她兩下,結(jié)果就秋若舞被弄醒了,一身的起牀氣,南宮吟爲(wèi)了彌補(bǔ),好言好語安撫了好久,又答應(yīng)給秋若舞化妝,秋若舞才饒了他。
南宮吟描眉的手法並不熟練,對著
秋若舞那巴掌大的小臉猶疑了半天,纔給她畫了個深山遠(yuǎn)黛,陪著她姝麗的容貌,到也漂亮,南宮吟拿著脣脂給秋若舞塗上,他手指帶著淡淡的溫度撫過,有很溫馨的感覺。
待塗完脣脂,南宮吟像模像樣的搖搖頭,道“不好不好,太豔了,不好看。”
話落,他便封住秋若舞的口,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她脣上的脣脂吃掉,被吻過的脣瓣嬌豔似花,比吐了脣脂還漂亮,南宮吟這才點(diǎn)頭,連道漂亮。
秋若舞“……”
她漂亮的眉是他畫的,她硃紅的脣是他點(diǎn)的,她額間的金細(xì)是他畫的,她腮上的胭脂是他抹的,秋若舞也來了興致,拿起瑪瑙梳子來,要給他梳頭。
秋若舞以前是給南宮吟梳過頭髮的,不然在帶著米琪琪去青?樓時也不可能會那麼輕車熟路的給她們挽了發(fā),可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南宮吟這頭髮是死活都梳不好了,如墨般的青絲被秋若舞拽下來一大把,看的她自己都心疼,捨不得再給他梳下去。
南宮吟卻說沒什麼,讓她繼續(xù),沒事兒,只要對方是她,要他死都可以,又何況是掉幾根頭髮?
你爲(wèi)我挽發(fā),我爲(wèi)你畫眉,如果可以,我願與你一生相隨,嗯……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他喜歡。
“吟,我們就一直這樣好不好?”秋若舞頗有些煽情的說,手中還攥著南宮吟那錦緞般柔滑的的頭髮,南宮吟笑了,語氣中有幾分戲謔“好啊,只是我怕……”
“怕什麼?”
“我怕我的頭髮都被你揪沒了,我成了禿子,你還要我麼?”
秋若舞“撲哧”笑了,錘他一下“說什麼呢!我哪裡有那麼差?”
這一鬧,又壞了,那本來就梳得不緊的頭髮又散開,秋若舞的臉徹底黑掉,撒氣般將他的頭髮放開,踹一腳南宮吟做的凳子“你這是什麼破頭髮啊!難梳死了,忒討厭!”沒事留這麼多頭髮做什麼?髮質(zhì)還那麼好,她攥著的時候都像是柔順的要抓不住般,自己的頭髮都沒有他的好,真是不平衡了。
“呵呵……”南宮吟收她入懷,耳鬢廝磨著,他的舞兒,又有了以前那種可愛的樣子了呢,不錯,繼續(xù)努力。
他瞥了眼自己凌亂的頭髮,招來小阡子,讓小阡子隨意給他束起來,用白玉簪子插著,又著了白衣,頗有些濁世佳公子的味道。
南宮吟鮮少著白衣,獨(dú)鍾愛絳紫色,可今天他竟然就穿了這白色的錦袍,雖是白衣,可白色的錦緞上也綴著鮮紅色的花案,走動間,點(diǎn)點(diǎn)紅色都如活了般,幻化成了花兒一般的美麗,他腰間掛著黎天留給他的玉佩,旁邊是一管羊脂白玉簫,如此裝扮的南宮吟,秋若舞還當(dāng)真沒見過。
南宮吟早就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秋若舞,秋若舞初時也是唏噓不已,說老皇帝也算是倒黴,皇位給了南宮吟,親生兒子卻被自己送去了邊塞受苦,嘖嘖,該怎麼說呢?
(本章完)